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Muly_fu23

29、第一笔工资

　　日子不痛不痒的过了几天，但不痛不痒只是对于柯渠迈来说，文谷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正式员工第一个月的工资，一转眼回国都快三个月，离十二月越来越近了。
　　文谷借着这个理由约了林嫚出来吃饭，林嫚那边虽然替她高兴，但学校里有事还是没能第一时间答应文谷的邀约，文谷也没急着要林嫚给她空出来时间，不地道的觉得自己有一点了解林嫚了，她知道林嫚之后有时间一定会主动来联系她。
　　果不其然，下一周的周五传来讯息，问自己要不要吃饭。

　　“莱曼！”女孩小跑过去，凑到林嫚身边，女人应了一声，随后让文谷上车，原本想接过女孩的包放在后座，文谷摇了摇脑袋坐到了副驾驶，自己也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去吃那家吧，上次甜品的那家。”林嫚在发出迟来的邀约之前就问了文谷有没有想吃的，得到了否定答案之后就保持着信任去订了那家店。
　　文谷点了点头，原本也想着去个正式点的地方。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随意的闲聊，自然到林嫚开到目的地才反应过来和文谷聊了一路。
　　错楞只表现在开车门的时候停顿了几秒，转而和服务员说了自己预约的手机号，跟着指引去了间包间。
　　“已经预约了？”女孩像是有些惊讶的感叹出声。
　　林嫚怕文谷觉得自己安排了她，首次在女孩面前露出来些许胆怯的样子，“只是预约了，可以换其他店的。”
　　“没事没事，我其实还挺想吃这家的。”文谷尴尬地笑了笑。
　　也许是两人的空间有些小，这句短暂的对话出现在进包厢之前，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速度放慢。
　　林嫚不自然地把手上的手串往上撸了撸，好像从和她成了朋友的一段时间之后很少有这样不自然的时候。林嫚开始回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只是害怕女孩误会而已，才头一次多心的讲了原因和解释。
　　自己和文谷身上好像发生了许多属于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想要人陪伴，第一次真切地被别人分享感受，第一次和人聊了很久的闲天，第一次和朋友一起拍正式的照片，第一次热切地想要分享，第一次找到完全共同爱好......
　　林嫚没什么朋友，准确来说是大多只是由于相似的身份和临近的关系而拉近了关系，并不存在真实的友情关系。
　　数过来数过去也只有柯渠笈这个朋友，还有柯渠迈这个熟人。
　　文谷到真是她第一个朋友，像这样的说说笑笑往前追溯也要到久远的童年还是少年，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的价值变得珍贵。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林嫚第一时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文谷，女孩翻着菜单挑选食物，想起来某次出去吃饭她还蛮不好意思的让林嫚推荐。
　　“莱曼？”文谷挑好了菜，原本抬起来头是要问问林嫚的意见。
　　房间里的灯光明晃晃的，桌上并不像之前文谷和柯渠迈来的那一次有特别的装饰品，这并不需要黯然神伤。女人的肩膀沉着，胳膊由于手掌的重叠，自然地垂出对称的斜度，眼睛被顶光照的亮亮的，之前贴得近的时候观察过她的睫毛，并不算浓密，不会留下阴影。
　　看出来最近的工作确实很忙，眼睛里多少堆积了一些疲劳，如今看着女孩的神光是发自内心和光源。没有什么神情，就只是安静的望着她，文谷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但能明白不是在走神或者是看其他的东西物品，只是看着自己，看着薇尔。
　　“想点什么？”林嫚伸出来手准备接菜单，但面部没有其他的区别，特别是眼睛依然同刚刚一样盯着自己。
　　“很热吗？要不要开空调。”林嫚这才不是盯着文谷，转为关心的眼神。
　　“没有。”文谷低下脑袋摇了摇，随后又抬起来重整了笑容，指出来几道菜。
　　林嫚点点头，招手叫了服务员进来点菜。

　　等到外人离开，文谷才慢悠悠地在林嫚的注视下打开了自己上班通勤的包，掏出来一个布袋子，暗紫色的丝绒好像一眼就能根据神秘学的刻板印象猜出来是关联的物品。
　　文谷脑袋稍微低下来一些，这样子倒像是之前给自己系腕花的时候，记忆莫名的从暗紫色过过渡到纯白。
　　林嫚没有主动开口，她只是还没酝酿好要说什么，沿着纯白色记忆里说谢谢吗？
　　“我第一笔工资，想给莱曼你买些东西来着，后来想了想，只买了这个袋子和几个配饰。”女孩把手伸进袋子里，掏出来一串粉水晶手串，上面挂了一个跑环，分不清材质，也许也是粉水晶的。在跑环对称的位置还有间隔的穿了几颗银色的配件，形状大不相同，但样子别有心意。
　　“这个水晶是我之前去那座山里，一位老太太送我的，她是塔罗师，我跟着她学习过一段时间。”
　　“莱曼你这么喜欢，神秘学。”
　　“配件和跑环是我自己挑的，然后重新串了一串手链。”
　　“莱曼，你会喜欢的，对吧？”女孩把手串重新装回袋子，语气的尾音带了些娇纵。
　　林嫚接过那个暗紫色的袋子，拿出来那串手串，水晶被打磨成规则大小一样的圆形，连上配件整齐恰好的二十二颗，代表塔罗的二十二张大牌。
　　也许是水晶过于透亮，圆滴滴的像是雨水落下来之前；也许是女孩的声音让她想起来往日的姐姐，雨水打湿了谁的衣服。莫名的想起初次见文谷的时候。
　　文谷尽是送自己些手腕上的东西，抓住自己的手是不是就能永远抓住这个朋友、朋友有永远的吗？林嫚很少说和想永远这个词，但由衷地希望永远发生在友情之上。
　　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戴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好像水晶真的有些能量，喜悦涌着上来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薇尔。”
　　“没事。”女孩抿着嘴唇笑了一下。

　　说起来永远，说起来初见，林嫚又莫名地联想到文谷的那个同事，她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要求还是想法，并没有想到正确的解法，想要她给予归还原有的称呼，就和林嫚心里想的一样，她的确蛮喜欢文谷叫她姐姐的。
　　但这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印记，连带手串永远留在自己喜欢的属于文谷的第一次记忆里。

　　林嫚收好了心思和手串，原本想着说以后不需要给自己买，但她也知道她的生活费或者她的存款，说不定都比她的工资多出来几个零。
　　都是家族里的孩子，哪里会在意这点小钱，林嫚在意的时候多是想起来自己学生装大方亲近老师和自己闲聊的时候说的话。
　　但第一笔工资的意义永远不一样，林嫚也记得自己的第一笔工资，好像也给自己和父母买了礼物。
　　第一次的记忆永远比第一次珍贵，林嫚谛视着自己的手串，脑袋里想起来这句有理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