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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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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安岁对沈迟叙功课的辅导日益显现出功效,沈迟叙也慢慢习惯了安岁讲题时那种不紧不慢的语速。和他平日里不爱说话亦或者是有时候紧张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截然不同,这时候的安岁总是淡定又从容,孜孜不倦地讲着自己学会的那些知识点,他好像从来不会被任何难度的数学题困住,不管沈迟叙不会的是哪些,他总能精准地抓到题干中沈迟叙困惑不解的那个点,并给他写出最清晰明确的思路。
“安岁,照你这样讲下去,都能把我调教成学霸了。”沈迟叙按照安岁刚刚讲的那一道解题思路顺利地解出了同类型的那一道题,发自内心地由衷说道。
“你这用词怎么怪怪的?”安岁抿了抿唇,拿过他手中的那本习题册,手里握着红笔在那本习题册上面一道道地打勾,他瞥了一眼那些题,直白地揭露道:“而且这些都还只是高二的题。”
言外之意便是,你只是会做了高二的题,想在高三当学霸简直像似天方夜谭。
沈迟叙笑了笑,不作声地瞥了一眼,等安岁抬眼看向他时,才接着刚才的那一句答道:“那我就先当高二的学霸,等小学神什么时候讲到高三了,我再什么时候当高三的学霸。”
安岁没当回事儿,因为他知道沈迟叙很聪明,只有他肯学,学霸什么的话也并非是他自傲的说辞。
安岁又出了一些新题目让沈迟叙继续写,沈迟叙轻飘飘地接过那本草稿本在卷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真可惜,我要是分班前再努力努力,那指不定我们还能分到一个班,一起做同桌呢。”
安岁听到这话,怔愣了一瞬,不知沈迟叙这话说得有意还是无意,但“同桌”二字从他嘴里跑出来就像是一层裹了糖浆的糕点,令安岁忍不住幻想那些坐一起听课手肘挨着手肘的美好时光,下了课一起说说笑笑的打闹,上课打盹时的相互提醒,和同学闹矛盾时沈迟叙毫无犹豫地站起身的维护……这些美好又纯粹的小事儿构成了他们的整个青春,安岁不可抑制地想着那些美好的画面,心也跟着悸动了片刻。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安岁张了张嘴,强装镇定地将这一句话说得十分轻巧。
沈迟叙突然放下笔,伸出一只手,托住安岁的下颌线,微微抬起他的下巴,逼得他转过头直视自己。他很轻易地捕捉到了安岁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慌乱,但并没有拆穿。
“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同桌?”
下颌线上的那双手干燥却又炙热,安岁被他捧着脸,紧握笔盖的那只手微微顿住,他将头朝后边的背椅靠了靠,想要逃离沈迟叙的掌控。
“怎么会呢?”安岁挣脱了那只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下了课可以一起走。”
“那做同桌不是更好吗?可以一起上下学,还能一起上课,你还可以监督我上课听不听讲。”
“以你现在这股认真劲儿,还需要我监督吗?”讲课讲了好一会儿了,安岁觉得有些口渴,拿起书桌上的水杯,拧开瓶盖,慢悠悠地喝着水。
“当然了。”听到安岁夸自己学习认真,沈迟叙勾了勾唇角,笑道:“不然你怎么知道人家上课有没有想你想得走神。”
闻声,安岁一口水呛在嗓子眼,令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要不是习惯了沈迟叙总是突如其来的蹦出一两句惊为天人的玩笑话,安岁嘴里的那口水恐怕早就喷了出来。
“欸,你干嘛反应怎么大啊?”沈迟叙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安岁的肩膀,“我说的话有那么让你感到惊讶吗?”
“没。”安岁清了清嗓音,拱手擦了下唇角,忽然觉得沈迟叙这人说话虽然浮夸,但听见他直白地说出上课会想自己的这番言论,心底里溢出的那一份异样的情绪就像是得到了一丝丝回应一样。
思绪拉回,沈迟叙板着脸,双手环胸地审视着安岁强装震惊的眼神,安岁飞快地将沈迟叙的卷子批改好,又把错题给沈迟叙讲了一遍,讲完之后,问道:“听懂了吗?”
“差不多吧。”沈迟叙依旧板着脸,但不再是双手环胸,一副审视的模样,他手里转着笔,动作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啊?”安岁像个古板严谨的小老师,此刻有些不依不挠:“考场做题可不允许你差不多。”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听懂了学会了,但自己觉得差点儿意思。”沈迟叙动了动嘴皮子:“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听懂了学会了,但是自己就是觉得差点儿意思。”
“嗯?”安岁没明白,被他绕得云里雾里地反问道:“差点儿什么意思啊?”
“算了,不说了,笨蛋。”沈迟叙拿笔轻轻地敲了一下安岁的脑袋,总觉得安岁在感情方面就是有点儿天然呆。
安岁揉了揉脑门,不明白沈迟叙学着学着怎么就突然生气了,难道是自己刚刚说得那一番话吗?
可是那些内容既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也没有不合理之处,他不明白沈迟叙为何又突然生气了。
“沈迟叙,你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句上课想我,但我并没有做出回应而生气吗?”安岁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想着,总是被他搜寻出来了一个理由。
沈迟叙板着张脸,一副“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的表情,不可质疑地“嗯”了一声。
“好吧。”安岁停顿了三四秒,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其实有时候上课的时候我也会偶尔想到你。”
“嗯?”沈迟叙面色缓和了一瞬,鼓励他:“继续说。”
“比如说老师课堂上没讲明白、一带而过的那些题。”安岁接着说:“我也会在脑子里想这时候,你会不会也没听懂。”
“呵。”沈迟叙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安岁摸了下自己的鼻梁,反问道:“那应该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