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始之前 洞开的门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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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突然消失了，衣柜完好无损。
汤姆看看衣柜，又看看那个教授，他的眼睛透出的光由漫不经心转为严肃凝重。他却只在乎那魔法的来源，他指着那根魔杖，语气渴望得近乎贪婪。
“我从哪儿可以得到一根？”
“到时候会有的。”邓布利多说，他按下里德尔几乎碰到他的手，指着衣柜，它正发出微弱的咔哒咔哒声。“你那衣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他注意到汤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情，他感到没有安慰的必要。
“把门打开。”汤姆迟疑了一下，邓布利多在看着他，目光和语气一样平静。但他感受到了它们隐藏着的力量。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被驱使着走过去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柜门洞开后里面所有东西一览无余。细细的挂衣杆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上面最高一层的搁板上有一只小小的硬纸板箱，正在不停地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汤姆知道那里面是他依靠特别的本领，就是魔法而从其他孩子手里得到的战利品，他觉得它们是证明能力的勋章。现在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他不知所措。只能驯服地听从那个男人的话把它搬了下来。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邓布利多问，他本来不是很相信先前科尔夫人的话。他随手施的魔法不过是想检验一下她的话是否属实，如果汤姆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欺负孤儿院的孩子们，他的房间里唯一的衣柜中或许会有一些残留的证据。而现在证据很确凿了，他需要把这个孩子的危险苗头尽早除去，同样的悲剧不需要再次发生。
汤姆用清晰、审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感觉很不好。那些醉女鬼肯定事先向他发泄了她们对自己的不满，他和她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他低下头，不再看邓布利多的眼睛，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不想去掩盖什么，那个男人全都知道。汤姆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秘密可以瞒过他，不如顺从地做他想让自己做的事。他按他的要求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他的床上。都是一堆平平常常的玩意儿，一个游游拉线盘、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他现在再看它们，都是很平常甚至是破旧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留着。他确定自己将来会通过魔法得到更多更好的纪念品。
“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邓布利多看着那些离开箱子后一动不动地躺在灰暗薄毯上的杂物，想想该怎么说。过了片刻才以一种毫无起伏的声线说，同时把魔杖插进了上衣口袋里“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做。我还要警告你：霍格沃茨是不能容忍偷窃行为的。”
邓布利多察觉到汤姆脸上没有丝毫的惭愧，反倒冰冷地盯着他，目光里掂量的意味让他觉得那是个霸道但不自量力的小孩。他回答的语气还是干巴巴的“知道了，先生。”他注意到汤姆的不满，但似乎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在霍格沃茨，我们不仅教你使用魔法，还教你控制魔法。你过去用那种方式使用你的魔法，我相信是出于无意，但这是我们学校绝不会传授、也绝不能容忍的。让自己的魔法失去控制，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你应该知道，霍格沃茨是可以开除学生的，而且魔法部——没错，有一个魔法部——会以更严厉的方式惩罚违法者。每一位新来的巫师都必须接受：一旦进入我们的世界，就要服从我们的法律。”
“知道了，先生。”汤姆又说道，他面无表情地把那一小堆他曾经很珍惜现在却瞧不上的废物丢回硬纸箱。然后转过身来，对邓布利多提出一个很现实的尖锐问题：“我没有钱。”
“那很容易解决。”邓布利多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钱袋，“霍格沃茨有一笔基金，专门提供给那些需要资助购买课本和校袍的人。你的有些魔法书恐怕只能买二手货，不过——”
