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少将他装A》灿伊尔狮

29、你认识桑罗素吗？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巨浪般拍打着仇茜的耳膜，五彩斑斓的射灯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疯狂旋转，切割出一张张模糊又兴奋的脸。

　　她拨开一个试图向她搭讪的beta，径直走向舞池中央。

　　可兰朵粉色的大波浪卷发像一团蓬松的棉花糖，在迷幻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穿着一件廓形硬挺的星空机车服，宽肩带利落地切割出肩部线条，衣袖卷一半，恰到好处地展露出紧实的手臂与线条分明的锁骨，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长裤，两条长腿在人群中分外惹眼。女alpha显然已经喝了不少，正随着音乐的节拍肆意扭动着腰肢，脸上是那种全然放空的、纯粹的快乐。

　　仇茜挤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可兰朵被人打断，不耐烦地回头，看到是仇茜，醉眼惺忪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附身抱住她，仇茜被她猛一抱住脖子，差点被alpha没轻没重的巨大力气夹窒息：“艾丝！你可算来了！快，这里的Omega又软又甜，我给你叫一个，我跟你说就没有alpha会不喜欢omega……”

　　“别疯了。”仇茜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手上用力，把人先推开，然后拉住她的衣领，几乎是拖着往外走。

　　“我说真的，是个alpha就都会喜欢omega，必须喜欢omega的！”

　　“好好好，喜欢omega，喜欢死omega了，行了吧！也不知道你一个大龄未婚A天天这么这么折腾图个什么。”

　　可兰朵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仇茜身上，“你别不信……alpha就该配omega，天经地义……alpha有什么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几乎是含在嘴里的呢喃，被酒吧的音浪彻底吞没。

　　仇茜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心说我不就找了个omega吗？这直A朋友一天没事瞎操心。

　　仇茜把可兰朵塞进空轮的副驾，浓郁的酒气和玫瑰海盐的信息素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她调高了通风系统的功率，刺鼻的混合气味才稍稍淡去。

　　“你到底喝了多少？”仇茜发动空轮，设定了自动巡航模式，然后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过去。

　　可兰朵没接，反而侧过身，一双因醉酒而水汽氤氲的霜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艾丝，”她的声音比在酒吧时低沉了许多，带着酒后的沙哑，“为什么要找个alpha，你明明是S级的alpha，你应该找一个……一个能给你生孩子的omega。”

　　她说到“生孩子”时，眼神飘忽了一下，仿佛那几个字烫嘴。

　　仇茜心里觉得好笑又无奈。“这是什么古董思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alpha就必须找omega？”

　　“我不管！反正就是应该这样！”可兰朵突然拔高了音量，像个耍赖的孩子，“alpha和omega才是绝配！你和沃伦……你们都是alpha，你们在一起图什么？他能给你什么？他有omega软吗？有omega香吗？”

　　一连串的质问砸过来，仇茜微微怔住。

　　仇茜没听懂她话里深藏的含义，只当她是直A癌发作，还好心劝道：“可兰朵，你以后少说这种话。现在不比从前了，你这套理论拿到外面去讲，小心找不到老婆。”

　　“找不到就找不到……”可兰朵她轻笑一声，把头扭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五分钟后，终于清醒了，“你出什么事了？怎么才结婚几天就一副失意的样子。”

　　空轮平稳地飞行着，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我失忆之后，你跟我相处了那么久，”仇茜组织着语言，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你有没有觉得……我不是原来的仇艾丝了？比如，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住进了这具身体里。”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可兰朵用酒精构筑的混乱世界。她猛地转过头，眼里的醉意被惊愕冲散了大半，酒劲仿佛一下子就醒了。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仇茜，“什么叫……陌生的人？”

　　“我一直怀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以为自己是穿越者，灵魂占据了仇艾丝的身体。”仇茜坦白了自己的秘密，目光透过反光镜紧紧锁住可兰朵的反应，“但我最近发现，很多事情对不上。我的身体里残留着属于仇茜的本能和记忆碎片，种种细节都表明，我就是她本人，不是什么外来者。”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一丝迷茫和恳切：“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一种技术，可以精准地篡改或者覆盖一个人的大部分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可兰朵怔怔地看着她，大脑飞速运转，将仇茜失忆后的种种异常表现串联起来。那些她曾以为是失忆后遗症的古怪言行，那些与过去截然不同却又在细微处一脉相承的习惯……。

　　“你……”可兰朵的喉咙有些发干，“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仇茜的表情无比认真。

　　可兰朵沉默了。

　　她仔细地回想，从战场上找到仇茜，到后来陪着她康复，再到如今……仇茜确实变了很多，但那种根植于骨子里的东西，比如战斗时的狠劲，思考时的专注，还有偶尔流露出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熟悉小动作，都清晰地告诉可兰朵——眼前这个人，就是她那个从军校就在一起的朋友。

　　“不，你就是你。”可兰朵的语气异常肯定，“没有人能模仿你在极限状态下的反应，那种刻在骨髓里的战斗本能，是伪装不出来的。你或许只是……大脑受到重击之后的神经性记忆缺失，就像之前基恩说的那样。”

　　基恩·皮尔顿是第七卫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个军医，当时出事之后可兰朵的确把她送到基恩那里仔细检查过。

　　但一无所获。

　　得到挚友的确认，仇茜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但新的疑问又浮了上来。“可是如果真的只是神经性记忆缺失，那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一套完整又真实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这种可能性……你让我想想。”可兰朵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皱着眉，似乎在搜寻着某些久远的信息，“我好像听说过……有实验室在秘密研究类似的东西，通过神经干涉和信息植入，理论上可以重塑一个人的认知。”

　　“你能帮我查一下吗？”仇茜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至少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技术？为什么我会突然中招，让我误以为自己是个‘外来者’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养父……我爸爸到底在哪里？”

　　可兰朵从认识她起，这是第二次见到仇茜露出这么破败的神色，她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针狠狠扎了一下，疼得难受。

　　“调查可以，但这事不能声张。”可兰朵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能接触到这种技术的，绝不是普通人。你现在顶着丘莱门特家的身份，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她思索了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我想，我应该认识一个人可以帮到你。”可兰朵的眼神亮了起来，“你知道桑罗素吗？”

　　“桑罗素？”

　　“她是个十几年前在星网非常活跃的大网红alpha，现在在‘星潮直播’公司。别看她现在天天在网上搔首弄姿，她以前却是个顶尖的药剂研发员，我记得她曾经就职的公司就做一个实验，把他们公司研发的控制器和药品注射试用在活人身体上，可以短暂篡改一个人记忆。”

　　可兰朵说着，就打开光脑搜索起桑罗素的照片，如她所言，桑罗素作为一个网络红人，的确很出名，名字打进去官方词条就弹出了她的照片。

　　可兰朵将光脑屏幕转向仇茜，照片上的alpha留着一头利落的蓝灰色短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

　　仇茜瞥了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只不过这种实验实在是有悖人伦，不到一个月就被叫停了，而她所在的那家医疗公司也从此销声匿迹。”

　　仇茜听得直皱眉，怎么又是医疗公司？

　　“那家医疗公司你还记得叫什么吗？”空轮在夜空飞驰，仇茜一边驾驶，一边皱眉。

　　“好像是叫什么——‘彩原’，我记得这么清楚，好像还是因为它跟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的那个‘彩圆’糖名字特别像，诶，你见过吗？就是那种粉猪猪的样子。”

　　仇茜现在只要想到和她那个莫名消失的爹有一点关联的事，就感觉头疼欲裂，实在没兴趣在去思考什么彩圆猪的事。

　　“那你能联系上桑罗素吗？我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