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惹冬藏》蒜香香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程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他的校服放在她身上显然是太大了，套在凃酥瘦弱的身板儿上直晃荡。

　　翁扬絮端着餐盘排在凃酥的身后，打量着她这过分夸张的校服。“凃酥你校服……长大了？怎么这么长了，都能当裙子了。”

　　“可能是洗衣机洗变形了。”凃酥庆幸自己站在前面，翁扬絮看不到她心虚狡辩的表情。

　　身后的有女生尖叫，凃酥她们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韩雪争和章琛。她匆忙的转回身，生怕撞上他的目光。

　　“要不，咱们换个食堂吃吧，我有点吃腻他家的菜了。”余思朝翁扬絮季葭俩人拼命挤眼睛。

　　季葭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对对对，我也是，走吧走吧，咱们去老食堂吃烤肉拌饭吧，好久没吃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来咱们就要走，凃酥又没做错什么。”翁扬絮突然反骨作祟，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服。

　　季葭和余思被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穿了，“她说的对，我们心虚什么，不走，就在这儿吃。”凃酥看着她们几个，心里暖暖的，眼神坚定。

　　章琛在门口四处打量，分析着哪个窗口排队最快，

　　扫到第四排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排队的凃酥，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跟韩雪争说一声，但是现在……旁边的人脸色阴郁，如果再提凃酥怕是就不用吃饭了。

　　章琛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看着我干嘛，到底排哪边啊？”韩雪争眉头又皱了起来。

　　“就这儿吧，这个阿姨打的快。”还是离凃酥远点吧，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在缘分未尽之前，不管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

　　餐厅的餐盘汤碗的位置很小很浅，端走的时候总要很小心，稍不注意就会人仰马翻撒一地，

　　“啊——”

　　今天也有人撒汤了，在刚好经过凃酥的时候，不锈钢砸在地砖上，叮叮铛铛的响了半天，引起了周围一圈人的侧目。

　　他本能的看过去，在一片黑漆漆的后脑勺中他只看到一张惊慌娇媚的脸，让原本平静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目光下移，她身上的校服大的离谱，明显是男人的，他死死的盯着她的方向，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下一秒就能咬碎牙关。

　　“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要给你带吗？”

　　章琛的话停在半空，无人回应，尴尬转身时，看到正在低头拍打裤脚的凃酥，瞬间明白了一切。

　　食堂阿姨提着拖把，一脸怨气，凃酥识相的往后蹦了两步，让开位置，摇摇晃晃的平衡住身体后，还是看向了他刚进门的那个方向，人不见了

　　四下打量了一圈，找不到他的身影。一丝失落一闪而过，她反倒松了一口气，更自在了一些。

　　吃完饭，回到宿舍，凃酥趁舍友扎堆儿八卦时，换掉了上午扯破的T恤，看着手上的校服，盘算着下午上课前就还给人家。

　　午休铃响，凃酥睡的两眼呆滞的坐在床上，指尖摩挲到熟悉的质感，瞬间惊醒。今天不能磨蹭了，得赶紧去教室，还校服。

　　凃酥一溜烟的爬起来，从没这么干脆俐落过。

　　窗外的阳光热烈，教学楼带着安静的倦意，走廊陆陆续续有脚步声走来，凃酥靠在走廊窗边，午后睡意还没消散，，手里攥着呢件校服等它的主人出现。

　　“是在等我吗”清朗的男生突然出现，

　　迷糊的凃酥瞬间回过神，“哦，是，衣服还你，谢谢。”她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认为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眼神略过男孩清爽的发梢，还带着未擦干的水珠，睫毛又黑又直稀簌的并在了一起，一看就是没睡醒，用冷水洗脸了。

　　对面的投来的目光太热诚直接，看的她有些慌，干脆把衣服塞了过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接住了，转身就跑进了教室。

　　“你刚刚跟程讯干嘛呢？”

　　“没干嘛。”

　　“没干嘛？你把校服给他干嘛？”

　　“呢不是我的校服。”

　　“不是你的校服怎么在你手里，难道是他的？”

　　“嗯。”

　　“他的校服怎么在你手里，你赶紧说清楚，”

　　“我上午不小心把衣服摔脏了，他正好碰见，就借给我了。”她不想惹太多误会，避重就轻的说了个大概，想让这个话题赶紧过去。

　　“程讯是不是……”余思还有三个字没说完，就被凃酥的苹果堵上了嘴，“这苹果你尝尝，超级甜。”

