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1 金婚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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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胸前挂了台相机的小女孩像只欢快的小羊跃进了这间书房，踮起脚，伸头去看书架，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转身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照亮屋子。她又用目光扫了一遍书架，确实没有。她失望地低下头，闪着暗金色光泽的亮褐色发丝中插着一支鲜红的待放玫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书桌前蹲下。白纱裙角被她拎起，免得拖在地上。
书桌下的柜子里有许多册发黄的厚册子，她随手抽出一本。细腻的墨绿色皮面上刻着蜿蜒的花蔓，封面和封底的四个角包着银块。她掀开来看，册子里照片上的人没有一个她认识的。她把这本丢在一边，又拿了一本蓝色波浪纸作封面的。这本描金的相册和上一本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主角是谁。她又挑了本，一只皮肤松弛的手将她放着的上一本相册拾起来。
“蒂莉，怎么跑到你外公这里翻老相册呢？”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金色礼服长袍的老妇人，她的胸前别着一只怒放的红玫瑰，从发髻里垂下的白发末梢带着晚霞般的颜色，脸上皱纹勾出一个慈爱的笑。“大家还在院子里聚餐，都希望你能多拍几张照片呢。你不能只拍最重要的仪式，其余欢乐美好的时刻也需要记录啊。”
“知道了，外婆。我一定会给你的金婚庆典拍几百张照片，家里的每个人都来上几张。”蒂莉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可是舅舅送我的新型相机照一张立刻就出来一张，我的裙子里已经塞不下了。我必须把它们都先收好，特别是那张全家福还有外公外婆的合影我一定和你们原先的照片放在一起，就是上次外公给我看到那本。我忘了它的样子，打算挨个找下去。”
“哦，傻孩子。你把它们先交给你母亲不就可以了吗？把它们先放着，晚上我们一起整理。现在先回到宴会上，有你最喜欢的苹果酥。”
蒂莉高兴地站起来，近百张照片像脱离蘑菇的孢子一样从她的裙摆中洒出。蒂莉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外婆只是挥动了一下魔杖，那些照片就自动在桌子上摞成整齐的一叠。
“蒂莉，尤蒂，你俩好了吗？我让他们先开动了。”一个身着银边黑礼服长袍的老者站在门口。
“差不多了，外公！”蒂莉叫着扑到外公怀里，将他拉到了桌边。“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她狡黠地看了外婆一眼。“外婆别生气啊，外公要说实话。这个漂亮女孩是谁啊？”她打开那本浅蓝色的相册，一个橙色长发的女孩穿着庄重的深蓝色长袍俏丽地欢笑着。
“她就是你外婆啊，唉，年轻的时候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蒂莉有些惊奇地注视着外婆，从她如今贤淑的微笑中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活泼美丽的少女的影子。尤特瑞安从她手里拿过相册，仔细看了看怀念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穿礼服长袍时的留影，就在那天我第一次在姨妈家见到了卡恩。”
蒂莉望着含笑对望的外祖父母，举起相机捕捉了这温馨一刻。她又打开那本墨绿色的相册，指着一对亲切交谈的男女。“那么这个呢？难道也是外公外婆吗？可是这个男人是一头金色卷发，而女人是棕色短发。”
卡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个女子是我的姑姑，米夏埃拉.伯恩斯泰特。”他的声音充满感伤。
但蒂莉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呢？是她的丈夫吗？”
“不是。”卡恩的声音愤怒起来，尤特瑞安拉了他一下，他放缓语气。“蒂莉，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一点我再告诉你这个人带个我们家族的惨重不幸。”
“不是夫妻，那是情人？这个男人真英俊，他到底是谁？”蒂莉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她现在正处在有些叛逆好奇的年龄阶段。“我已经足够大，可以接受了。”
卡恩没有说话，他咬着牙，额头突起一条青筋。
“外公，告诉我吧！”
“盖勒特.格林德沃！”卡恩像一头受伤的狮子狂吼道，他瞪着那张贴在蒂莉举着的相册上的照片，对着上面一动不动地不面向他的金发男人，近乎徒劳地发泄着怒火。好像那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能感受到一样。“他是我们的仇人，那段时候除了我，伯恩斯泰特全家族都死在他的手上。”
尤特瑞安拉回了情绪失控的卡恩，挥手让吓得坐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先走。“蒂莉，你先去庭院，让大家继续。我安抚一下卡恩，等一会我们就过去。”
