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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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山间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帐篷布料丝丝渗入。殷瑟笙简单洗漱后走进帐篷，潮湿的发梢还挂着水珠，被他用毛巾随意擦拭着。
黎瑜正蹲在角落整理行李箱，听见动静连忙起身：“老师，您洗好了？”
“嗯。”殷瑟笙轻轻颔首，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肩头，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你快去吧。记住，现在条件有限，不要洗澡，用毛巾擦洗就好。”
“好的老师。”黎瑜应得轻快，抱着洗漱用品一溜烟钻出了帐篷。
殷瑟笙环视这个临时居所，目光最终落在唯一空着的那块地方。
只铺了一层薄薄的防潮垫，连条毯子都没有。他沉默地走过去坐下，山间夜间的低温让他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
从行李箱夹层取出手机，他点开早已下载好的文献，试图用知识驱散心头那丝莫名的躁动。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突然落在肩上，将他整个包裹住。那外套上还残留着熟悉的、带着雪松与烟草的气息。
殷瑟笙仰起头，对上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深邃的眼睛，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韩苓昭理所当然地在他身旁坐下：“我跟你说过的，我也睡这里。”
"哦。"殷瑟笙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又很快松开。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机屏幕。
韩苓昭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宠溺。他伸手替殷瑟笙拢了拢滑落的外套，动作自然地像是做过千百回。然后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殷瑟笙的耳畔：
“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
他们的距离近得危险，殷瑟笙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这个细微的举动让韩苓昭原本要环住他腰的手僵在半空。
帐篷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每一个呼吸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黎瑜抱着换洗衣服走了进来。他看着地上仅有的铺垫，愣了愣，随即知性地一笑：“看来今晚要挤一挤了。”
殷瑟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睡这边吧。”
这个动作让韩苓昭的眼神骤然暗沉。他凑到殷瑟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带着危险的意味：“殷医生，这样不好吧？”
殷瑟笙镇定地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没什么不好。”
昏黄的灯光下，韩苓昭双始终追随着殷瑟笙的眼睛里，翻涌着压抑的暗流。
帐篷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露营灯，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帆布上，摇曳不定。殷瑟笙正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医学文献，忽然手上一空，手机被韩苓昭抽走。
“你……”殷瑟笙刚要开口，韩苓昭的脸突然靠近，鼻尖几乎要碰撞在一起。
“殷医生，”韩苓昭的声音压得极低，“你哪怕看一眼我呢？”
温热的呼吸拂过殷瑟笙的唇瓣，让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正在收拾东西的黎瑜突然回过头，“老师，您需要拿什么东西吗？”
韩苓昭瞬间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回殷瑟笙手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来睡吧。”说完，殷瑟笙让出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看着黎瑜睡在垫子上，殷瑟笙悄悄松了口气，再度往旁边让了让，给黎瑜腾出更多空间。韩苓昭的眼神暗了暗，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灯熄了，帐篷陷入黑暗。黎瑜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另一侧的两人却各怀心事。
山中的夜晚温度比城市低得多。黑暗中，韩苓昭试探着伸出手，轻轻覆上殷瑟笙放在身侧的手。手背一片冰凉，韩苓昭不禁皱起眉头。
“怎么这么冷？”他低声问着，起身拿出了放在包里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不容分说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殷瑟笙下意识挣扎，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受伤了？”殷瑟笙的声音瞬间紧绷，身体也不再挣扎。
他动作迅速地钻出韩苓昭的怀抱，翻身坐起，借着一丝昏暗的月光摸到医药箱。韩苓昭随着起身伸手一捞，却只碰到了一片衣角。
“小伤而已……”韩苓昭还想掩饰，却被殷瑟笙瞪了一眼。
“别动。”
他熟练地剪开韩苓昭肩头被血浸透的布料，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暴露出来。因为方才的动作又崩裂开来，血肉模糊。
殷瑟笙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沉默地取出双氧水，声音里带着细微的怒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殷瑟笙要缠绷带，韩苓昭突然握住那只忙碌的手。
“告诉你有什么用？”韩苓昭的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你眼里只有那个小实习生，理都不理我。”
殷瑟笙的手一顿。在昏暗的光线下，韩苓昭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
“傻子。”殷瑟笙低斥一声，却任由韩苓昭握着自己的手。
包扎完毕，殷瑟笙正要收拾医药箱，却被韩苓昭从身后轻轻抱住。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韩苓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叹息，“还是老婆香。”
殷瑟笙浑身一僵，耳尖在夜色中悄悄泛红。他轻轻挣了挣，却在听到身后人吃痛的抽气声后立刻停止了动作。
“谁是你老婆。”他低声反驳，语气却不再强硬。
韩苓昭得寸进尺地把人搂得更紧，在殷瑟笙耳边轻笑：“伤口好疼，需要殷医生亲一下才能好。”
殷瑟笙没有动作，但也没有推开他。黑暗中，两人心跳声渐渐重合，帐篷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为这个夜晚奏起的轻柔伴奏。
第二天清晨，黎瑜醒来时，惊讶地发现韩苓昭不知何时挤到了他和殷瑟笙中间，正把殷瑟笙整个人圈在怀里睡得正香。而一向浅眠的殷老师居然没有醒，安静地枕在韩苓昭的手臂上，晨光为他恬静的睡颜镀上一层柔光。
黎瑜眨了眨眼，默默转过身去，决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