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偏执女友》元啾

31、第 31 章

　　歌唱完了，周檀青还在她的怀里，抱着她。

　　晏梨看不到自己的初恋是否还在哭泣。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糗事？”晏梨等着她的反应。

　　怀里她喜欢的女孩子，像一种安定的植物，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晏梨便自顾自地分享了起来：“小时候妈妈不让我养狗，我就在我妈面前学狗叫，装小狗。”

　　“你幼儿园的时候很腼腆，我没看出来。”怀里的人说话了。

　　晏梨又想起了第一次和周檀青的见面，还是她俩很小的时候，主要她哭得比较尴尬。

　　“你第一次见到我，什么感觉？”
　　周檀青从她身上起来，没再靠着她，而是跟她面对面地问她。

　　“光顾着哭了。”

　　“嗯。”周檀青接受了这个答案，却也不禁有些失落。

　　周檀青牵起了她的手，“再转转吧。”

　　在隐秘的黑夜里，她们走出公园后，晏梨准备回家，她们两家在不同的方向。

　　“你不是想抱抱我吗？”
　　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她。

　　“你说你昨晚诚心实意地在幻想抱着我，为什么现在不直接伸手把我抱在怀里？真正来看着我？”

　　周檀青将脸轻轻靠在了她的背上，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的手揽住了晏梨的腰，高中时期的晏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的腰肢纤细又坚韧，像快要长大的树苗。

　　她们都不是菟丝花，是冲向云霄的檀树与梨树。

　　周檀青说：“如果有平行世界，我一定会在不同时间的里，爱上你很多次。”

　　她从背后感受着晏梨凸起的脊椎骨，她用脸去触碰，收到了一股缠绵悱恻的暖意。

　　天已经黑了，晏梨觉得周檀青如同妖魅修成的人形，会吸取她的灵魂，叫她一味只想着爱她。

　　“我也是……”晏梨低声承诺道。

　　身后的人笑了起来，赞美她：“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那只手摸上了晏梨的胸口，罩住了她扑通扑通的心脏。

　　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时空重合。

　　在漫长的时光里，她们在过去的岁月相爱过。

　　“我该回家了。”

　　晏梨慌乱地抓起她胡摸的手，鼻尖沁出了几滴汗，从脸红到了脖子。

　　周檀青眯了眯眼，在刚刚危险的距离下，有种被晏梨钓起来又轻轻放回去的折腾感。

　　“你怎么回家？”

　　可以打车回家，但是晏梨不想这么早离开她，于是，她说，

　　“我坐公交回去。”

　　她们走到了公交站，液晶屏上显示下一班公交还有七分钟到达。

　　周檀青在灯光下拉着她的手，拇指按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她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一支护手霜，乳白色的液体挤在了晏梨的手背。

　　揉搓生热，她低垂着眼睛，是那么认真，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美易碎的工艺品。

　　涂了护手霜的手，沾上了周檀青的味道，是一种寒香。

　　还有两分钟，公交就要到站了。夜晚的城市，闪烁着霓虹灯，光轮晕开一圈又一圈。

　　两分钟……

　　周檀青在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下，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
　　“我不会再傻到跟你冷战了。”

　　她的头发被冬天的晚风吹乱了，飞舞的发丝，就像无数的情丝缠住了晏梨的心。

　　周檀青将她拉了进来，她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掐得并不紧。

　　但晏梨就是顺着她的力道，倒了下去，这力道有几分故意，她也说不清。

　　只知晓在最后时刻手臂撑住了墙，堪堪没有压到周檀青。

　　对方主动拉她的动作，给了她无限的信心，勇气爆发在了她的心坎上，她的眼睛现在亮得可怕。

　　周檀青抬起脸给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次吻。

　　晏梨的瞳孔中倒映出她扬起下巴的模样，脸颊被人温柔地托着。

　　这个吻落在了她的腮边，轻得像根羽毛，有着顷刻就消失了的触感。

　　带着短暂的无暇性，绵软地卸掉了她浑身的气力。

　　却叫她神采奕奕，更加无畏地要去爱着周檀青。

　　晏梨简直就像迎着烂漫春光、蹦跳而起的，世界上的一只小鸟。
　　脑袋被亲得混混沌沌，渴望抖动羽毛，啄啄自己，免得发昏晕倒。

　　晏梨的可爱在于她旺盛的精力，积极的态度，充沛的情绪价值。

　　周檀青真想将她关在心房里。

　　她们等到了那一辆公交车，晏梨松开了跨越无数岁月握住的那只手。

　　她不再难过、不舍，她带着甜蜜和希望，和她心里永远的女孩，挥手。

　　“明天见。”

　　她们会有无数个明天、后天、大后天……

　　手腕猛地被人拽住，“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周檀青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不舍，她不想放晏梨离开。

