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偏执女友》元啾

70、第 70 章

　　周檀青就站在那里，直到身形晃动，支撑不住地扶着椅背。

　　晏梨回头，看到的就是她闭上眼，顺着椅子坐下，艰难喘息。

　　她连忙赶了过去，“你怎么了？”

　　睁开的那双眼睛，雾蒙蒙的，对焦在了她身上，轻轻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说着又牵起了晏梨的手，低下脑袋，将手贴在了晏梨的手背上，感到了一股凉凉的触感。

　　对方的脸蛋，一如之前那般柔软，只是发起了烫，脸颊肉都快没了。

　　“你最近变憔悴了。”
　　晏梨长长地叹了口气，再多的气，在此时都发不出了。

　　她的手背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濡湿感，抬起了周檀青的脸，却发现对方已经哭了。

　　憔悴不是一下子出现的。

　　晏梨越发感受到她的瘦削，对方的温度是不正常的，她又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种不好的猜想涌上了心头。

　　她连忙拿出测温枪，上面显示了是37.5摄氏度。

　　“你病了，需要去医院。”

　　怪不得她今天看周檀青就觉得对方不复往日的精神面貌，整个人也是蔫蔫的。

　　“我不想去医院，我只是想，抱抱你。”

　　说着她的脸朝向了门外，眼眶也红了起来。

　　晏梨走近了她，也不怕被传染，将周檀青的脑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乖，我收拾下东西，送你去医院。”

　　周檀青感受到了一种如负释重。

　　外面的风霜雨雪，刮倒了她，但晏梨又扶起了她，将她脸上的雨雪吹化。

　　晏梨拿了钥匙和手机，还不忘找出一件自己的羽绒服，加在了周檀青的衣服外面，以免她出去时受冻。

　　她们走出寝室，宿舍的楼道里有股空冷的味道，像是打开冰箱涌入鼻腔的气味。

　　路上她俩都没有说话，即使周檀青偶尔会想跟她说几句。晏梨动了动嘴唇，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了，只是一味问她：

　　“冷不冷？”

　　她们去了医院，医生开了些药，晏梨为她跑上跑下，挂号，看病，缴费，取单。等周檀青挂完瓶，还要将她送回家。

　　输液室里，枕在她膝上的周檀青，睫毛扑闪，呢喃了她的名字。

　　“你不许赖在我怀里了，周檀青。”晏梨扬起脖子，坚定地推了推她的脑袋。

　　“可是，我如果不抓住你的手，你就会在瞬间从我的指间流过。”

　　“我又不是沙子。”

　　晏梨无语地回道，但在甜言蜜语中，没有再推开她了。任由对方赖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手捏了捏周檀青环住自己的手臂，“圈那么紧做什么？”

　　“我们聊聊好吗？”周檀青的声音闷闷的。

　　“可以。”晏梨爽快地答应了，话头一转，“但是聊什么要听我的。”

　　也就是她不想讨论复不复合的问题。

　　“你是怎么看我的？老实讲。”晏梨调整坐姿，输液室明亮的光芒，使得她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周檀青的表情，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如何看你的。”

　　周檀青垂下眼眸：“我最初看见你的时候，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撞见了我最糗的时刻。”

　　晏梨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结果是，现在我跟你成了躺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我知道，喜欢的感觉是相互的。”周檀青的眼皮在灯光下很薄，盯着她时很虔诚。

　　晏梨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了第一次接触，就有第二次，然后无数次地想靠近你。”

　　“高中那天，我也没有准备好跟你接吻。”周檀青嘟嘟囔囔，想到那个时刻，声音又暗淡了下来，
　　“那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晏梨告诉她：“我妈妈在高中时就发现了我喜欢你，她不能理解，只是以为处在青春期的躁动。”
　　“但我清楚我对一件事情的喜爱程度，你不一样。”

　　她说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周檀青，她没有打点滴的手滑向了晏梨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你说我对你更多的是崇拜，是一种慕强心理，你是不是怕有一天出现了比你还厉害的人，我就会移情别恋？”
　　“你觉得席老师对你产生了威胁性，是吗？”

　　周檀青轻轻点了下头。

　　晏梨深吸一口气，觉得有必要讲清楚：“我对你，最初是好奇，我觉得你很可爱。到中学时是崇拜，后来我开始心疼，我想要抱住你，呵护你。”

　　“我对你的感情很混乱，那些感觉复杂地说不清。”晏梨摸了摸自己的心，感受心脏的怦然心动。

　　“我只能证明对你我是本能，我的神经元只为你兴奋。”

　　周檀青没出声音地叹了口气，她慢慢地挪过来，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

　　听到那充满生命力地跳动。

　　“你还记得，赛场上灯塔与航船的比喻吗？”周檀青问她。

　　“嗯。”晏梨应了一声。那是她们高中时的那场辩论赛。

　　“我就像一个失去了灯塔的船只，在大海上飘荡。”

