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生波》鑫月居

25、第二十五章 老虎的挑衅

　　柳明波首先承受不了地移开了目光，他不想伤害小碧，但为了小碧的将来，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其实，他的心比小碧更痛、更苦——因为小碧悲伤了可以表现出来，而他却只能往心里咽。
　　“波波……”柳明碧飘忽的心疼语调飘进了柳明波的耳中，“你这样压抑自己，不累吗？”
　　柳明波一震，“我没有压抑自己，是你想太多了。”
　　“……是吗？”柳明碧望着柳明波的侧颜，过了好一会儿，忽而笑了，随即又恢复了他一惯的皮皮神色。
　　“你现在不承认对我有感情不要紧，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亲口承认的。”
　　“你……”柳明波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来看着柳明碧。
　　没有理柳明波的惊讶神情，柳明碧转而问道：“既然我都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家了？”
　　虽不知柳明碧的这个问题和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这也不啻于给他个好借口可以躲开小碧——刚刚小碧那自信满满的话弄得他心慌意乱的。
　　“我是出来办事的，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说着，柳明波一扯缰绳，让马儿向前走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柳明碧嘀咕，然后策马跟了上去，与柳明波并行。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巡视分行的，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跟去干什么？”不想与小碧再有更多的接触，柳明波以冷言想逼退柳明碧。
　　“我也可以帮你忙啊！而且还可以跟你做伴，你这一路上就都不会寂寞了，这不是很好吗？”柳明碧答得理所当然，他早就想到波波不可能跟他回家，所以早有准备。不过这样也好，就像爹说的，在外面没有束缚的天地间，多多接触大千世界，开阔开阔眼界，也许，更容易让波波接受他。
　　“我不需要你陪。”柳明波赌气道。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尤其不想见到小碧。
　　“别这样嘛！”柳明碧又拿出了有好一阵子都没有用的耍赖缠功，“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了，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闭嘴。”柳明波双颊微红地斥道：“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什么叫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了？
　　“哪里暧昧啦！”柳明碧委屈地反驳，“我们俩的事儿可是经过父母同意的耶！”
　　“你胡说，娘已经仙逝那么多年了，哪里会知道现在这一团乱麻。”
　　“是真的啦！你还不知道吧……”柳明碧兴奋地说：“当年娘在去探望外婆的路上，不是在迎宾楼生下我的吗，后来爹和娘在出城去外公家的路上，本来我一直都很乖的，可是后来……”
　　听着柳明碧述说着从柳万飞那儿听来的当年那段可以说是颇富有传奇色彩的收养经过，饶是早已知晓且是当事人的柳明波也不禁暗暗称奇。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可是两人还没有绕出这一片山林。
　　“波波，我是知道你想一个人静静，但也没必要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吧！你看看，这天都晚了，我们还……”
　　“你不喜欢可以回去。”柳明波冷冷地说，在一处小溪边停下，然后跳下马来，把马拴在了一棵树上。
　　虽然这一路上柳明波曾多次冷言要柳明碧不要再跟着他，但哪抵得上从小就深知如何应对此种状况的柳明碧。再说了，柳明波在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想要与柳明碧相处的，所以在一个并不是真心赶人，在一个死皮赖脸的情况下，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柳明波现在很烦恼，也很气，除了气柳明碧扰乱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些平静的心情外，最气的却是对柳明碧狠不下心来的自己，以及自己对这种状况的无可奈何。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自己本来不是要躲小碧的吗？怎么现在倒成了和小碧独处于这山林间？
　　这，不是和他原本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了嘛！
　　柳明波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再加上那个扰乱他情绪的人居然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闹得他的心更烦、更乱了，以至于柳明波现在的态度比平常更要冷了几分。
　　“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是要抱怨你什么……” 柳明碧也跟着跳下马来，走到柳明波身边说道：“只要是能够跟你在一起，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甘之如饴，我只是想到要是我没跟你来，你就要自己一个人露宿在这荒郊野外……我担心啊！”
　　柳明波往后退了两步，低斥道：“我不需要你担心，你再啰唆就给我滚。”
　　然后他掩饰性地从马鞍上的行李中取出手巾走向溪边。虽说以前小碧就时常说出此等肉麻的话来，但他总能坦然待之，可不知为何，现在同样的话再从小碧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他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波波，你居然嫌我啰唆，我好伤心喔！”柳明碧蹭到了柳明波身边，委屈地抱怨，“我这可是关心你耶，你怎么能把我的这份心意毫不留情地就扔到地上去踩呢！你知道当我从爹口中知道你生病的消息时我有多么的担心和心痛吗？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了。”
　　“……”柳明波蹲下身来润湿了手巾，擦了擦脸。
　　“波波，我是真的很关心你，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柳明碧看着柳明波没有表情的侧颜，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看，有我在你身边不是很好吗？我可以陪你说话，还可以帮你弄吃的……”
　　“你会做吃的？”柳明波不想再继续那种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的话题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挑高了眉转头问道。
　　“我当然……”柳明碧这才想起来，他连厨房都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更别提做饭了，不过……
　　“做饭我是不会啦！可是我会烤野味啊！这不正适合我们现在的需要吗？”会烤野味是因为他们总是去郊外山上玩儿，有时就在那山上打些野味儿来烤着吃。
　　“我不会吗？”柳明波没好气地反问，要烤野味他不会自己动手吗？再说了，小碧烤的野味他可不敢尝试。
　　“这不一样嘛！”柳明碧嘿嘿傻笑，“有我在的话，就不用波波你亲自动手啦！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他们俩拴在树上的马儿开始嘶鸣起来，还躁动不安地想要挣脱缰绳，两人正觉奇怪，突听得树林深处传来一声虎啸，不多时，就见一只黄黑相间的凶猛老虎飞窜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