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偏执女友》元啾

48、第 48 章

　　“那天你为什么要在你离开的时候，才说喜欢我？”

　　周檀青这是要跟她算旧账。

　　“如果我当时能够明白，就不会跟你分开了。”晏梨低下了头，忏悔。

　　周檀青的手指虚虚地拉住了她的衣服，“是不是我的脆弱我的无知，将我拉入了一种虚无感？”

　　“我放下了当完美好学生的执念，将你视作生命的核心。可是，世界再次瓦解了我未来的意义。”

　　“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

　　晏梨侧脸望向她，见到她是那么迷茫而内疚，安抚道：

　　“是时间的收束，是宇宙的干涉，你不应该把责任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

　　“檀青你有强大的自驱力，你不应该太过于执着我的存在。”

　　面前的女孩抬起了眼睛，倔强道：
　　“可是，爱你是自我认同的一部分，失去了你，就没有了我该爱谁的定义。”

　　她从未开始尝试新生活，一直守在旧时光里。

　　她从未背叛过她的爱人，在这日复一日中，她更多的是怨恨，恨她在另一个世界是否有尝试放弃寻找她。

　　她的时间早在晏梨离开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她成为了活在过去的幽灵。

　　“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我真的回来了，你去洗澡，时间已经不早了……”

　　晏梨安慰完她，手刚刚松开，周檀青猛地又抱住了她。

　　分离的瞬间，让周檀青想起了无数最后分别的影像，脑海中的往事与噩梦，重现了再次离开时的场景。

　　这一刻，周檀青开始分不清虚假与现实。
　　周檀青的情感在晏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麻木了。每一次的回忆，都只会产生波动，让她感到痛苦，进而失去对当下生活的兴趣。

　　她从心底怀疑，晏梨是否真的回来了？

　　她扶住了额头，对着面前的人抿出个笑，在生理和心理的不确定感下，说：

　　“那我先去洗澡。”

　　现实的破碎，一直让周檀青处于世界是否虚假的怀疑中。

　　她会经常性的出现短暂地幻觉与妄想，将自身与现实解离。

　　她的病根本没好。

　　疲惫时会梦到晏梨，梦境会恶化，晏梨会出现在不同的场景里，现实的，超现实的……

　　抛弃感与不安全感，一直萦绕着她

　　创伤重现时，她会被唤起当初的回忆，导致病态的一些反应。

　　这时候，大脑就会用幻想替她止痛。

　　周檀青洗漱的速度很快，耳朵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声音。

　　当她从浴室出来，看到客厅空无一人时，原本长期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她了然地笑了。自己又出现了幻想，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即使这次再真实，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再次失去的时候，她就不会歇斯底里了。

　　没关系的，她早就习惯了。

　　处于惊弓之鸟状态下的自己，就算晏梨真的回来了，看到这样的她也会感到讨厌吧！

　　周檀青木然地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坐在了刚刚幻觉里晏梨所坐过的沙发上。

　　手指僵硬地摩挲过沙发的表面，还有一点余温。

　　“你洗好啦？”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紧接着是探出来的脑袋。

　　周檀青抓紧了毛巾，睁大了眼睛，看房间里的人走出来，再看她抱着洗漱用品进到浴室里去。

　　这一次，她低下头，闷声笑了起来，为逝去的时光，为永远无法跨越的这四年，为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是真的啊……真的回来了。

　　晏梨洗了个舒心的澡，全身毛孔仿佛都打开了，她欢欢喜喜地出来。

　　看到自己的女友坐在沙发，默默一人垂泪。

　　她胡乱地穿好拖鞋，凑过去捧住了周檀青这张脸，

　　“怎么还哭鼻子了？”

　　周檀青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带倒。

　　“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不是问她洗澡的时间，是问她消失的那几年。

　　晏梨的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身下就是周檀青。她叹了口气：
　　“明明当初是你说不会等，会来找我的。”

　　“我不走，你别怕。”

　　面前的人柔软的手臂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又软软地贴住了她。
　　“我不会给你辜负我的机会了。”

　　“我知道。”

　　似乎不是跟这个周檀青说，而是无数个时空里，离开她的那颗星星。

　　她们躺在沙发上，周檀青跟她讲起了她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她本以为周檀青也许会时常回去高中的校园，因为那里有无数她们的回忆。

