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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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最后筹到了一亿多。
画是李琛计划之外的支出，除了这幅画，他还按照原计划拍了一个古董花瓶，打算给他父母带回去。
两件都不算是价格最高昂的拍品，但是加起来也上了千万，瞬间把李琛推到了捐款额度头几名。
李琛回到晚宴会场，作为捐款人代表，和几个企业家一起上台，依次简单致辞。
说到一半，看见宴会厅的大门开了条缝，蒋万诚从外面溜进来，回到自己那桌落座了。
李琛视线跟随着，没有停顿地说完话，往后退了半步，等其他人结束发言，一起下台了。
李琛的画不是全场价格最高的，却是最快拿到的。
他把画捐出去，又掏钱自己买回来，相当于左右倒了个手，签了《认捐书》，POS机刷了卡，把画原封不动又给拎走了。
拍卖环节结束就是甜品，是冷餐会的形式，所有人移步外面的休息厅。
沿着墙壁四周已经支起长桌，上面摆了银色托盘，里面是各式甜点，中间腾出一个空地，方便众人聊天社交。
谢决和其他人推杯换盏交换联系方式，余光一直注意着李琛，看到他和相熟的人说了几句，就走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谢决便很快结束自己这边的对话，三两步走过去，请示：“小李总，时间不早了。我通知司机过来？”
李琛右手端着酒杯，抬起左手看看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晚。
他抬头：“不再多聊几句？”随手一指，“XX科技的王总，XX置业的彭总……都可以认识一下。”
谢决摇摇头，说：“该认识的都聊过了，其他人以后再说。咱们走吧。”
谢决坐着他的车过来，自然也要坐着他的车走，他今晚确实没有什么社交的心思——都是老熟人了，行业论坛、峰会、各种社交活动，一年到头，在哪都能见到——只是有点想着让谢决认认人，就等了等。
但既然谢决主动提出要走，李琛也没打算委屈自己。
他坐着的沙发有点矮，坐下去很难站起来，李琛把手举过去：“帮我拿一下酒。”
谢决左手接过酒杯，右手托着他的臂弯一使力，把人拽起来之后，又把酒杯还回李琛手上，弯腰替他抻了抻衣摆。
他身高极高，做这些动作时需要深深弯腰，近乎于一个鞠躬。
一个上市公司的新任总裁，在这种场合对老板大献殷勤，本该显得非常谄媚，但谢决动作自然，李琛也受得从容。
两人俱是青年才俊，虽然李琛说了他们并没在一起，但乍看上去，竟然登对得有些刺眼。
蒋万诚在房间另一端，遥遥望着这边。
他从前自尊心作祟，很难做到，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却发现其实好像并没什么。
李琛一直体谅他，但想来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长大的李家大少，本来天生就是要被人捧着的。
但他现在想再后悔，已经没什么身份去做这种事了。
“……蒋先生？”
蒋万诚马上回神，转头道歉：“刚才看见个熟人，走了下神，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继续。下一步我打算……”
李琛和谢决一路走出去，和周围的人简单告别，似有所觉地转头，什么也没看见。
司机的车已经等在了酒店门口，门童上来开门，两人分别坐上汽车后座。
一路无话。
车子经过国贸、经过电视台、经过中国樽，一路朝李琛的住所驶去。
李琛晚上喝了些酒，车里也昏暗，拿起手机看了两封邮件就放下了，不太想继续工作，便扭头看着窗外出神。
谢决向右边偏头，看着李琛，眼神没怎么藏。
晚上的东三环车很少，司机可以开得很快，道路两旁的路灯从车窗照进来，橘色的灯光打在李琛的脸上，像老式放映机转换胶片一样，飞快地一明又一暗地闪过，李琛的面庞也被一明又一暗地照亮。
也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李琛的眼神也渐渐聚焦，没有转头，两人在车窗倒影里对视。
谢决也喝了些酒，酒壮怂人胆，他眼神放肆地从李琛的耳鬓逡巡到鼻梁，向下游移，停在喉间，被衬衫和领结挡住去路，顿了一下，又很快看回李琛的脸，脸颊有些泛红，眼睛里、嘴唇上都有水光，灯光打亮，像一尊软玉做的雕像。
眼神里的意思竟然藏也不藏了。
李琛和他对视一会，伸手按开车窗，切断了倒影，冷气吹入，吹散车里莫名的旖旎。
李琛说：“我到家后，再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决：“我替您把画拿上去再走。”
李琛拍了两样东西，花瓶还在基金会指定的仓库里存放着，过几天才送来，但那幅画甚至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还放在他车上。
那幅画尺寸其实不大，六十高四十宽，单手就能拎起来，不至于坐电梯上楼还要别人代劳。
李琛叹了口气：“我晚上跟你说的，你不打算听是不是？”
谢决想了想，说：“嗯。”
李琛转过头来，撑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谢决不以为忤，反而面向李琛坐正，整整衣襟领带，调整了一下动作，那意思是请领导审阅。
李琛有点好笑。
李琛：“你确实挺不错的，但是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和下属有什么私人关系，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我这么说你懂吗？”
谢决看他一会儿：“……我真嫉妒蒋万诚。”
正说着话，车子开到了地方，进了小区地库，停下来。
李琛懒得说什么了：“那你帮我把画拿上去吧。”
十二月的北京是很冷的，但车就停在电梯旁边，上去就能进家门，李琛就没穿大衣。
谢决一手拎着画，另一手臂弯里搭着两人的外套，跟在李琛后面上了电梯。
“叮”地一声到了顶层。
谢决退后一步，等李琛指纹开锁，结果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谢决瞳孔一缩。
“先生，您回来了。我准备了醒酒汤，您要不要——谢总？”
陶苒穿着非常居家的白色毛衣，踩着拖鞋过来开门，看到谢决有些惊讶，很快回神：“谢总也来了，也进来喝一碗吧。”
谢决控制不住表情，转头看向李琛，语气里竟然带了点质问：“他怎么在这里？”
李琛走进屋，倦怠地一扬下巴：“把画和衣服给他吧，司机还在下面等着，你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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