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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门修罗场 ...

  •   领证次日,姜家别墅张灯结彩,却掩不住暗潮汹涌。

      姜蕊蕊一袭高定白裙,从楼梯缓缓走下,裙摆缀满手工珍珠,妆容精致得像要赴宴。她抬腕看了眼时间,唇角勾起胜券在握的弧度——

      昨晚谢家毫无动静,连微博热搜都被撤得干干净净。她笃定:谢执根本瞧不上那个刚认回来的土包子,婚礼八成黄了。

      "妈,姜听澜那小贱人要是今天被退货,咱们就把她连夜送出国,省得碍眼。"

      林婉清正指挥佣人换鲜花,闻言笑得温柔:"放心,谢家不要的垃圾,姜家也不会留。你爸已经联系好瑞士寄宿学校,她敢回来,就让她去陪她那短命的妈。"

      话音未落,管家匆匆进门,脸色煞白:"太太,二小姐,谢、谢家的车进了辅道!"

      姜蕊蕊一愣,提着裙摆冲到窗前——

      雕花铁门外,一列黑色迈巴赫缓缓驶近,为首那辆连号京A·X8888,在阳光下泛着冷冽金属光。车门统一打开,训练有素的保镖撑伞列队,气场迫人。

      姜父闻讯赶来,激动得整了整领带:"快!开中门!蕊蕊,跟我去迎——"

      下一秒,保镖拉开第二辆车后座。

      锃亮黑色皮鞋落地,谢执臂弯搭着大衣,身形挺拔如刀裁。男人抬眼,眸色冷冽,却在回身那一刻,薄唇勾起极淡弧度——

      另一只手自车内伸出,指尖莹白,被男人稳稳握住。

      姜听澜弯腰下车。

      她一袭墨绿缎面旗袍,裙摆绣暗金藤蔓,行走间光华流转。长发低挽,露出修长颈线,只戴了粒南洋金珠耳钉,却艳压全场。

      姜蕊蕊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婉清笑容僵在脸上——那旗袍剪裁分明出自意大利国宝级手工坊,有价无市;而谢执那件西装领口,竟与姜听澜裙摆同色同纹,暗纹交相呼应,无声宣告主权。

      姜父反应极快,堆着笑迎上前:"谢总,路上辛苦了。听澜这孩子不懂事,昨晚没给您添麻烦吧?"

      谢执单手插袋,另一手仍握着姜听澜,指腹若有似无摩挲她腕心脉搏,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清——

      "我太太很乖,劳姜总挂念。"

      一句"我太太",像一记耳光,打得姜父脸颊生疼。

      姜听澜垂眸,掩住唇角冷意。她这位父亲,最擅趋炎附势,前世她被困瑞士,他连一次电话都没打,如今却装慈父,令人作呕。

      "外面风大,别站这儿。"谢执侧首,嗓音低哑却温柔,"谢太太,回家。"

      回家。

      两个字,被他念得暧昧而笃定。

      姜听澜心口微颤,面上却笑得从容,与他并肩踏入大厅。

      ——

      客厅。

      谢执长腿交叠坐主位,佛珠在指间缓缓转动,像耐心极佳的猎手。姜听澜坐他身侧,背脊笔直,唇角含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佣人奉上茶,姜父搓着手试探:"谢总,按规矩,三朝回门才……您看今天?"

      "规矩?"谢执掀眸,语气淡淡,"我娶太太,只按谢家的规矩。"

      他抬手,江淮立时递上一只紫檀木匣。匣子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份文件——

      《谢氏集团5%股权转让书》

      姜父呼吸瞬间粗重,眼睛发红:"这、这是?"

      "聘礼。"谢执语气像在讨论天气,"我太太说,姜氏香氛线缺资金,这点股份,就当给她练手。"

      5%谢氏股权,市值三十亿,他说"练手"?

      姜听澜指尖微紧。她当然记得,昨晚她只提了一句"想收购姜氏香氛线",这男人便记到现在。做戏而已,他倒舍得下血本。

      林婉清勉强维持笑容:"谢总对听澜真大方,可蕊蕊也是姜家女儿,这……"

      话未说完,姜蕊蕊忽地哽咽开口:"听澜,你开心就好。只是……昨晚我哭了一宿,担心你受委屈,毕竟外头都传谢总……脾气不太好。"

      她声音轻轻颤抖,睫毛沾泪,楚楚可怜。

      谢执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她。

      姜蕊蕊心口一跳,不自觉挺直腰背——她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美。

      然而男人下一句话,让她血色尽失——

      "姜大小姐,我脾气确实不好。"谢执语气淡漠,"尤其是看见有人装哭,会忍不住想让她真哭。"

      姜蕊蕊:"……"

      林婉清脸色发青,姜父忙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谢总别跟她一般见识——"

      谢执低笑一声,看向姜听澜:"谢太太,你也童言无忌一个给我看看?"