　　晏梨反应过来，带着一种惊愕，她马上反握住她的手，将她也拉了上来，

　　“那我们快走吧！”

　　她俩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谁都没有说话。

　　晚间的公交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蓝色的座位上，晏梨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脸蛋却是红扑扑的。

　　周檀青的脸上显出一股懊恼，实在是过于冲动，竟然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没关系，今晚我妈妈去医院陪小姨了，就只有姥姥在。”晏梨还安慰她。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公交车外的雨势不停，晏梨打开手机查询天气，“等会儿好像要有雨，你要么住我家。”

　　周檀青望了望窗外，雨势已经变大了。

　　下一站的播报声响起，晏梨脱下了外套，撑在了她俩的头上，两人奔跑进雨帘中。

　　周檀青将她紧紧护住，不准她的身子淋在雨里。

　　姥姥撑着伞走出家门，看到衣服湿透了还在那大笑的两人，心疼地唠叨：
　　“快进来，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看天气预报的。”

　　两只落水狗就在家门前的地毯上，淌着水。

　　“毛巾，毛巾……”
　　姥姥念叨着，去找干爽的长毛巾给两个小孩。

　　晏梨将她按回到沙发上，“我来，您别折腾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毛巾，先递给了周檀青，然后才是拿了一条给自己。

　　胡乱地给自己擦了几下，见周檀青的发梢还在滴水，她又捧起毛巾去帮周檀青。

　　毛巾盖在对方的脑袋上，从奶白色的毛巾下，探出忽闪忽闪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蝴蝶鳞片，一双水光发亮的黑眸，瞅着晏梨。

　　晏梨不自觉地放缓了手中的力道，温柔地笑了起来。

　　姥姥窝在沙发上，将两个人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她随着电视里的戏曲，哼着里面的一段旋律，
　　是段黄梅戏：“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驾前……”

　　晏梨嗅了嗅空气里的姜茶味，自发地摸到了厨房，倒了两杯，招呼着周檀青过来：

　　“淋了雨要喝姜茶，我姥姥每次都会加红糖和枣子，能驱寒，给——”

　　周檀青轻轻吹着边缘，小口啄着褐色的姜茶，碗底还有煮透了的姜片。

　　晏梨又悄咪咪凑到她耳边：“要不今晚留下？大不了你睡床，我打地铺。”

　　“不用你打地铺。”周檀青侧过脸，斜眼看她，示意她在姥姥面前别靠这么近。

　　晏梨眨了眨眼，笑着缩回去，冲姥姥大声喊到：
　　“我同学愿意留下了！”

　　她挤兑了下周檀青的肩膀，催促道，
　　“快跟你妈妈也打个电话，说你今晚住这。”

　　周檀青在她的视线下，拨通了号码，说明了情况。

　　“你不用给我省事，打地铺很快的。”晏梨还在真诚地为她考虑，“你的睡眠质量比较重要。”

　　周檀青叹了口气，觉得对方像缺根筋。

　　如墨的眼睛水润地注视着她，轻声道：

　　“我是真的想跟你睡一张床。”

　　“啊！”晏梨大叫一声，‘蹭’一下耳朵着火，火急火燎地跑上楼，“我去理一下房间。”

　　“老是一惊一乍！”
　　姥姥将茶几上的果盘拉过来，叫周檀青坐到她身边，

　　“别管她，囡囡啊，来吃点水果。”

　　“谢谢。”周檀青笑起来的时候很讨喜，更遑论她如果特意卖乖，保准能将人哄得一愣一愣。

　　“阿梨要是有你一半，她妈妈做梦都要笑醒。”姥姥看着这个女孩子，高兴极了。

　　“晏梨她性格很好。”
　　周檀青低下头，转动着手中的龙眼，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个永远先心疼别人的好孩子。”
　　姥姥夸了她一句，又毫不留情揭她的短，

　　“心地不坏，只是太随性了。衣服脱下来不挂好，被子睡得像猪大肠，钥匙一不留神就找不到。”

　　“哪有！我每周日都会收拾的！”晏梨这耳朵可灵，从二楼探出脑袋，朝客厅大喊：

　　“您污蔑我！坏我形象！”

　　“哦？那问问你妈妈，谁家小孩一星期丢三次钥匙？”姥姥跟她对呛。

　　晏梨“蹦蹦蹦”从楼梯上窜下来，拉着周檀青就走，还回头对着姥姥做了个跺脚的样子。

　　姥姥无奈笑了起来，站在楼梯下，冲她叮嘱道：

　　“晚上别踹被子，影响你同学睡觉。”

　　晏梨拉着人上楼，回头对周檀青解释道，“你别听我祖母瞎说，那是我小时候，我现在长大了，睡姿可端正了。”

　　她摁下门把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邀请周檀青进入她的卧室，更深入地走进晏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