　　余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上课铃响，老林正好走了进来，她就没在继续追问下去。

　　林英左手握着透明玻璃保温杯，隔着三五米远都能看到泡了大半杯的茶叶，茶水浓郁浑黄，右手抱着一摞教案，依旧是一身没有任何美学逻辑的穿搭抬步走上讲台，神色严肃

　　“先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今天晚自习数学周考，如果不想考的太难看，这节课都瞪起眼来认真听，”

　　周考的消息一出，讲台下一片哀怨，哀莫大于心死，凃酥早已麻木，她的数学早就没救了，随便吧。

　　“安静！你们如果认真听讲，现在就不会在这哼唧了，第二件事，下周一校庆，这周开始彩排，第三、四节课有节目的同学去多功能厅集合彩排。”

　　“耶！可以逃掉两节课，太棒了。”翁扬絮转头朝着她俩对口型，仿佛胜券在握的小拳头暗暗举在胸前。

　　翁扬絮在月考后调整到了第一排，受老师重点关注，正好在余思和凃酥的斜前方，

　　这对他们三个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有正当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翘课，这简直是寒窗苦读那些年最大的幸运福利。

　　“韩雪争怎么也在？上次开会的时候还没他啊”

　　“估计是来陪乔舒的吧。你看他俩的位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凃酥和余思翁扬絮刚走进门就听见第一排的女生在议论，顺着她们议论的方向看过去，他懒懒的坐在那里，目光却直直的看向门口。

　　凃酥别过目光，朝着另一侧的角落走去，

　　“酥，你没事吧”，季葭捕捉到凃酥的异样

　　“没事，咱们坐这儿吧。”

　　“好。”

　　他坐在乔舒的斜后方，估计就是为了乔舒来的……她低沉着头，心里好像有个空洞深不见底，什么也抓不到，掌心无力却传来一阵刺痛，瞬间蔓延到心脏，狠狠的痛了一下。

　　“唉，韩雪争他怎么走了，排练还没开始呢。”??
　　“不知道啊，不会就是为了看乔舒一眼吧……”

　　“我的天呐，这也太爱了吧，校草和校花……羡慕这俩字我已经说累了。”

　　韩雪争大步流星的走下多功能厅的台阶，夹带着周围女生的议论从凃酥身边擦过，熟悉的洗衣液香味停留在她身侧，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子也有些失灵，她猛地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凃酥……”余思看她难受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晚自习结束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这次考的一塌胡涂，她认命一样的闭上眼，散尽今天最后一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到他了，少年的呢张脸，还是和那时一样的温柔，梦见半夜她被欺负无处可去，他带她回了男寝，挡开了所有异样的目光，将她护在怀里，宿舍的单人床上，她窝在他怀里，睡的十分安定，睡的迷糊时看见他在床下，舍友打趣他，却只看到他眼神柔软，嘴角上扬，双手推开眼前的储物柜里的包裹，腾出大半的位置，小心的摆好她的洗漱用品。

　　在那短短的从前里，她再胡闹，他也都是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看着她手忙脚乱对着他胡乱的喜欢。生涩。纯粹。热烈。胆小。也从没见他生气过。

　　“你真要参加呢个诗朗诵？”

　　“不去。”

　　“那你…去找人的？”

　　韩雪争依在阳台的栏杆上，风吹了太久，探在栏杆外的手背上爬满了又紫又红的血管，轮廓分明的脸也在夜色中也吹的惨白，

　　“不是。”

　　他生气时就是这样，听到他说话会成为一件极为艰难的事，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已经是给足了他这个光腚发小的面子。知道他违心，章琛见好就收，留他自己出神。

　　宿舍灯灭了许久，值班老师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寝室内鼾声起伏不停，阳台上的人影蹲坐在墙边，衣裳单薄，耷拉着脑袋，攥在手心里的黑色手机忽得被松开，砸在冰凉的地面上，打了两个滚后周遭又没了声响。

　　章琛听见声响起身，上铺的视角正好能看到阳台上蜷缩的人影，轻叹了口气，抓了件衣服翻身下床。

　　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还没想清楚？”

　　“她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缺你一个解释。你就不能明说嘛？”

　　“说什么”

　　“难道你真的喜欢乔舒。”

　　“对“

　　“啊，那你在这狗蹲着，难道就是为了想办法追乔舒？”

　　“嗯。”，章琛懒得和他再掰扯，后悔自己有觉不睡跑来对牛谈琴。

　　他想要她张扬热烈的承认。

　　而她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