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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骰多一面 ...

  •   魏邈云古怪地看了他几眼,这人不知是蠢还是聪明过头,她怎么可能会贸然去找那位不知名姓、不知身份是何的所谓“楼主”。

      但是他好歹也为她带来了一些明显有用的信息:

      有钱能使人悔信。

      她又试探问:“大哥,可否告诉我今晚有没有来自戚瞿襄大人的丫鬟。”

      魏邈云知道自己指向很明显,毕竟闹得满城风雨的一件事情,对戚大人来说的丑事,别人爱看热闹的早就把此事嚼烂了又重新吐出来添油加醋,她所听到的版本或许也是有杜撰的部分。

      但她懒得绕弯子,毕竟她有底气将那侍女赎回,她此行本就为此。

      果然,“曹操”没了刚才故作大大咧咧的潇洒,他收回了笑容,有些警告意味地讲:“姑娘若是要买这个丫鬟,听我一句劝:趁早放弃。”

      “我方才说的“勉强的一个好货〃就是这个丫鬟。”

      他顿了顿,惴惴道:“以我的眼光看来,这丫鬟顶多三分姿色,大家都是因为那传闻来看热闹的,根本没几个人真心想买下她。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被那位买下了!”

      那位是哪位啊?古代不能实名制拍卖真的很麻烦。

      她小小吐槽了一下,这人语焉不详的,显然这个人的身份不是他所能议论的。

      “曹操”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楼主的大主顾,每次都是以上宾之礼盛待。”

      “而且他此时,就和楼主在一起。我估摸着,在落成这丫鬟的去处呢!”

      魏邈云霍地起身,沁春抬头不安地看着她:“娘娘……”

      不行,她不能让这个侍女被买走,人都近在眼前了,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魏邈云又缓缓坐下,招手唤来旁边侍奉的侍女,对着她耳语了一番。

      侍女原本脸上带着平常且温和的笑意,渐渐听着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她支支吾吾道:“姑娘……我们虽可以以高价悔信,但若是方才拍下的客人不同意,我们也无法做主。”

      魏邈云思忖了一番,又道:“你先去问,至于方才那位客人,我可以与他好好商量,他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给。”

      侍女为难地同意了,她谨慎地迈着步子慢慢踱到楼上包厢。

      包厢内的隐隐传出的丝竹声忽然消失了,归于一片沉寂。

      侍女下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忧心忡忡,她走到魏邈云面前道:“姑娘,成了。”

      “请您随我来。”

      魏邈云和沁春跟在她后面,侍女将两人带到了第一排,让两人坐在明显是临时搬来的檀木椅上。

      “方才那位买下姑娘心怡卖品的客人讲,姑娘身份尊贵,宜隆重对待。”

      侍女拍了拍手,昏暗的大堂内忽然亮起烛光烁照,将每个戴着面具的人都照得清晰,却诡异感更重了。

      魏邈云也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此时的忽然明亮。

      台上的主持者显然也是收到了消息,他拱礼对着众人道:“诸位不好意思,这里有客人要求重新拍风荷。”

      原来她叫风荷。

      主持者清了清嗓子,颇郑重道:“那我在此讲一下返场拍卖的规则:凡是重新拍卖的人或者物,所有人皆可参与,包括方才同意重新返场的——咱们的老主顾,价高者得!”

      他利落地落下拍板:“现在开始,起价五十金!”

      “一百金。”魏邈云喊道。

      似乎无人与她竞拍,但她显然高兴早了,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在大堂:

      “一百零一两。”

      她猛地回头,想找喊话人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过此人的声音,只觉得太过冰冷和凉薄,但报出的价格又显得滑稽。

      无头苍蝇一般巡视了一番,在这片面具中间没有找到。她顾不得其他,迅速提价:“五百两。”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百零一两。”更加冷酷。

      ?不是你想干嘛啊。

      魏邈云被气笑了,她刚才一再回想,确定自己与此人无冤无仇。

      沁春也显然很是诧异:“娘娘,他好像在耍我们呢。”

      是啊,就是在耍她,那她就更奇怪了,这个人对风荷这样执着,为何刚才还眼睁睁看着风荷被那个所谓楼主的老主顾买下,明明她和沁春才是全场最晚来的人。

      那不会……不会真的在逗她吧?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两……”吸气:“两千两!”

      “两千零一两。”

      沁春忙扶住快要昏倒的魏邈云:“娘娘……你还要继续吗?”

      魏邈云拍了拍她的肩,凝重道:“当然。”

      “沁春,你来。一直往上提。”

      “我不说停,你就别停。”

      沁春坚定点点头。

      随后大堂内的面具们就眼睁睁、耳晰晰、目瞪瞪、心兢兢地看着沁春脸红脖子粗地和那个冷漠至极的声音疯狂竞价。

      沁春:“三千两!”

