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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对头成了他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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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鸦雀无声。
班主任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学生，叹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门口，表情一变，语气温和道：“对了，咱班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欢迎。”
韩辰懒洋洋抬头从最后一排往前看。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清晨的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拖到讲台边上。
“我天，是姜淮，我不是做梦吧？”
“姜淮？他不是复读班的吗，怎么到我们班来了？”
“什么情况，咱们一个韩辰一个姜淮……”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安静。”
姜淮戴着一顶鸭舌帽，他越过班主任走上讲台，帽檐下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全班同学，然后向最后一排呆滞的韩辰看去。
他嘴角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同学们好，我是姜淮。”
韩辰的表情几乎要裂开了，怎么会是他？这人怎么也在这所学校，他不是社会青年吗，难怪昨天晚上说他那身校服是中乔二中高三的，离了大谱了。
班主任环顾一周，指着中间第五排的张栋：“你，去后面坐，姜淮，坐他那吧。”
姜淮走下讲台，经过张栋身边时脚步未停，径直向后走去，目标明确，一路走到最后一排。
韩辰震惊地看着这人朝自己走来，窗外的阳光洒在这无良的人身上，鸭舌帽外的头发丝都闪着金光，眼瞅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眼前。
“老师，”姜淮指向韩辰左边那个堆着杂书的空位，脸上挂着一个真诚无比的微笑，“我坐这里吧。”
一众女生先是被那个微笑迷住，后又集体大失所望，还以为自己能有个帅哥做同桌，不是同桌起码后桌前桌的也成啊，这下好了，帅哥和帅哥聚一起了。
班主任点了点头：“行，先坐在那吧，等月考之后再调换位置。”
姜淮走到韩辰左边的空位上，拉开凳子，放下书包，一系列动作看得韩辰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同学你好，我叫姜淮。”姜淮摘下鸭舌帽捋了捋头发，昨天缠的纱布也早就不翼而飞。
韩辰脸都快绿了，拳头攥在一起：“头，好~了？”
“嗯，你买的药疗效不错。”
韩辰疯狂地摁着圆珠笔。
后排全是差生，基本都是一人占着两张桌子，生怕两个祸害坐一起惹是生非，这么多空位，他偏偏坐在自己旁边，绝对是故意的！
韩辰立马收拾好课本，扔到旁边的一个空桌。
被课本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吵醒的体育生懵懵懂懂地抬头看着韩辰坐在自己旁边：“有事吗？”
“睡你的。”
“哦。”体育生徐庆阳继续睡着。
韩辰转着笔瞥了瞥与他隔了一个空桌的姜淮，那人模狗样的东西正做着一本习题册，直到自习课结束，姜淮合上书，他才看清习题册名字《数学竞赛题库大全》
张栋啃着苹果往后排跑，拍了拍刚趴下睡觉的人：“辰哥，辰哥。”
姜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指了指右边坐着的人：“在那。”
“不好意思，没看清。”张栋尴尬地转向身后拍了拍韩辰：“喂，辰哥，别睡了，听说明天测试考试，要根据成绩进行分座。”
韩辰烦躁地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嗯。”
“你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睡醒了再说。”韩辰又趴了下去，课间十分钟还能小睡一会。
“辰哥，别睡了，你看看前排那几个好学生全在复习。”
韩辰这才不甘不愿地直起身子，双眼惺忪，打着哈欠：“嗯，我知道了。”
高三的课很少，一天考试一天讲题一天自习，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
周一又恰好是自习，全班后几排都在呼呼大睡，只有韩辰戴着眼镜复习明天考试的内容。