      姜听澜弯唇,嗓音温软:"我成年了,只动手,不动嘴。"

      说话间,她自手包里抽出一张烫金帖子,轻轻放在茶几——

      "下周六,谢氏旗下'月神之夜'慈善晚宴,我诚挚邀请姐姐做我的女伴,顺便——"她笑意加深,"当众展示姜氏新款香氛'假面',让媒体好好给姐姐拍几张哭照,如何?"

      姜蕊蕊豁然起身,声音尖锐:"你——"

      "蕊蕊!"林婉清一把拉住她,冷汗涔涔。谢执就在旁边,她们再蠢也不敢掀桌。

      谢执却似笑非笑,看向姜听澜:"调皮。"

      语气纵容,像在夸自家猫把老鼠玩哭了。

      ——

      楼梯拐角,洗手间。

      姜听澜掬了捧冷水,压下胸腔翻涌的厌恶。镜子里,她唇角还沾着笑,眼底却一片冷。

      她知道,谢执今天所有举动,只是做戏。可这场戏,让姜家人吃瘪,她就痛快。

      抽纸刚碰到指尖,门"咔哒"一声被反锁。

      男人清冽的气息自身后覆下,镜中倒映出谢执冷峻的脸。他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捻着佛珠,指腹压在她唇角,轻轻一抹——

      "口红花了。"

      嗓音低哑,像砂纸磨过耳膜。

      姜听澜呼吸微滞,抬眼与镜中他对视:"谢总,戏演完了,可以松手了吗?"

      谢执垂眸,目光落在她颈侧。旗袍立领略高,却遮不住昨晚他故意留下的淡色痕迹。

      "松手?"男人低笑,指腹沿着她脊椎慢慢下滑,停在腰窝,"谢太太,回门戏才到高潮,松手……多无趣。"

      姜听澜腰窝发麻,正要开口,外头忽地传来姜蕊蕊的惊叫——

      "啊——!"

      紧接着,"咚"一声重物坠地。

      谢执挑眉,替她理好鬓发,声音淡淡:"走吧,出去看热闹。"

      ——

      客厅一片狼藉。

      原本摆在楼梯口的巨型青花瓷瓶碎成几瓣,姜蕊蕊狼狈趴在地上,裙摆被碎片划破,大腿渗出鲜血。她指着一名佣人,声音尖锐颤抖:"她推我!她想害死我!"

      佣人"扑通"跪地:"不是我!是、是大小姐自己踩到裙摆——"

      姜父又急又怒,抬手就要打佣人,却被一道清冽男声打断——

      "姜总,谢家规矩,动私刑要问过主人。"

      谢执牵着姜听澜,缓步下楼,目光扫过满地碎片,最后落在姜蕊蕊流血的小腿,语气淡漠:"月神之夜,我太太需要一位完美女伴。令千金这副模样——"

      他顿了顿,看向姜听澜:"谢太太,换个人?"

      姜听澜莞尔:"听老公的。"

      一句"老公",让谢执指尖佛珠倏地停住。他侧眸看她,眸色深得像夜。

      姜蕊蕊崩溃大哭:"爸!妈!我才是姜家大小姐!她姜听澜凭什么——"

      "凭她是谢太太。"谢执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别墅瞬间安静。他抬手,江淮立刻递上冰袋与医药箱,却不是给姜蕊蕊,而是放在姜听澜手里——

      "谢太太,手红了,敷一敷。"

      众人这才注意到,姜听澜右手背被碎片溅到,一点浅红。

      姜蕊蕊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

      回程车上。

      姜听澜靠在车窗,看街景飞速后退。回想刚才那一幕,她仍觉好笑——

      姜蕊蕊想装摔嫁祸佣人,却被谢执一句"换女伴"打回原形,颜面扫地。

      "笑什么?"身侧男人问。

      "笑谢总演技精湛。"她侧眸,语气轻快,"今天多谢你撑场。"

      谢执捻着佛珠,嗓音淡淡:"我护的是谢太太,不是姜听澜。"

      姜听澜心口微跳,垂眸掩住情绪。她知道,他只是在强调"合作"边界,却仍是没出息地被烫了一下。

      车内安静片刻,男人忽又开口,声音低得近乎自语——

      "姜听澜,月神之夜,别让我失望。"

      她抬眼,与他深黑眸光相撞。

      那一刻,她忽然分不清,他口中的"失望",究竟指哪一出戏。

      而谢执指腹摩挲佛珠,想到她方才那声软软"老公",喉结轻滚——

      戏里戏外,谁先失了分寸,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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