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祭》凯歌17

77、移情别恋

　　到了林总安排的酒楼，为时尚早，李煌点了小菜，要了几瓶啤酒与亦嘉喝起来。“来干杯，为咱们的欢聚干杯。”
　　“干！”李煌一饮而尽，接着好奇地问：“哎，刚才说的红木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老同学有生意可得介绍一起发财。”他干笑道，“最近我们这里的红木市场可谓是红透了半边天。据统计，目前已经形成了全国最具规模的红木家具基地，年产值达到了百亿元。红木生意已深入人心，渗透到全县人民的边边角角。你说从印度进口红木，是什么红木？”他仰着脖子问道。
　　“印度是小叶紫檀。听说过了吗？”亦嘉问道。
　　“啊？紫檀？”李煌夹菜的筷子在半空顿住，眼睛倏地亮了，像猎人发现了猎物，随即又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审视的笑，“那可是金贵玩意儿，顶级木料里的翘楚。你真有门路？”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几分探究，“你刚才不是说捣鼓海产品吗？这跨度也太大了，莫不是拿我寻开心？”
　　亦嘉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神秘：“主业确实是海产品，这紫檀生意，纯属无心插柳。前阵子托印度朋友打听，没想到还真让他联系上几家供应商。”
　　李煌满脸惊讶：“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亦嘉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林总他们看完样品，眼睛都直了，当场就拍板要进口。不单是他，我带回的那点样品，其他几个做木材生意的老板看了也都蠢蠢欲动，你知道黄林峰？他姐夫也做紫檀，一直找我，想从我这儿分杯羹呢。”他瞥了李煌一眼，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自嘲：“林总这么殷勤，又是宴请又是安排KTV的，我估摸着，他是怕我这货源被别人抢了先，这才急着把我稳住呢。”
　　“原来如此！”李煌恍然大悟，脸上的怀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里仿佛有金光在闪烁，“我说你小子怎么能入林总的法眼呢！闹了半天，你手里攥着个金疙瘩啊！”他搓了搓手，身体凑得更近了，语气也热络起来，“老同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看……这紫檀生意，利润空间肯定小不了吧？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个缝，让我也掺和一小股？不用多，一点点就行，赚包烟钱也好啊！”那副急切又带着点讨好的模样，与刚才的审视判若两人。
　　亦嘉心中早有预料，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眉头微微蹙起：“李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边签证还没下来，信用证的事更是没谱。”他话锋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安抚，“不过你放心，有的是机会，真等我这边手续理顺了，一准儿通知你。”
　　“好！好！好！”李煌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笑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进口袋，“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兴奋地端起酒杯，“来，为这桩大生意，咱们先干一杯！”
　　亦嘉与他碰了碰杯，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苦涩。李煌的急切与贪婪，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煌放下酒杯，脸上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目光在亦嘉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叹了口气：“一晃眼，咱们毕业都二十多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亦嘉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可不是嘛。‘春风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不知不觉，咱们都已步入中年，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