　　但是周檀青告诉他，她再也没有去过她俩一起待过的地方，
　　也没有主动见过她们共同认识的人。

　　她不去回想关于晏梨的事情，
　　她也不要去看那几个她们发生了故事的日期。

　　晏梨感慨，“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线里，有一段时间只要看见跟你相关的事物我就会忍不住哭，我回避了一切可能引发回忆的事情。”

　　“但是，躲不掉的。”周檀青说：
　　“在那之后我就转学了，疏远了一切与你相关的信息后，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晏梨叹了口气，“可是长乐一中才是我们市里最好的中学，高三又转学多折腾啊。”

　　对方的指尖从她的下颌滑到了喉咙。

　　晏梨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起伏的喉咙，触碰到了周檀青的指腹。

　　“我记得我刚来一中的第一年，完全不能适应，因为班级的同学都太厉害了，我的理化生成绩格格不入。”

　　周檀青听完这句话是带笑的：

　　“我知道，你包揽了班里的倒数，还考出了十几分的成绩，成为老师的黑历史。”

　　晏梨哈哈哈大笑：“没错，太对不起老师了。但是那年刚进入新环境的我，最感激的就是跟你分到了一个班。”
　　“因为好不容易有一个熟悉的人。”

　　“那你后来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周檀青换了个姿势，侧躺着，面朝向她，是一副要认真听一听的态度。

　　“不知道呢。”

　　晏梨眨了眨眼睛，故意地背过身去。

　　接着她就感受到，有只手将她整个人又掰了回来，然后一个脑袋就压在了她的胸口上。

　　一副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姿态。

　　周檀青的眼睛在黑夜中，仍然闪烁着光芒，白皙的面庞与红润的唇瓣，都令人着迷。

　　乌黑的头发一团团地散在她的胸前。

　　她捂住了周檀青的耳朵，不让她听，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因为你学习成绩好，我很崇拜你。”

　　周檀青拿下了晏梨的手，“再说一遍。”

　　“崇拜你，放在你身上的目光多了，就喜欢上了你。”

　　“一点不贪图我的美色？”

　　“美色更是锦上添花。”她笑了笑，“我哪有这么肤浅！”

　　她悄悄跟周檀青说，“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我是你的女朋友了，对吗？”

　　周檀青问她，像是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

　　“是的。”晏梨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确认给她听。

　　“就算晏梨你变成小鸟，也会对我有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周檀青听着她胸膛的心跳声。

　　“那我要变成一坨……”晏梨还没说完。

　　周檀青就捂住了她的嘴，她俩滚作了一团，

　　“你抱着真舒服，比枕头还舒服。”周檀青掀起眼皮，慢吞吞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晏梨嗅着周檀青香香的发丝，从散开的乌黑头发的间隙里，抬起了脑袋。

　　她意识到自己的女友，是多么像湖畔中的水鬼，引诱她不停地犯错。

　　“我只有你。”
　　那甜蜜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只有你好。”

　　淬了蜜的语言要将晏梨融化，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不，不可以。”

　　晏梨回答的话语断断续续，她的自制力逐渐要被瓦解了。

　　“明天我有早八。”

　　她英勇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友，像个潜心向学，心无杂念的好孩子，

　　“我不能挂科！”

　　她听到了周檀青长长的一声叹息，身上环住的手略微收紧，

　　“这次，你要陪我几年？”

　　这个问题真是个严肃的话题。

　　“我也不知道，没准哪天我就回去了。”

　　“回哪去？”

　　“回到没有你的地方去。”
　　晏梨想到这，又有些想哭了，她垂着脖子，嗅了嗅周檀青的味道，转移话题道：

　　“你身上这么香，用了什么能让人上瘾的香水？”

　　“你可以今晚留下看看。”

　　那简直是……晏梨狠狠闭上眼睛，然后捂住了耳朵，非常具有成瘾性的周檀青。

　　手被人轻轻握住，却不容拒绝地掰开，那道温柔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对她下达了不可拒绝的咒语：

　　“这次你要好好陪我。”

　　晏梨承诺：“能陪多久就陪多久，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的，”

　　“等我工作了，你还会出现吗？”周檀青勾着她的头发。

　　“不知道，如果能搞懂这一切的话，我们应该就不分开了。”

　　“隔着时空，也有本事找到我吗？”周檀青又问。

　　“当然了，因为你是我世界的本源啊！”

　　周檀青满意她的回答，“我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死也不愿意松手。”

　　感受到了一种快被抱死的窒息感，晏梨发誓：

　　“我不会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