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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不会这么倒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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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临城市国际机场。
天色沉沉,晨曦的影子还没有打破清早的地平线,熙熙攘攘的人流从机场的出口通道涌出来,陆明昊阔步走在前面,怀里抱着正熟睡的小女孩,身后几步的距离是拖着轻便行李箱的林晚,机场外零星篱落的灯光映照出她些许疲惫的脸。
走近的那抹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林晚的视线。
“莹莹。”林晚脸上一下子露出笑容,快速走上前去,久别重逢的拥抱。
“不是说好不来了嘛。”林晚忍不住斥责,虽然何莹提前知晓,不过她也千叮咛万嘱咐别来接机,毕竟两人航班是凌晨两点半落地,机场偏僻,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又不是供在案上的佛爷。”何莹打趣,瞄见了走近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这是你‘老公’吧?”何莹开口,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初次见面的陆明昊。
后者倒是无所谓,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陆明昊。”
灯光微亮何莹才看清这张近在咫尺的年轻人面孔,何莹愣了愣,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陆明昊看了眼手机频幕,匆匆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快快,让我抱抱你女儿。”何莹迫不及待的把静思接过来,“宝贝儿真可爱。”她摸摸静思稀疏的发量,两条马尾辫搭撒着正睡得安详,“你们先住我那儿,我那合租室友国庆节前刚搬走。”
林晚点了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身后,另一边。
“三少,老爷有请。”俩等候已久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拦在陆明昊跟前,弯腰恭敬道。
陆明昊无奈,瞄了两人一眼,的确是爷爷的做事风格。
“小晚,我得回去一趟。”陆明昊返回,将串钥匙交到林晚手上,“这是我国内的单身公寓,你和静思先住着。”
没由得她拒绝,陆明昊紧接着又取出张名片塞到她手上,“下周你打这个电话,是我一个朋友的公司。”
林晚手心沉甸甸的,陆明昊早知她的客气,也不勉强,“你自己安排,不过,静思毕竟喊我声爸爸。”他轻拍她肩膀,转身就走,加快脚步,不想给两人墨迹的机会。
银色商务车消失在林晚的视线里,她捏着手里的名片,指腹在下面那排墨色小字上来回摩挲,怔怔半晌,“陈氏集团,陈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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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两人回到何莹租住的卧室时天已蒙蒙亮,林晚洗完澡出来,何莹正一脸宠溺盯着静思,林晚嘴角笑容忍不住更深,“怎么,爱上了我女儿了?”林晚调侃,别说何莹,也并非自己偏爱,静思长得真是很讨人喜爱,任谁看一眼都舍不得发脾气。
“那当然,你家宝贝儿人见人爱。“何莹一笑,双手托腮,又忍不住感慨,“不过真神奇,你居然生了个人。”看林晚回来忙前忙后把静思的东西收拾干净,又给小家伙脱衣洗澡哄得睡着,简直母性十足,六年的时间把林晚变得判若两人。
林晚陪着静思一直到何莹加完班,才把静思放心交给她。
“别啰嗦了,我都知道了。“林晚走之前一脸迟疑,连连嘱托,何莹直接把她推出了家门。
“妈妈,我会乖乖听姨姨话,不会淘气的。”听女儿一本正经地保证,林晚才放心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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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北三环高架桥,低调的深灰色劳斯莱斯幻影在川龙般车流中缓缓前进,后座双腿交叠的男人一直在闭目养神,深棕色的衬衫领口微敞,一颗纽扣的高度正好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温郁的男性气息,微微蹙起的眉眼间透漏着些许疲惫,却丝毫遮不住整个人散发出的一丝冷峻,也许是意识到过了很久,他才从这种微微舒适慵散的状态里反映过来,睁眼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还要多久?“语气平平,没有透漏出丝毫不耐烦,或者说,即便再多的情绪,他都可以掩盖的没有一丝波澜。
“堵了很久了。“乔锋答道。今晚自家老板破天荒答应参加私人聚会,要知道这可是三百六十日工作无休,在临城有着“工作机器“之称的陈屿钦。
不过自从得知这次聚会的邀请者,乔锋就完全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这么重视。
“怎么?怕迟到被灌酒啊?“乔锋笑着打趣。
平时除了工作,想和陈屿钦找到话题真是很不容易,尤其像乔锋这样的话痨子,和陈屿钦共事多年,每天和他说过的闲话超不过十句,除此之外还要忍受一不小心被他眼神杀死的恐慌。
“你以为自己就只是来开车的?“陈屿钦冷冷的蹦出一句,绷紧的嘴角少了几分严肃。
乔锋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撇了撇嘴没再理他,说实话,他佩服的除了陈屿钦那随时递来的尖锐目光,就是他这三言两语把气氛搞冷僵的能力。
兴许是感觉到车子里的氛围太过闷热无聊,乔锋将侧窗摇了下来,他是个喜欢聊天,爱热闹的人,不像后面坐着的那位。
陈屿钦无意间往窗外扫了一眼,瞥到了抹白色身影,背对着他和司机讨价还价,那他怔了怔,眯起好看的眸子。
