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雨》entelechy

20、朋友

　　清晨六点五十，天还黑黑的。

　　许湜带着两个紫菜饭团出现在桑榆家楼下。

　　小女生没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糊道：“孺子可教也。”

　　许湜没心思跟她打趣，直接问：“那、那个谁呢？”

　　“谁？”桑榆逗他。

　　许湜瞪她一眼，把她手里的紫菜饭团抢过去，咬牙切齿：“你说呢？”

　　桑榆舔掉嘴角的米粒：“陈绥要和阿姨去办什么手续，所以今天请假了。”

　　闻言，许湜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桑榆趁机把饭团夺回来。

　　“好啦，别难过，陈绥下午就回来了。”

　　许湜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你手上拎着的是什么啊？”许湜指指那个袋子。

　　“围巾，准确来说是没成型的围巾。”

　　“毛线就毛线，没成型的围巾……”许湜一脸无语，“直接买人家织好的不好吗？再说了……你会织吗？”

　　桑榆理不直气也壮：“不会。”

　　但心灵手巧的人多的是，比如说，桑榆亲爱的同桌。

　　“你看，”钟意轻声说，“先这样，把线从后面绕过来，然后用这只针从前面挑过去，穿进这一个圈里。”

　　桑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对方手上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模仿着。

　　但她的手指显然没有那么灵活，几次尝试后，线头还是调皮地滑落了。

　　“别急，慢慢来。”

　　“哟织围巾呢？这不是女人干的活吗？钟意，你该不会真当自己是个女的吧？”

　　裴朝青站在讲台上冲他们扔粉笔。

　　方志阳跟着附和：“死娘炮，还翘兰花指，恶不恶心啊！”

　　钟意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他俩：“织围巾也是一项手艺，为什么只需要女孩子做呢？”

　　“手艺……”两个男生笑起来。

　　许湜本来睡得正香，被吵醒后脸色瞬间阴沉，骂了一句：“你俩有病啊？”

　　裴朝青气冲冲地走下来，一把拽住许湜衣领：“你他妈的拽什么拽？”

　　许湜很不耐烦地甩开：“滚远点。”

　　班里的同学没见他发过火，一下就安静了，谁也不敢出声。

　　裴朝青觉得脸上挂不住，推了把许湜肩膀：“你是不是钟意的狗啊！还护主——”

　　话还没说完，他左脸吃痛。

　　耳边回荡着巴掌声。

　　全班不可思议地看向刚刚挥拳的女生。

　　“你刚刚还要说什么？”桑榆问他。

　　被女生当众打了，裴朝青和方志阳恼羞成怒。

　　“尼玛逼！别以为你是个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

　　许湜懒得废话，上前三两下把人放倒了。

　　裴朝青狼狈地被按在地上。

　　“许湜！老子弄死你！”

　　方志阳上前想要拉开许湜，被赶来的张栋和邱子洛制服。

　　教室里炸开锅，男生们瞬间扭打在一起。

　　没人注意到，从前门背着书包走进来的男生。

　　许湜和裴朝青在地上翻滚扭打，一个不小心，许湜被裴朝青反压在了下面。

　　裴朝青一只手紧紧掐住许湜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眼看拳头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许湜正等着挨那一下疼呢，只觉身上一轻。

　　他睁开眼，看见陈佑李卡住裴朝青脖颈，控着对方往后拖。

　　裴朝青拼命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

　　许湜还沉浸在他突然到来的震惊中，没缓过神。

　　“受伤了？”陈佑李问他。

　　许湜抬手擦掉了嘴角冒出来的血珠，“没事。”

　　陈佑李扣住裴朝青，对他说：“过来，打回来。”

　　许湜没半点犹豫，几步上前，扬起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裴朝青脸上。

　　裴朝青“哎哟”一声，捂着脸，疼得直咧嘴。

　　“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同学？”

　　方志阳被张栋和邱子洛压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你呢？”

　　桑榆瞪着裴朝青。

　　“不、不敢了。”

　　这场小战斗，许湜他们大获全胜。

　　他回到座位上，跟桑榆击了个掌。

　　钟意却突然低下头，自责：“抱歉，都是因为我。”

　　许湜撞了撞他肩膀，“都是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没错。”

　　桑榆笑着把陈佑李推到许湜跟前，“一家人不说两句话。”

　　许湜伸出拳头：“谢了啊。”

　　陈佑李碰了碰他的拳头，认真地说：“都是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