他转来这所学校的时间才半个月，却已经考过四次试了，虽然每次排名很靠前，他却并不满足。
复习到十点左右，李颖英来查班，看着后排睡倒一片，气得火冒三丈，将除了姜淮的之外睡觉的人全部拎到了走廊罚站。
姜淮在十点十分左右醒来，揉了揉额角，戴上了鸭舌帽，随手抽出一本习题册便刷了起来。
韩辰瞥了瞥一侧的姜淮，只见他手中的笔运转流畅，没二十分钟便翻了一页，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上筋脉微凸。
“看什么？”
韩辰瞪着他：“看看怎么了？”
姜淮冷冷一笑，邪气的眼睛里透着玩味。
韩辰被他盯得有些别扭：“你看什么？”
“看看怎么了？”
韩辰无语：“随你。”
两人置气似的，都奋笔疾书。
一上午过去，下课铃刚刚响起，全班人跑得比疯狗还快。
韩辰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抬眼看了看班里那个还埋首做题的姜淮。早上睡了大半节课，现在倒装起用功来了。
他走到餐厅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皱了皱眉，扭头去了小卖铺，买了一盒奶两个面包，又慢慢悠悠走到小湖边。
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拿着英语小册子一边翻看一边啃面包。
湖里的锦鲤聚拢过来，在水面扑腾着。
最后一口面包下肚时，一个黑影映在他的小册子上，一抬头一张硕大的脸。
韩辰一口面包差点噎住，赶忙喝了一口奶，语气很冲：“有事？”
姜淮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柳树：“记得下次来这打把伞。”
“什么意思？”韩辰蹙眉。
“头上有味。”
韩辰喝了最后一口奶：“放屁，我昨天才洗的。”
姜淮笑了笑，带着点幸灾乐祸：“鸟屎。”
韩辰猛地站起身，摸了摸头：“我艹。”
他立马扔了手中的垃圾，然后飞奔教学楼的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哗流下。
韩辰正烦躁地冲洗着头发，最近怎么天天倒霉，烦死了。
突然，隔间外传来两个男生的对话，在空旷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欸，你们听说了吗，姜淮从前的初恋”
“哪个？”
“我艹，你没听说？”
“没听说啊，”
那声音压低了些。
“是个男的，去复读班闹来着。”
“什么？男的？我淦，这么乱。”
“害，学霸的脑回路，没法理解。”
“啧啧啧，玩得真开。”
姜淮……他竟然也是？
韩辰琢磨了一会，关他屁事，是不是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关上了水龙头，水顺着头发茬往下滴，他看着镜子里脸色难看的自己，心头有些烦躁。
到了教室，韩辰坐在座位上，有些心神不宁。
不禁想起了他在上个学校的恋情，还因此闹到了他爹那里，更是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试着让他爹理解喜欢一个人不分性别，他只是喜欢同性，和喜欢异性没有任何区别。
此话一出，所有人觉得他疯了，他爹更是二话不说将他送到了戒同所，足足关了一个月。
在那里，他尝尽了所谓的“治疗”手段，有好几次在电击中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医生”给了他一些药物，强制他服用，他抵抗无果，被关禁闭……
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精神处于恍惚中，思维跳跃不连贯，连情绪都像是空白的。
他不知道喜怒哀乐，感觉自己就像个机器。
离开那个地方回到家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将整个家砸的干干净净，整个别墅贵重的物品全被他砸了个干净。
连他爹的几辆豪车，也被他砸的稀巴烂。
最终，他如愿以偿地“滚”出了那个家，身无分文地来到这座城市，进入了这所学校。
好在，他没被电傻，脑子还算灵活。
中午，教室里空荡荡的。他趴在课桌上，对着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昏昏欲睡。
“吱呀——”门被推开。
韩辰看着来人，他也在教室睡不回家？也不住宿？
姜淮走到座位上，拿出习题册，无情地刷题。
笔尖吱吱吱的声音令韩辰异常暴躁：“小点声，没看见有人在睡觉？”
“有人吗？没看见。”姜淮继续做题。
“我他妈不是人？”
“你不是人？”
韩辰猛地拍了下桌子：“艹！”
立马戴上耳机瞪着一旁的人。
午休结束后，韩辰醒来才发现这人压根不睡午觉，拿着一本破习题册刷个没完没了。
下午的自习课非常乏味，头顶的风扇呼哧呼哧地转着。