蒂莉离开后，尤特瑞安扶着发抖的卡恩在椅子上坐下。“蒂莉还是小孩子，没人和她讲过这些。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我知道她不是成心的。”卡恩喘着气说“我没有想那样做，但我，我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尤特瑞安轻拍着丈夫的背。“一切都过去了。格林德沃今年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死在纽蒙迦德了吗？你还……”
“他罪有应得！”卡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就该被永远地关在那个地方，谁杀了他是帮他解脱。”
“我真的没法理解你的感受。”尤特瑞安揽住卡恩。“或许因为我没有真实地经历过。我很庆幸这一点。”
“我也希望我没有过。”卡恩闷声说，尤特瑞安觉得胸前湿了。“永远也不要再有。”
“如果那时不和你来大陆，我说不定也会有切身体会。”尤蒂的声音也有些发闷。“当年我收到姨妈寄来的科沃德表哥的讣告，也难过了挺久。但这肯定比不上你的伤痛之深。”
“英国那个黑魔头，伏地魔，是疑凶？死在他手下的人数量也不会少。谢天谢地，他也死了。”
“邓布利多死后是谁消灭了他？”
“哈利.波特，被伏地魔亲自挑选的命定者，沿着邓布列多指点的道路做到了。”卡恩带着奇怪的眼光抬头看着尤特瑞安。“就是几天前的消息，相关的报纸就在这张书桌上，但我不想让你看。”
“为什么？”
“你看完就知道了。”卡恩从尤特瑞安身上抽离，推她去拿那份报纸。
“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之战中彻底消灭伏地魔。”尤特瑞安念道，眼睛扫过带眼镜的黑发男孩大头照片下的几行简报“没什么啊？这胜利不是挺好的吗？”
“看后面几版。嗯，对，就是哈利.波特亲口揭秘伏地魔的那篇。”
“《飞来的死亡——神秘人传》摘录，来自丽塔.斯基特。这个记者挺胆大的，这么快就敢写这个出来。”尤特瑞安有些嘲笑“也是，毕竟有盖棺定论一说，死人是没法活过来反驳的。哦，她说这只是初稿，她还会对神秘人的一生进行深度挖掘，好打磨出最完善的作品。”
“看重点。”
几分钟过后，尤特瑞安将报纸放下。“看完了，我们出去吧。孩子们该等急了。”
“看完了？就这样？”
“你希望我怎么样？”尤特瑞安挑了挑眉看向卡恩。
“伏地魔，原名汤姆.里德尔。你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了吗？”
尤特瑞安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个动作随着年龄的增大已经不经常出现在她身上了，她淡然地笑了。“我想起来了，五十多年前我曾经疯狂地追求过他。我都快忘了，你怎么还记得呢？就算这样又如何？卡恩，我们已经共同生活了五十年，养育了一群儿女。你们占了我心中的最重要的大部分，我怎么可能还去记得别人？”
“我以为你会为他伤心。”
“我不会为一个黑魔头的死伤心，莱斯特兰奇姨妈因为他失去了儿子伤透了心。我倒是为他走上这样的道路感到遗憾。”
卡恩看着向他微笑的尤特瑞安，又看看地上摊开的相册，在上面向着格林德沃微笑的米夏埃拉。“你和她真像，她也爱过他。”
“什么？”
“我的姑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喜欢过格林德沃，从她情窦初开到他反目为仇前不久，二十多年。”卡恩看着很是诧异的尤特瑞安，用复杂的语气平缓地讲述出蒙尘的往事。“这是后来我回到祖宅从她留下的日记中读到的，这在当时是件很正常的事。曾经差不多整个大陆上都为格林德沃痴狂，不论男女。至少由于家庭的地位，格林德沃和我们关系一度很密切，米夏埃拉经常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而他又一直没有结婚，虽然周旋在各色女人之间，但还是给了更多女人期望，包括我的姑姑。后来祖父察觉到格林德沃的危险苗头，才表现出反对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卡恩顿了一下。“她自此清醒了，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她在狱中和母亲相互扶持，后来更是在逃亡路上不断宣传格林德沃的危险。”
“她不是寻常女子。”尤特瑞安赞叹。“我不能和她相比。年少时疯狂迷恋的破灭让我觉得接受家族的安排嫁人也不想之前想得那样难以接受。我当时仅仅是不讨厌你，半个世纪了，它深化为相濡以沫的爱。温暖，厚实，可以安心依赖。我已经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心情让人为一份没有回应的飘渺感情坚持了二十多年，像你姑姑那样做的人都了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所求不过个人和家庭的幸福，要求已经很低了。”
“这不是容易达到的要求。”卡恩站起来，挽着尤特瑞安走到窗边。“但是好运的是，我们现在拥有它。”
他轻吻着妻子的额头，来自下方的闪光灯刺得她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看看那些为我们感到高兴的家人，那些让我们感到高兴的家人，用你美丽的眼睛。这么多年，即使你的容貌在变，眼睛也没有变。我一直最为钟爱你柔美的双眸，它是你灵魂的外现。”
尤特瑞安由他拉着步下儿女们用魔法搭建的花阶，一步步走向灿烂的阳光和欢笑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番外1 金婚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