“在哪儿买魔法书？”邓布利多的话第四次被打断，汤姆没有再说别的，一伸手就把钱袋拽了过去，他从里面掏出一枚厚厚的金加隆，仔细地端详着。邓布利多简直为自己的耐心感到骄傲。“在对角巷。我带来了你的书目和学校用品清单。我可以帮你把东西买齐——”
“你要陪我去？”汤姆抬起头来问道，没有意识到这是已经他第五次打断邓布利多的话。
“那当然，如果你——”
“我用不着你，”第六次，汤姆觉得自己在挑战那个威吓自己的男人的忍耐极限，他得意于自己这对他的小小反抗。他很有把握地说“我习惯自己做事，我总是一个人在伦敦跑来跑去。那么，到这个对角巷怎么走呢——先生？”他碰到了邓布利多的目光，那里的忍耐似乎快要没有了。他便补上了最后两个字，他才不会傻得去和强势的自己未来的管教者彻底作对。但他也知道自己留给这个人的第一印象绝对相当糟，这样或许他很高兴放弃带自己去那个叫做对角巷的地方，自己就可以自由了。而他也不是那种在被拒绝过一次后再自取其辱的人，果然如自己所料，邓布利多把装着购物清单的信封递给了过来，又告诉了从孤儿院到破釜酒吧的具体路线，再交代一下要注意的地方。他听到他很自然地说出“汤姆——很容易记，名字跟你一样——”，感到一阵恼怒，那种泯然众人的感觉，他最为讨厌的。他难受地轻微抽搐了一下。
“你不喜欢‘汤姆’这个名字？”他立马问道，汤姆惊讶于他敏锐的注意力。
“叫‘汤姆’的人太多了。”汤姆嘟囔道，他不想承认这一点，至少不想和面前的人说。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暴露了太多，但有些话似乎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索性脱口而出：“我父亲是巫师吗？他们告诉我他也叫汤姆.里德尔。”
“对不起，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我母亲不可能会魔法，不然她不会死，肯定是我父亲。”汤姆没有对着邓布利多，小声自言自语，想给自己一些合理的解释。他已经从自己身上体会到魔法使自己和那些麻瓜有所区分，更从邓布利多身上感受到即使在巫师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自己的父亲，虽然未曾露面，甚至抛弃亲人，会不会是因为身份而有所顾忌。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详细查明，如今要先更多地了解魔法世界“那么——我把东西买齐了之后——什么时候到这所霍格沃茨学校去呢？”
“所有的细节都写在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上。你九月一日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信封里还有一张火车票。”
汤姆点了点头，看邓布利多站起身。汤姆握住了他又一次伸出的手，它温暖而有力，似乎在说明主人的自信。汤姆突然想到了他最为奇特的本领，他从没和其他人提过。他觉得那更难让人相信，肯定能镇住他：“我可以跟蛇说话。我们到郊外远足的时候我发现的——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很少见，”汤姆很满意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后的回复，但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失落“但并非没有听说过。”邓布利多的语气很随便，但他的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脸。这让汤姆感到了受关注的快乐，但同时又觉得不安。那样具有穿透力的凝视似乎让时间在男人和男孩间静止。汤姆先别过头去松开了手，回到床边把那本《雾都孤儿》也丢进箱子。而邓布利多走到了门边，环视了一遍屋子后深深地注视着汤姆。
“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茨见。”
敞开的门被轻轻带上，汤姆一下子倒在床上。放松地摊开四肢，把那个纸箱子从床上推下去。箱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汤姆听见了没有起来收拾。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阴暗压抑的破旧孤儿院，它已经飞到了可以买到魔法物品的对角巷和可以学习魔法知识的霍格沃茨。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接触和魔法相关的一切。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那么自己只能明天再行动。他会去对角巷，在那里耗上一天的时光，直到商店关门再回来。他可以每天都这样直到开学那天。
他带着憧憬开始规划进入魔法世界要做的事。首先当然是增强自己的力量，至少保证自己不会被欺负，并且在增强自己的路上不能停止，那样才有能力去控制他人。同时要弄清自己的身世，作为一个孤儿总还是希望有一个家的。如果可以找到在巫师中的亲戚，自己就不用再返回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汤姆闭上眼睛，陷入对未来无尽的想象。他真的连看都不想再看现在他周围的一切了，一眼也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开始之前 洞开的门扉（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