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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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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的岁月悠长,林清在师父的庇护与万物的陪伴下,过得自在逍遥。她享受阳光,畅饮雨露,与路过的松鼠嬉戏,听年长的古树讲那些她未曾见过的故事。她以为天地便是这一方山野,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今日该开花还是该结果。
直到那个秋日。
天空变得高远,风里带上了凉意。一阵凄厉而焦急的鸣叫,打破了山涧的宁静。
林清循声望去,看见一只孤雁。它的一侧翅膀不自然地垂落,显然是折断了,只能无力地在地面上扑腾、盘旋,试图跟上早已消失在南方天际线的雁群。它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沙哑,一声比一声绝望,那里面包含的,是与整个世界的联系被硬生生斩断的恐慌。
林清怔住了。
她见过弱肉强食,见过草木枯荣,那是自然运转的规律,她虽有不忍,却能理解。但此刻,这只孤雁的痛苦是不同的。那不是□□消亡的必然,而是一种被遗弃的、精神上的孤独与无望。
这种感觉,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从未被触碰过的心底。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从混沌中苏醒,懵懂地附着于这株桃树时的感觉。四周是陌生的能量,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何在此。那种无边无际的、无人应答的孤寂,与眼前这只雁的哀鸣,何其相似!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她调动起自身的木灵本源之气,那充满生机与滋养的力量,如同最温柔的溪流,缓缓涌向那只孤雁。
淡绿色的光华笼罩住受伤的生灵,折断的骨骼在生机滋养下缓缓接续,萎靡的精神被重新唤醒。孤雁停止了哀鸣,黑豆似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彩。
它尝试着扇动翅膀,一下,两下,终于,它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三圈,仿佛在向她致谢,随后坚定地朝着南方飞去。
林清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它彻底融入蓝天。一股奇异的、暖洋洋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来,流遍全身。
那不是吸收日月精华的舒适,也不是听故事的愉悦。这是一种……因为另一个生命的困境得以解除,而从内心自然生发的喜悦与满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段凝聚的灵光),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除了自保与嬉戏,原来还可以用来做这样的事。
一种名为 “悲悯” 的情感,如同那颗被助其南飞的种子,在她纯净的灵魂深处,悄然破土,发出了稚嫩却坚定的第一片嫩芽。
师父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了然又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