      神秘声音:“三千零一两。”

      沁春:“……”一鼓作气:“五千两!”

      无悲无喜:“五千零一。”

      魏邈云心都在滴血,虽说让沁春不要顾及太多,但这个价钱显然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了。

      她气得磨牙:一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这个人表现有几处值得细究:

      一是他声音全程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在她和沁春的报价的范围上加一,那么有极大的可能,要么这人富极,要么他是受人所托,且这人也不是非凡之辈。

      二是他一定认识自己和沁春,这才表演了一出猫拿耗子,把她们磨死的好戏。

      竞价氛围已经变得白热化。

      “一万两!”

      当沁春报下这个数字,在场的人包括魏邈云都心惊了一番,她抬头看沁春,这丫头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追逐中。

      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一万零一。”

      主持脸色渐渐失态,他颤抖地将拍板重重拍了几下。

      啪!啪!啪!

      “诸位不好意思,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还请两位随我来。”

      主持者一脸凝重,将她和那位男子带入最近的包厢内。

      男子带着青铜纹样面具,灯光下闪着冷酷诡异的光泽,和他的声音质感一样。

      主持者点头哈腰:“两位到来我们尘寰楼真是给我们添光不少,但是……”他为难道:“这么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请两位告诉一下我的心理价吧,我好定夺。”

      他拿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骰子,道:“我讲一下,这个最小的一个,其一红点代表“一”,随后大一点的代表“十”,以此类推。”

      魏邈云拿起一个最大的,正犹豫着,忽然那个声音道:“我没有心理价。”

      他指了指魏邈云,没什么语调道:“她若是拿出“六”样,我必会让你给我拿出七面款式的骰子。”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跟我争了,我永远比你出的价高。

      魏邈云“啪”地把“骰子”全部丢到骰盘里,语气气愤道:“这位公子,我忍你很久了。”

      “你若是真心想求买风荷,我倒也没什么异议。”

      她加重语气,不善道:“并不是我有意揣测,公子你和我有什么旧怨吗?我未曾遇见过你。”

      “那你为何如此与我作对。”

      男子凉凉道:“价高者得,姑娘忘了吗?”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主持者忙慌道:“二位不要生气……”

      魏邈云懒得多说:“你到底要什么?”

      “戚瞿襄的丫鬟,风荷。”

      魏邈云笑:“你撒谎。”

      见此人软硬都不吃,魏邈云心里更加肯定他是受托与人,任务就是与她作对,将风荷据为己有。

      风荷身上的价值,也可能被此人知道了。

      没关系,她还有读档呢!

      她笑眯眯地道:“再见。”

      “读档。”

      系统:成功读档。

      回到地点:尘寰楼外。

      她回过神,旋即快速对沁春耳语一番。

      沁春点点头。

      两人像刚才一番进了楼,与第一次不一样的是,魏邈云在上楼时托口有事,自己开始在楼里面乱转。

      她走在众面具之间,蓦地感觉一种熟悉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果然如此!

      她读档之前就感觉隐隐约约被人盯着,但她并未想得太多。

      偏偏这目光只能感觉到却找不到,每次她回头稍微回看久了别人,他人眼中露出的困惑神情不似作假。

      但是这个眼神应该是探究的、又带点戏谑的,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

      也是缥缈不定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最能俯瞰众生的地方是哪里?

      显而易见。

      …………

      阁楼最顶层包厢内。

      “我说你,大费一番周折演的这出戏,可还满意?”

      男子戏谑中带着一丝讽刺:“‘怀柔’固然可取,但每次都是如此,你真把自己当成菩萨了。”

      徐朔抬头看他一眼,嗤笑:“他们愿意把我当成你口中的‘菩萨’,我也愿意为这个名头付出点什么,两厢情愿罢了。”

      穿着淡青色常服的男子为他斟上一壶茶:“当然,你要相信,我没有半分嘲讽你的意思。”

      “但是你最近是不是对某个人太过关注了。”

      眼见女子忽然回头向上看,徐朔不急不慢拉上支摘窗,收回目光: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关注没用的人。”

      男子道:“那当然。”他顿了顿,又似问似答:“但在我看来,她的用处并不大。”

      男子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玉泽淳厚,触感细腻冰凉,显然是个上等货:

      “我想,你也不会信所谓‘天生凤命’吧?”

      徐朔瞥他一眼:“我知道,在你心里,她或许还没有你手里那枚玉有价值。”

      徐朔看着被热水浇灌、上下悬浮的茶叶,目光意味深长:“但是宫珏,没有哪块璞玉初见时便是完璧无暇的。”

      他稍稍停了停:“而且你想错了,我关注她,只是因为我欠她一样东西。”

      “换言之,是她在试探我。”

      “什么东西?”

      “母亲的萦痛安药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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