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溺，一生沉沦》知一易

1、雨夜出现的男人

　　深夜，雨天。

　　刚清点完货架，我正准备交班回家，却瞥见门口黑暗的角落里，似乎倒着一个人。

　　我壮着胆子走近，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居然是个浑身湿透、血迹斑斑的男人。雨水混着血水在他身下漫开，但他那张脸，即使在这种狼狈境地下，依旧英俊得令人心惊。

　　“喂？你没事吧？”

　　我撑开透明伞，挡在两人头顶。
　　男人似乎意识模糊，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不……用管我……”

　　我也不想管，可他这个样子放任不管的话，会出人命吧？
　　望了眼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再看男人身上的血迹和快要断掉的呼吸……这真的是我能放任不管的吗？

　　“我的出租屋就在附近，你……”

　　定了定心，我不打算问他的意见，拎起男人的胳膊扛在肩上，脖颈夹着伞，把人带回家。

　　老旧的居民楼，黑漆漆的楼道，我还是第一次庆幸自己住得那么近，且只在二楼。
　　把男人放下时，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似的，大口地喘息。

　　“你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男人躺在地上，几乎占据了小屋的所有空地。

　　“只有一些碘伏和纱布。那我现在……得把你的衣服脱了……”

　　我不知道男人已经醒了，只是眼睛闭着不肯说话，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上药。

　　突然，男人死死攥着我的手，滚烫的体温让我心惊。灼热的呼吸愈发急促，黑暗中有什么在滋长。
　　我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迅速检查他的全身。
　　然后在某处，发现了什么。
　　我这才惊觉，他不止受伤，恐怕还被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看着男人身体显而易见的反应，我感觉到脸颊滚烫，下意识地吞咽，“你还好吗？”

　　男人慢慢睁开眼，胸口起伏着，沙哑着嗓音说了第一句话“没事”。

　　逼仄的空间里，空气变得黏稠而暧昧。
　　我红着脸继续替他擦拭伤口，指尖下的肌肉紧绷。自己好像也受了影响，感觉身体燥热着，不自觉地口干舌燥。
　　似乎两人都在极力克制着那道界限。

　　“啊，抱歉！”一个走神，我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我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在药物和本能的双重驱使下，男人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间。

　　“你呜——”

　　他低下头，嘴唇重重压上我的。
　　我紧咬牙关，他就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两颊，施加压力。我吃痛，嘴唇被迫分开一道缝隙，他立刻侵入，探入舌尖。

　　我不断反抗着，扭动着身体，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搡，男人却纹丝不动。

　　“等——”

　　抗议的话说不出口，我在他的禁锢中剧烈挣扎，发出模糊的呜咽。我只好抬起腿踢向他，却被他用身体更重地压向地面，动弹不得。

　　直到挣扎的力气渐渐弱下去，他才松开钳制我脸颊的手。嘴唇离开，两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着气。他仍然保持着将我困在身体囚笼下的姿势，没有退开。

　　“你为什么——”

　　第二个接踵而至。
　　不止是吻，胡乱的手也开始行动，一颗一颗解开我衬衫的纽扣。
　　眼看着事态发展不对，我一下咬住他的舌尖，逼迫他退出去。

　　“你干什么！”

　　男人也一下清醒过来，低咒一声，说了声“抱歉”，冲进浴室，用凉水浇熄了躁动。

　　十分钟后，等他带着一身水出来，以为已经冷静，却看到坐在地上苦兮兮的我，脸上的情潮再次翻涌。

　　“抱歉……”男人走到我跟前单膝跪地，“我会补偿你的。”

　　我红着眼埋下头，颤巍巍的一只手抓住男人湿漉漉的衣袖。

　　“你……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奇怪的药？”

　　“是。都是我的疏忽，我会——”

　　男人的话音在我抬头时戛然而止。
　　通红的脸颊，凌乱的喘息，另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大腿。

　　“刚才的吻……好像……我也变得……奇怪了……”

　　大概是口腔内还留有药物，刚才的唇齿交融，让我不小心尝到。
　　男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向这个方向。甚至，身体的反应比冲凉水之前更热烈。

　　眼下，该怎么办？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莫名的、想要靠近他缓解这份煎熬的冲动，却更加强烈。

　　“我好……好难受……”

　　我无意识地呢喃。更紧地抓住男人，眼眸迷离着，跪立起身，凑近男人。
　　男人看着眼前被自己解开衣服，说不出话。

　　“我好像变得很奇怪……”我颤抖的手，哭到抽噎，“明明……我们都不认识……怎么可以……这样……”

　　男人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明白了我眼下在做什么。

　　“我叫易林琛。”他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擦拭眼泪，“你呢？”

　　“我叫……林鹿……”我忽然笑了，手上动作不停，“林深不见鹿……名字倒是合适……”

　　易林琛的手掌滚烫，抚过脸颊的触感让我不自觉地颤栗。

　　“林鹿，”易林琛低沉地念着我的名字，“我记住了。”

　　他握住我那双慌乱无措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相触的瞬间，感觉像是被抛入了一片滚烫的海洋，一波一波冲击着残存的理智。

　　当更亲密的接触即将发生时，我残存的意识发出微弱的抗议，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珠，可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脖颈。

　　“我是……第一次……”我埋下头，额头抵在易林琛的颈窝，“我害怕……”

　　易林琛的动作顿住，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我滚烫的皮肤上。他强忍着几乎要失控的冲动，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我血红的耳尖。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林鹿。”

　　“嗯……”我紧了紧手臂，“易……易林深。”

　　他轻笑一声，“是林琛，易林琛，别忘了。”

　　“好……我不会忘记，永远记得……”

　　做了最后的确认，易林琛不再犹豫，低头攫取了我微张的唇瓣。

　　昏暗的光线下，散落满地狼藉，陌生的彼此，在一种荒诞又无法抗拒的境地里，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