随即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车流中显眼的劳斯莱斯跑车往前慢慢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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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很普通的街道,林晚却已经在此驻足了半个小时,凌空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临城大学”四个大字,古色古香。这是临城最好的大学。
学校周围聚集起形形色色的小吃街,全天开张,这会儿是周末,又正是半下午,人渐渐拥挤起来。香气浓烈,熟见的面孔俱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小情侣结伴而行。
很近的地方是临城第二小学,旁边是职工家属院,楼层刷了又刷,水泥混杂狰狞,不少静思相仿年纪的小孩子成群结队嬉闹,林晚在楼道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踱了几圈,在涌之欲流的人群中准备离开。
“小晚。”林晚低着头,一下撞上眼前坚固的人墙,眼冒金星。她缓了缓,扼在肩膀的手腕弄得她有些疼,“小晚,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培……培謇哥”。他身着橄榄绿衬衫,休闲长裤,和记忆中风靡校园时风采几无变化,甚至更加俊朗成熟,再瞧瞧自己素面朝天,已经不习惯化妆很多年,和同龄人都相差甚远。
没想到回国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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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林晚起得很早,她换上件较为正式的黑白工作装,画了个淡妆,才出了门。
陈氏集团并不位于市中心,而是位于临城北面新区,是最近几年才新兴起的产业汇聚地域,吸引了数以千计人才,归根结底,这家公司成长速度快到令人瞠目,令整个临城商界震惊。
林晚站在公司楼下,抬眼望去,几十米的台阶直通公司大门,她忐忑良久,才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挂名财务部经理的女人叫艾冉,她字句没有废话。
按照艾冉的指示,林晚顺利通过前台,直接去了十三楼人事部。
所遇来往的男女各个神色严肃,脚步匆匆,似乎连打招呼的时间的时间都没有,果然,国内的工作强度够大。
黑白套裙,干练严肃。林晚匆匆来迟,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艾冉。她似乎已等了许久,时不时瞄一眼钟表上的时间。
“你进去吧。”艾冉见到林晚,松了口气,好在看她状态,不像是毫无准备,艾冉指了指里面,“老板亲自面试,待会儿下批进来,你跟在她们后面。”这话还没说完,便有批年轻人陆续过来,艾冉来不及多说,将她推了进去。
这人本是上面安排来的,可她接到的指示,并未需要对其特殊对待,连一贯的严苛面试,都没能躲过。话说回来,今天,破天荒能遇见老板亲自面试,也是罕见。
林晚紧跟在最后一人,低头从包里翻寻纸笔,前面的脚步戛然止住,她险些扑在那人身上。
“对不起。”林晚下意识道歉,慌乱中去扶她。
“没事没事。”好在没摔倒,小姑娘也没计较。
面前坐着的一排面试官阅人无数,见过的场面多多少少,自然不会被这样的小插曲打断。
待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中间的人事部部长起身,忽向最左边的男人躬身请示,“可以开始了吗?”
“你随意。”
简单三个字将林晚懵迷的大脑浇得清醒,她豁的抬起眼帘,不会这么倒霉吧?可天意告诉她,她就是这么倒霉。
陈屿钦。她果真,还是对他熟悉到能用轻描淡写的字句引起她的注意。他低着头,正仔细翻看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侧眼瞧去,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张俊朗迷人的脸。
林晚收回视线,忽然脑子里蹦出几个字,形同陌路,互不相干——对于多余的事物,陈屿钦才不会多瞧一眼。这也正是两人离婚时说的话。
“请各位自我介绍一下,谈谈自己的优点。”很简单的问题。众所周知,陈氏在业界出名的压力重,竞争大,人员流动快。
一个个按照顺序下来,每个人都胸有成竹。
“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应届毕业生,我觉得跟其他人比起来,这也是我最大的优点,年轻不怕吃苦,也有更多试错成本。”
“我是个入职场多年的老员工了,从上个公司离职后,希望能进入陈氏这样极具竞争力的公司,所谓压力就是动力……”
每个人都有的放矢的糅合进自己的优点,也不忘对陈氏一阵夸赞,以示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期待。
好在林晚顺序排在最后,她顿了半刻,模仿前面的思路往下说,“我也工作过多年,有过一定的工作经验,有信心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三言两语,林晚确实想不到有什么可以介绍,她脑子乱哄哄的,实在想赶紧结束。
“工作了很多年。简历做的一般。”长桌最左侧一直在静观的男人忽然开口,“谈谈你对加班的看法。”
人事部门经理不禁冒出汗来,这些面试者无一不是他层层选拔上来,这话,似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可她并未发作,谁也不想在下属面前拂了面子。想到这儿,他不禁抬起头多看了林晚两眼,老板敌意明显,难道……
陈屿钦本身就自带高位气场,他声音冷冽,这话问的咄咄逼人,在场的人更加没人敢吱声。
林晚感受到周身炙热的目光,将头压的更低,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提醒自己。从前笨手笨脚弄不好的简历现在还是一塌糊涂,她这样曾信誓旦旦不愿加班,一心一意只想为他生孩子的人,如今终于也低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