　　“你哪里失去方向了？”晏梨又问道，“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周檀青笑了笑，并不说话。

　　但是晏梨就是懂了，周檀青总觉得会再失去她。

　　“一个没有了方向的船只，会迷失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周檀青觉得自己是个悲伤的人，“我失去的不仅仅是灯塔，我还将自己的桅杆也拆卸了。”

　　“晏梨你在年少时就成为了我的一个梦，让我对你有了情欲之爱。”周檀青呼出的气息滚烫。

　　“我不喜欢看船只失事的航行。”晏梨板起脸。

　　“我希望看到你乘风破浪，远渡重洋。”

　　她牢牢地注视周檀青，轻轻地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她永远相信她，周檀青一定会取得卓越的成就。

　　周檀青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被对方的眸子照得热烘烘，像是要落下泪珠来了。

　　她埋在晏梨的怀里，觉得自己总是在对方面前丢人地哭。小时候是，长大了还是。

　　输完液，走出医院，已经很晚了。晏梨将自己的围巾卸下来，缠在周檀青的脖子上，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免得有冷风钻进去。

　　虽然已经吃了药，喝了些热水。但在晚上出医院的那一瞬间，周檀青仍感觉全身好似都在发抖，冷得她像是被埋进了雪地里，冻坏了。

　　她将脸埋进了晏梨的围巾中，可以闻到属于晏梨的味道，却已经没有了对方的余温。

　　一直陪在她旁边的晏梨，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将带过来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催她赶紧进车里。

　　将人送回到熟悉的屋子，晏梨抬手按亮了开关，整间屋子就亮了起来，她先去将阳台的窗户关上，拉紧了窗帘。

　　这些动作已经养成了习惯，就像她从未离开过这间屋子。

　　好不容易将人安顿好，嘱咐完对方要记得按时吃药，她就准备离开了。

　　周檀青在门口拉住了她的手，小心地跟她说：“晏梨，我病了，需要人陪。”

　　她思考了一番，想到也确实不放心放周檀青一个人，万一半夜又烧了起来。

　　便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将人扶到了卧室。

　　周檀青坐在床边，回握住了她的手，这才安心了些。

　　“我出了好多虚汗，我不想就这样睡。”对方身体虚弱，但还是要干净。

　　洗澡的话又担心她受凉，晏梨想了想，拿热毛巾给她应付一下。

　　“你可真是我的姑奶奶。”她将对方的手臂、脖颈都擦了擦。

　　周檀青缩进被子里，掀开了另一头，“你也进来，好不好？”

　　晏梨撩了她一眼，“我以什么身份钻你的被窝？”

　　晏梨嗤笑一声，“前女友？”

　　“你这样说话好伤人。”

　　生病了的周檀青讲话还带着鼻音，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晏梨身上的外套早就挂在了衣架上，她穿着件毛衣，躺在了被子外，随时都能离开的样子。

　　“把毛衣脱了吧。”周檀青睁着一双眼睛软软的看向她，“被子里很热。”

　　“我的睡衣没在这。”当时分手后，她就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理了出来，带回寝室。

　　“还有一套，在柜子里。”

　　晏梨拉开柜子，那套睡衣被叠得工工整整，当时洗完还没晒干，被她忘在了阳台。

　　“我不睡也没事。”

　　晏梨又将睡衣重新放回了柜子里，还是不愿跟周檀青贴近。她没有宽恕她。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给我煮粥吗？”周檀青的眼睛涣散，似乎是还在发着烫。

　　在对方湿漉漉的眼神下，最后，晏梨还是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周檀青旁边。

　　周檀青软软地笑起来，生病起来倒是不折磨人了，小小声说：

　　“欢迎回来。”

　　“你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

　　周檀青蜷缩着身体，侧躺着对墙壁，跟她真的隔开了一段距离。

　　晚上睡觉时，晏梨并没有像嘴里说得那么无情，她一直关注着身边人的状态，偶尔起身摸一摸她的额头。

　　她给周檀青掖好了被角，将她的手放在了被子下方，看对方只露出个脑袋来，像被裹成了个蚕宝宝。

　　倒是看着没吵架时那么冷漠无情、那么不可理喻了。

　　周檀青翻转了身，不自觉地靠近了她。

　　晏梨抿唇，想了想还是没有背过身去。

　　对方将脑袋埋在了她的怀中，感受着她坚实的手臂，安稳地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晏梨独自纠结，还是抱住了她，像小时候母亲安抚她时经常做的动作，拍着周檀青的背。她不会哼那些歌谣，只是静静地拥抱她。

　　枕头很软，面前的爱人也无害，像个小女孩。

　　她抬手描摹着她的眉眼，在她半蹙眉时，又赶紧移开了手，怕扰到她的梦乡。

　　时光晃晃悠悠，原谅周檀青的事情变得很轻而易举。

　　只要她出现了，一切罪孽都被宽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