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我而栖》一条酥咸鱼

22、二十二

　　应遇抱着她稀里糊涂得来的、粉粉嫩嫩的草莓奶昔，边走，边猛地吸了一大口。
　　香甜丝滑的温热液体在舌尖滚了一圈，弥漫唇齿，她咕噜咽下，然后不由回味地咂了咂嘴。

　　可恶啊，以前吃的都是些什么清汤寡水。
　　是鸟粮！这才是人吃的！

　　应遇又喝了一口，越想越坚定信念，暗暗紧了紧自己的小拳头，捏得浑圆又梆硬。

　　应雾和檀术缓步跟在她身后，手里各拎着几个印着logo的大袋子，是刚才给她挑的一些东西。
　　上到衣服配饰可爱小包包，下到玩具零食尺子和橡皮，凡是目之所及能够想起来的，全都买了。

　　一行人正准备打道回府，路过的Perle Sch?ne的店面时，应雾瞥见自己的作品，稍稍顿了下脚步。
　　应遇显然也被橱窗内的漂亮珍珠吸引了目光，盯着眨了眨眼睛。
　　“喜欢就进去看看。”应雾见她感兴趣，摸了摸她的头发，开口说道。

　　檀术看着Perle Sch?ne低调简约的招牌，感觉有点莫名熟悉，然后蓦地回想起来，当初他们俩人在酒店一别后，自己再次看到有关应雾的消息，就是在这个品牌的周年晚宴直播上。
　　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波动，望向应雾，只见他也偏头看了自己一眼，眸光如月，带着些熟悉的、自信又淡然的光彩。

　　银灰色装修格调的门店内明亮而宽敞，穿着正装的Sales见三人进来，带着得体的微笑上前，轻声询问着：“您好，需要介绍吗？”
　　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社交距离，态度友好，却不过分热络与絮叨。
　　应雾摇了下头，回答说：“不用，谢谢，我们自己看。”
　　“好的。”Sales颔首，道，“有需要可以再找我。”

　　浑圆的各色珍珠镶嵌在不同的饰品之上，有项链，有耳环，在透明的玻璃展柜里泛着温润而盈亮的光泽。
　　应遇好奇但克制地四处看着，而后几乎是一眼，就被中央台面上的一枚胸针攥住了所有的注意力，走不动路了。

　　粼粼的鱼尾由白欧珀制成，像少女起舞时绽放的裙摆，生动摇曳，流光溢彩。
　　鱼尾之中，缀着一颗银粉色的珍珠，色彩与鱼尾极为协调，浑然天成，恍若一体。

　　应雾顺着应遇的目光看去，落在那枚熟悉的胸针上，不禁勾了勾唇。
　　是泪鲛系列里，他最喜欢的一件作品啊。

　　“你好。”应雾抬手示意着，“请给我女儿试一下这个。”
　　“好的。”Sales闻言，应答着，戴上了专门的手套，小心翼翼地从展柜里将鱼尾胸针取了出来。

　　她蹲下身，笑眯眯地把它别在了应遇胸前靠近肩头的位置，顺手替她抚了抚领口的细褶。
　　应遇低头看着那亮晶晶的胸针，眼里也一片亮晶晶，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一下。
　　精致华美的鱼尾其实和应遇身上淡黄的公主风蓬蓬裙并不搭配，但，无所谓，孩子喜欢就行。

　　千金难买她高兴。

　　“很好看，宝宝。”对上应遇仰头询问的期待眼神，檀术柔和地朝她笑笑，给予她肯定。
　　应雾也嗯了一声赞同。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薄薄的黑卡，递给了一旁的Sales，然后听她核对完，在操作好递还回来的机子上输了密码。

　　闲适得仿佛是在菜市场里随意采买了一根小葱。

　　这让檀术想到了应雾给应遇买小山雀玩偶时，也是这么从容无谓的模样，结果把从大到小所有型号都包圆了。
　　有的人表面上说不能盲目宠溺孩子，一副冷酷无情的严父人设，实际上付钱的速度比谁都快。

　　应雾的购物原则十分简单：喜欢就买。
　　有点喜欢也买，看了一眼没感觉但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会不会想起来感觉又好像可能喜欢了的通通都买。
　　总之，主打一个不留遗憾不走回头路不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许是在外面玩乐得尽兴了，回了家之后，应遇主动询问起了幼儿园的事。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是当时听到应雾说要把自己送到那儿去，还以为是什么关小孩的地方。

　　檀术和应雾听到她天马行空的纯真想法，忍俊不禁。
　　不过，说是关小孩的地方嘛……也确实没错。

　　檀术捏了捏应遇的脸颊，和她解释道：“幼儿园是给和宝宝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交朋友的地方，那里还会有大哥哥大姐姐教你们唱歌、画画、剪纸、做游戏，很有趣的。”
　　“噢噢。”应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他们也都是小鹦鹉变的吗？”
　　檀术笑笑，摇了下头，说：“不一定，记住你父亲白天和你说的话，不能和其他人说起小鹦鹉这件事，也不可以在他们面前随意地变来变去，这是我们家的小秘密。”

　　听到是小秘密，应遇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一脸严肃，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檀术揉揉她的脑袋，不再多言。

　　吃完晚饭，檀术和应雾带应遇下楼散了一圈步，又全心全意地陪她玩了许久。

　　入夜，临近睡觉时，他们却有些犯了难。
　　宝宝如今修成了人身，性别意识要慢慢地教育起来，总不好继续大大咧咧地同他们睡。
　　可又不免担心她这么小的年纪，骤然一个人睡会感到害怕。

　　不过显然当事小鹦鹉并没有这个顾虑。

　　给应遇的房间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兴奋地把自己的玩偶们在柔软的床上一一摆好，看着门口欲言又止的檀术，奇怪地抬起头看他。
　　“怎么啦，爹咪？”应遇怀抱着最喜欢的、超大号的小山雀，疑惑问道。
　　檀术一时没回答，倒是应雾，平静地蹲下身去，和她解释道：“宝宝，你是女孩子，我们是男生，不可以一直一直睡在一张床上的。”

　　应遇闻言，点点头。

　　应雾接着说：“但是宝宝还小，爹咪他很担心你，所以他想问问你，需要我们陪你再睡几天吗？”

　　应遇思索片刻，摇了摇脑袋。
　　她举起手里的小山雀，笑得明媚灿烂，回答道：“雪雪是女孩子，她陪我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