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Muly_fu23

33、明摆

　　两个人终于从自己的心思里解放出来，就着旅行的话题聊了许久，明明离得还有好几个月，但做好计划似乎就代表着一定的可行性。
　　结婚典礼的日子定在十二月的第二个周六，文谷心里盘算了一下，周末正好直接带着林嫚逃出国去，臆想也罢，文谷就当她答应了，毕竟两个人并不缺这一次机票钱。
　　明里暗里聊了许多其他，文谷终于在饭菜吃完休息的时候问出来自己酝酿的问题，她一开始就想问来着，结果服务生进来彻底打断了她。
　　现在刚结束了旅行计划的讨论，如今聊最合适，文谷支起脑袋，作为铺垫先讲了句引子。
　　“莱曼，你知道吗，我之前在国外，还有些同学是同性恋。”
　　说出口觉得有些土老，但前一次已经被打断，这一次会放弃的只有自己，干脆一口气的说下去。
　　“嗯，国外很常见。”林嫚放下手机，“之前学校里有学生就是。”林嫚对这类话题见怪不怪，这时段最喜欢谈论爱情的对错。
　　“那莱曼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喜欢女生？”女孩包含期待地问出这句话，眼睛看林嫚的样子和刚刚自己叫她姐姐的时候一个样。
　　“没有。”林嫚摇了摇脑袋。
　　文谷有些急了，先前叫姐姐的时候就有些急了，最近都有些紧迫，“直接否定这种可能吗。”
　　“不是。”林嫚又摇了摇脑袋，“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任何人都不该否认自己是同性恋的可能。”
　　不过，没有正缘的自己除外。
　　话题怏怏地结束了，林嫚又一次开车送了文谷回家，车子照常开到门口，文谷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脑袋转过来。
　　车里有些暗了，林嫚想看清女孩的脸眯起了眼睛，脖子也往前伸了一点。
　　但女孩迟迟不说话，直到后面有车经过，开的灯光黄进车里，两个人的脸都被照亮了一些。大概是一直看着对方的缘故，林嫚清晰的记住了这一幕，莫名的想要感叹一下时光的易逝，发现女孩子的美丽比自己漂亮好多。
　　林嫚的心理感叹用不起华丽的词汇，直观的来说，就是单纯的漂亮。
　　女孩的眼下没有细纹，眼睛睁开的漂亮，嘴唇也水润红艳，脸蛋比自己干净的多，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痘印，比例也极其的对称。
　　以前从来没觉得她这么漂亮这么年轻过，犹是对比着自己一思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不年轻过。
　　关于美丽的话题对于林嫚并不是很深刻，她好像并不算很在意，对于自己的长相也是平常，不漂亮不一般的普通。
　　但女孩远比自己想象的好看，女人以前也觉得她漂亮，但或许是今天想到自己和她差了些岁数，对于美丽的希望渴求更甚，是对女孩的美丽渴求。
　　文谷好像是被这束灯光唤醒了，终于把又止的言说，“莱曼，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的。”
　　女人笑着举起来手，想把她的安全带帮她解开，文谷在黑暗里颤抖了一下。手凭着记忆摸到了卡扣，塑料和金属一起留存了一些温度是刚刚沉默的产物。
　　“咔哒。”文谷的呼吸好像有些沉，还是因为两个人的距离现下有些近，林嫚又低下了头。
　　林嫚把手收回来，想要继续看女孩黑暗里年轻漂亮的脸，文谷的手已经碰上门把手，拉开车门让外面的灯照进来，说完道别再见才看清文谷的样子。
　　车门阖上，林嫚又一次隔着车窗盯着女孩回了家。
　　青春的感叹和一时约会的结束让林嫚有些空虚，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车外又照射进来一串刺眼的白光，闪了两下似乎是在叫自己。
　　摇下车窗往外看去，熟悉的车型和位置一结合就知道是柯渠笈，车里的人从放下来的车窗里探出些脑袋看她，又朝她响了一声喇叭。
　　许久没有见柯渠笈，刚刚的阴云一挥飘向脑后，下车往对方的车子里钻，打开副驾驶的门是薄荷烟草的味道，浓郁的原因一定是刚刚不久才熄灭。
　　柯渠笈今天穿了件长袖的衬衫，裙子隐在阴影下看不清颜色和长度，却能看出来没有褶皱熨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伸出手来按亮了车里的灯，转过脑袋来看坐上副驾的林嫚，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袖口，慢慢悠悠地笑着问她。
　　“今天怎么过来了？”
　　“朋友住在隔壁，送她回来。”林嫚指了指刚刚文谷下车的方向，“郑家的女孩。”
　　得到答案之后点了点头，柯渠笈用手指摸上林嫚的手背，轻轻戳了两下，“婚纱照之前拍得很漂亮，到时候选两张洗出来吧？现场的时候摆出来。”
　　“好。”林嫚点了点头，大概是刚刚才心虚，现在突然被提醒了未婚妻的身份，把动作的结尾变成了低头。
　　“最近忙吗？学校里面。”柯渠笈的手还在林嫚的手背上绕圈，指尖蹭出来痒感。
　　“有一些，不过这几天还好，等开学之后又会忙吧。”林嫚又问起柯渠笈的工作，对方随意讲了几句，没细讲，从林嫚的手背上离开之后绕了几圈自己的发丝。
　　“对了，你和你朋友，怎么认识的？”
　　“嗯，是麦克的朋友。”林嫚摸了摸鼻尖，但不是在撒谎。
　　“文谷？我记得是叫这名字来着，你方才讲郑家的女孩，我还以为是郑老板的女儿，原来是他外甥女吗？”
　　“嗯。”
　　“我记得她家，是不是郑老板姐姐，郑总的女儿，郑总的老公好像还出了点意外。”女人的脑袋还转着正方向，眼睛瞟着林嫚那边。
　　柯渠笈提起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嫚并不会对文谷之外的人猜测行为，抬起头来听她想知道的事情。
　　“两个人好像早就离婚了，只是郑总还一直照顾他。”
　　“真的吗？”
　　“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文谷好像从小就跟在郑总旁边，之后搬过来这里就跟着她舅舅，那时候和麦克认识的把，后来高中去了国外。”
　　柯渠笈把身子侧过来，脑袋靠在椅背上，在下面的那只手又跑到林嫚手上画圈，脸上露出来林嫚长久学习的微笑。
　　“郑老板家的孩子都没出国的，外甥女出国了，也不知道郑老板这么多年对外甥女好不好。”
　　“如果是这样。”林嫚头一次对柯渠笈的话语有些不乐意，明摆着在试探自己，林嫚看得出来却回不出来，饶是说以前是自己的姐姐未来是自己的姑姐。
　　但两人之间明明是朋友，林嫚猜不到对方的用意，出于信任还是保持着接纳，但心里莫名对作为朋友的柯渠笈有些不快，面上也直接的显露出来。
　　林嫚说了开头却没说后话，柯渠笈看着对方直白的表情想明白了一些，也直白地讲，“抱歉，我就是好奇你们俩怎么玩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