　　李煌端起酒杯，朝亦嘉举了举：“来，再喝一个。”见亦嘉饮尽杯中酒，却依旧神色淡淡的，他不由奇道：“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有啥不痛快的，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酒这东西，不就是用来一醉解千愁的嘛。”
　　亦嘉放下酒杯，轻咳一声，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愁绪：“没事，一点家里的琐事。”他端起酒杯，“来，喝酒。”
　　李煌却不肯放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江湖气：“嘿，跟我还藏着掖着？有事总得解决，憋在心里头更难受。咱们可是二十多年的好同学，尽管这期间没什么联系，但是兄弟情份可丝毫没改变，说出来，也许兄弟我帮得上忙的！”说罢，他自己仰头喝了一杯，道：”我敬岁月一杯酒，再无往事可回首。“
　　”你好像并不开心。“亦嘉瞧了他一眼，”工作不是挺好的吗？家里事？“
　　”咳咦，说出来烦人，“他朝亦嘉举杯，又喝了一杯，眼神游离，”刚才瘦子不是漏了嘴，我老婆蒙遭不幸之事，至今耿耿于怀，看看我老婆现在的样子，真想去痛揍那王八蛋一顿，”放下酒杯，他突而转问道：“你呢，什么情况？”
　　亦嘉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脸上露出犹豫又痛苦的神色，声音低沉地说道：“实不相瞒……是家里那口子的事。我最近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好像……。”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无助。
　　“哦？”李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很快又换上一副同情的面孔，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有这事？你发现什么疑点了？说来听听，我是过来人，这方面经验可比你丰富。再说了，我在县委法制办待着，相关的法律知识多少懂点，说不定能帮你分析分析，怎么处理才能不吃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仿佛亦嘉的困境，恰好满足了他某种隐秘的窥探欲和优越感。
　　“说出来惭愧，实不相瞒，我这次从印度回来，发现妻子变了个人样，我几乎不认识了。”亦嘉苦笑道。
　　“怎么个变样？”老李斜着眼问：“不会是思想变化，变得跟上潮流，你HOLD不住她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种感觉，不，是直觉，丈夫的直觉，我老婆可能出轨了。”亦嘉苦闷喝了口酒，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却只能借酒消愁。
　　“出轨？这种事可别乱讲，是老婆不是别人，会毁了家庭。你看我老婆都出了那档事，我从来不敢提起，若是真心过日子，千万别乱猜疑这种事。”李煌开劝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说怎办？”亦嘉眯着醉眼问，语气中透露出焦虑和不安，“我长期不在家，若是她要乱来，根本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怕毁了家庭，所以迟迟不敢对人说，憋在心里闷得慌。来来来，喝。”亦嘉的声音略显颤抖。
　　“若是这样，别喝了。”李煌道，他看着亦嘉，语气坚定，“快乐才喝酒，若是喝酒才快乐的话，这酒不能喝！要知道，喝酒是闲着无聊时的消遣方式，若是借酒消愁，愁更愁，这种酒，我不陪你喝。”
　　“也许是你自己过敏了，事实不像你说的那样。”李煌劝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要不，我帮你找人跟踪？”
　　“跟踪？有用吗？有必要吗？”亦嘉反问，眉头紧锁。
　　“跟踪后没发现什么出轨的举动，你就得打消这种荒唐的念头。”李煌道，语气认真，“不过，你得告诉我具体情况。”
　　“最近我发现她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连睡觉吃饭在内不超过8小时。这段时间像迷雾一样笼罩着我，让我捉摸不透。她与我分居而睡，拒绝房事，仿佛隔阂在我们之间悄然生长，尽管我们年纪不小了，可也不必要以分居来抗议。她从里到外打扮得时尚潮流，我几乎认不出她的样子。最后，她的话语如浮云般飘忽，许多话都不是真话。”
　　“就这些？”李煌惊讶地问道，“这并不算十分出格的事，你自己可能想多了。”
　　“许多细节之事我就不详说了，总之老公对妻子的感觉完全变了样，这是危险的信号。”亦嘉刚要再往下说，手机响了。
　　“你们开始喝了没有？我们马上到了。”瘦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喝着呢，喝得正欢。”李煌瞧了一眼亦嘉道。“没什么大不了之事，先喝酒，开心点，总有解决之法。”
　　话说着，林总瘦子等进来了。后面跟了三个女孩子。