班里的学生握着笔做着题翻着书，几个男生的校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夏季的天闷热又躁动，包括他的心也烦躁的要死，只要姜淮这人呆在他身边，他就浑身难受。
好不容易忍到了晚自习结束，等到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韩辰才提着书包离开。
他想避开人群拥挤，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
回眸看了一眼张栋的位置，才发现这小子早就跑得没影了，还说让他辅导呢，看来纯属就是说着安慰他，让他心里别有负担。
韩辰出门，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姜淮还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在刷题。
我艹，这人是不是做题机器啊，一天都在刷习题册，都不累吗？
他心下腹诽，转身走向楼梯口。
就在走廊拐角，一个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
韩辰看到那个身影走进了高三九班的教室。
这人好像不是他们班的吧？
韩辰站在走廊的拐角，刚要抬腿离开，就听得砰的一声，紧接着是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
“姜淮，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姜淮，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姜淮”
也不怪他听墙角，他的确离得很远，要怪就怪教学楼不隔音。
“给你自己留点自尊。”
韩辰好似听到了这么一句，心想姜淮这人还真狠心，啧啧啧。
刚要转身离去，一只大手拍在了韩辰身上，一个脑袋凑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带着威压：“偷听别人讲话，不好吧？”
身后，那个男生还在叫喊：“姜淮，我”
姜淮一把拉出拐角的韩辰，紧紧攥住韩辰的手，用力举起晃了下：“我男朋友。”
那男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目光落在二人相扣的双手上，随即像是受了刺激般，扑上来就扯韩辰的衣服。
姜淮一把推开面前的男生：“都是成年人了，学着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说完不顾男生的崩溃，紧紧拉着韩辰的手腕将他拽下楼。
刚走出教学楼，韩辰猛地甩开他的手，回身就是一记狠拳，直接捶在了姜淮脸上。
“我艹你妈！你他妈的要不要脸？”
姜淮被打得偏过头去，他抬手擦了下嘴角，一抹鲜红。
他抬眼看向暴怒的韩辰，眼神有些狡黠，语气充斥着调侃：“牵个手而已，能掉你二两肉？”
“滚！”韩辰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灾星！碰上他就没好事！
走到车棚，打开锁，推着山地车从人海中往校外走。
“艹！”韩辰刚蹬了没两步，才发现车胎没气了。
他推着一辆山地车，走在乌漆麻黑的街道上，狂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知了的声音更是烦死人。
啊！！！
他缓了口气，这日子真他妈的操蛋！！
学校处在郊区与市区的交界处，出了校门，附近的几条街上路灯一点作用没有，暗得能将人埋没。
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韩辰还在盘算他推着车回去大约得几点，前方的路突然亮了起来。
韩辰回眸，眯着眼看着身后的破比亚迪，撂下车走过去：“有病是吗，是不是想干架？”
姜淮摁下车窗:“走不走？看在你刚才帮我脱困的份上，送你一趟。”
“滚你妈的，死远点。艹！”
老子就算走回去也不坐你的破车。
姜淮嗖的一下开走了，只给韩辰留了点车尾气。
韩辰落寞地在街头推着辆没气的破车子。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推着车子。
十分钟后，刺耳的鸣笛声又在身后响起。
“走吧，我送你，别客气。”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姜淮，韩辰气得牙痒痒。
姜淮:“刚才，是我错了，好吧？”
还真是个小孩，脾气真大。
韩辰想着自己推回去到家也得十点半了，有顺风车不蹭白不蹭。
他拉住车把，走到车尾处，拉开后备箱，抬着山地车扔进去，后备箱地空间堪堪能塞下半个车身。
“塞不下就那样吧，掉不下来就行。”姜淮说道。
韩辰气冲冲走到车前，一把打开副驾驶的门：“走。”
“去哪？”
“三道口。”
比亚迪开得很快，没十分钟便到了，韩辰拽出他的车子：“谁也不欠谁的。”
姜淮一踩油门不见人影。
“姜淮，你个狗，s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