《老公的女□□，是我的初恋》海边的快乐果

12、离婚与旧物里的温柔

　　周屿庭审结束后的第三天，邮政快递员敲开了林未新家的门，递来一个密封的牛皮纸信封，封面写着“看守所转寄”。林未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折得整齐的离婚协议书，周屿的签名歪歪扭扭，墨色深浅不一，像是写得极用力，又像是手在发抖。协议书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窄窄的便签，字迹同样潦草：“未未，我知道错了，祝你以后幸福。”

　　林未捏着便签纸，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没有预想中的怨恨或释然，只觉得心里一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把便签折成小小的方块，放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那里还放着夏知送的铁盒子，里面装着那封迟到二十年的情书。有些东西不必刻意遗忘，但也不必时时想起，比如这段虚假的婚姻，比如周屿这个人。

　　她打开电脑，预约了民政局的离婚登记号——选择了下周三上午，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没有刻意选“吉日”，也不想让任何人陪同。秦哥前一天还打电话问“要不要帮忙联系律师”，被她拒绝了：“不用麻烦，手续很简单，他委托了律师代办。”她不想把离婚这件事搞得复杂，就像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一样。

　　登记前一天，林未回了一趟曾经和周屿同住的房子。那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两居室，装修是周屿选的，冷色调的北欧风，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却没什么生活气息——就像他们的婚姻，看起来光鲜，内里却空荡荡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林未顿了一下，才想起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推开门，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的沙发上还搭着周屿常穿的灰色外套，茶几上放着他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瓶身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林未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卧室的衣柜——她还有一些换季的衣服没搬走，今天要一并收拾走，彻底和这里告别。

　　衣柜最底层，有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是她搬去新家时不小心遗落的。林未蹲下身，吹掉上面的灰，打开纸箱的瞬间，愣住了：里面没有周屿的东西，全是她大学时的旧物——泛黄的《数据结构》课本、印着校徽的白色T恤、写满代码注释的笔记本，还有一个用绒布包裹着的银色音乐盒。

　　林未小心翼翼地掀开绒布，音乐盒的表面有些氧化，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银色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未未，愿你永远有光”，正是夏知的字迹。她记得这个音乐盒，是夏知在她21岁生日时送的，那天晚上，夏知在图书馆的天台用蜡烛摆了个心形，手里捧着这个音乐盒，眼睛亮晶晶地说：“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让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可没过多久，她们就因为赵铭伪造的邮件和照片分了手。林未把这个音乐盒藏在宿舍的行李箱最底层，后来搬去和周屿同住时，不小心和旧书一起打包，又不小心遗落在衣柜角落。她以为早就丢了，没想到周屿竟然一直替她保存着，还细心地用绒布包好，放进纸箱里。

　　“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没心。”林未轻声说，手指拂过音乐盒上的刻字，心里对周屿的怨怼突然少了几分。她想起刚结婚时，周屿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加班时煮好粥等她，会在她生病时陪在床边——或许他曾经有过真心，只是后来被赵建国的利诱、被金钱和欲望吞噬，才走上了歪路。

　　林未拧上音乐盒的发条，熟悉的旋律缓缓流出——是她们当年一起喜欢的《小幸运》，钢琴版的旋律温柔又伤感，像极了那些错过的时光。记忆突然翻涌：21岁生日那天的烛光、夏知笑着的脸、图书馆天台的风、还有后来收到“分手照片”时的崩溃……眼泪不知不觉掉在音乐盒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关掉音乐，把音乐盒放进随身的包里——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物件，她要带走，不是为了怀念过去，而是为了纪念那个曾经真诚爱过的自己，纪念那段虽然遗憾却无比珍贵的青春。纸箱里的其他旧物，林未整理好放进捐赠袋——旧课本可以送给需要的学生，旧衣服可以捐给公益机构，“过去的就留在过去，以后要往前看”，她对自己说。

　　周三上午，林未独自来到民政局。离婚登记窗口没什么人，工作人员接过她递来的材料，看了一眼申请表上“无子女、无共同财产”的勾选框，又看了看她独自一人，忍不住问：“不需要对方一起来吗？”

　　“他在服刑，委托了律师代办。”林未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解释。工作人员没再追问，熟练地办理手续，几分钟后，把一本绿色的离婚证递到她手里。林未接过离婚证，封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有些晃眼，她翻开来，里面是自己的照片和信息，没有丝毫犹豫地合上——这段婚姻，终于画上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正好，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春天的暖意。林未拿出手机，点开和夏知的聊天框，输入：“我终于卸下了不属于我的枷锁，等你回来。”想了想，又附上一个小小的太阳表情——她不想让夏知担心，也想分享这份“解脱”的轻松。

　　夏知没有立刻回复，林未并不着急，她沿着街边慢慢走，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第一次有了“自由”的感觉。手机响了，是秦哥打来的：“老大，离婚手续办完了吗？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你‘重获自由’！”

　　“办完了，谢谢。”林未笑着说，“吃饭可以，但不用特意庆祝，就当是普通的聚餐。”

　　晚上，秦哥选了一家林未喜欢的川菜馆，还特意叫上了数据安全部的几个核心成员。饭桌上，大家没有提周屿，也没有提离婚的事，只聊工作上的趣事，聊下周的团建计划，气氛轻松又热闹。吃到一半，秦哥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推到林未面前：“老大，这是团队给你的‘重生礼物’——我们托人查了夏顾问国外的项目进度，她下个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们帮你策划一场‘惊喜重逢’怎么样？比如在公司楼下摆上向日葵花束，再拉个横幅，保证浪漫！”

　　林未看着秦哥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搞太复杂，我只想跟她安安静静地聊聊天，说说这几年的事。”她想起夏知在视频里说“想和你一起去吃大学门口的糖醋排骨”，想起苏晓说“夏知总惦记着你”，心里的期待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

　　秦哥见她拒绝，也不坚持，只是嘿嘿笑：“行！听老大的！不过饭肯定要请，到时候咱们团队一起作陪，让夏顾问知道，老大在这边有我们这么多朋友！”

　　吃完饭，林未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书桌上的音乐盒——她白天随手放在那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上面，银色的表面闪着温柔的光。她走过去，再次拧上发条，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流淌。这一次，没有眼泪，只有平静和期待——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正在到来，而她知道，那个让她等了二十年的人，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是夏知的回复：“太好了，未未。我也在期待和你见面的那天，想早点看到你，想早点和你一起去吃糖醋排骨。”后面跟着一个星星表情，和林未白天发的太阳表情，在屏幕上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