　　“哟——这哪儿来的仙女下凡？亮得俺老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李煌一改沉闷之情，猛地一拍大腿，口水差点流到衬衫上，三角眼眯成条缝，像只偷腥的老猫直勾勾盯着门口，“是哪位好心的兄弟心疼俺，特意送来的开胃小菜？”
　　“开胃小菜？”穿红裙的女孩扭着水蛇腰上前，指尖在李煌胸口画了个圈，声音甜得发腻，“大哥要是敢动歪心思，嫂子的剪刀可不认人——咔嚓！”她突然并拢食指中指，作势朝他□□剪去。
　　“哎哟喂！”李煌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儿，猛地蹦起来捂住□□，脸上却笑得褶子堆成山，“小祖宗饶命！这宝贝还得留着给你嫂子传宗接代呢！”众人顿时笑作一团，瘦子笑得直拍桌子，酒瓶子晃得差点倒了。
　　“传宗接代？”红裙女孩咯咯笑着指向身后穿白裙的高挑姑娘，“那让这位妹妹陪你‘加班’到天亮，保证让你‘业绩’翻倍！”
　　“加班好啊！”李煌怪叫一声，顺口溜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人生自古谁无死？有妞不泡枉为人！”说着张开双臂就往白裙姑娘身上扑，吓得姑娘花容失色，颤抖着躲开李煌的拥抱。
　　“啧，老李你跟饿狼似的！”瘦子横了李煌一眼，胳膊往姑娘肩上一搭，冲李煌挤眉弄眼，“要我说，男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三个字——‘干、爽、值’！干翻事业，爽透人生，值回票价！”
　　“精辟！”陈胖子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肚子上的肥肉跟着晃，也不管姑娘愿不愿意，肥手直接往人领口探，“不过老子再加一条——‘摸得着’！”女孩被他捏得“哎呀”一声，粉拳软绵绵捶在他背上：“死胖子！急什么，菜还没上呢！”
　　“急？我这叫‘珍惜当下’！”陈胖子舔着脸笑，手却越发不规矩，“等会儿喝多了，摸错地方可别怪我！”
　　“德性！你真有那能耐？”瘦子照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一脸不屑，冲女孩挤了挤眼，“别理这饿死鬼，哥哥带你吃鲍鱼——真正的八头鲍，比他这肥手嫩多了！”说着用指腹刮了下女孩的下巴，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发作。
　　林总端着酒杯晃到亦嘉身边，胳膊肘捅了捅他：“看中哪个了？白的清纯，红的浪，都是刚出水的嫩藕，掐得出水！”
　　亦嘉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孩——红裙的领口开得快到肚脐，白裙的裙摆短得遮不住大腿根，两人脸上都堆着程式化的笑，眼底却藏着一丝麻木。口袋空空如也，岂敢拈花惹草！
　　“林总说笑了。”亦嘉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喉咙，啤酒的酒气直冲着他咳嗽，“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小姑娘折腾。”
　　“老骨头才得补啊！”穿白裙的女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手背，声音黏糊糊的，“大哥，我给你按按腰？保证按完你比二十岁小伙还能‘战斗’——听说男人四十一朵花，越老越有劲儿呢！”她说着就要往他怀里钻，胸前的柔软几乎要贴上他胳膊。
　　亦嘉忙用手挡住，阻止小妹往怀里靠。满屋子的笑闹声突然顿了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像看个怪物。李煌涨红脖子歪头瞅他，瘦子的手还停在女孩腰上，陈胖子的肥脸僵在半空。
　　“装什么正人君子？”红裙女孩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有钱不玩，难道留着给老婆买棺材？”
　　亦嘉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将那口凉茶一饮而尽。茶里的苦涩，比桌上的白酒还要烧心。
　　“矜持，矜持，众目睽睽之下啦小妹。”李煌见状忙帮亦嘉解困说道，他微微皱眉，嘴角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轻拍了一下亦嘉的肩膀，仿佛在暗示他不必紧张。
　　林总坏坏扮着脸，问道：“晚上有心事，不与兄弟们乐乐共腐败？”
　　“没，林总误会了，只是刚喝了酒，怕酒后乱性。等会儿，等会儿。”亦嘉生怕破坏他们欢乐的气氛，自我嘲笑。
　　“去，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假正经。”她妩媚一笑，一屁股坐在亦嘉腿上,亦嘉条件反射似的一把将小妹推开，差点把小家伙弄伤，疼得亦嘉直叫：“呀，温柔些呀，别伤了小家伙，以后用的着的时间还长着呢。”
　　众人捧腹大笑，小妹重新坐在椅子上便开始上菜进餐了。
　　余下章节发表在飞卢小说里，这儿没有签约不再发表，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