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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蒙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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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家满门的冤屈,我流放在外的苦楚,你让我怎么过去?”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沈清辞,你以为温子瑜是个好人吗?你以为他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清辞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裴砚,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强迫我!”
“强迫?”裴砚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偏执,“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就算是强迫,我也认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退不退婚?”
沈清辞看着他眼中的狠戾,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可她不能退婚,若是退婚,沈家的颜面何在?温家又会如何看待沈家?
她咬着牙,摇了摇头:“我不会退婚的。裴砚,你死了这条心吧。”
裴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松开沈清辞,后退了一步,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毁掉的物品。“好,很好。”
他冷笑一声,“沈清辞,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转身,朝着亭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说道:“三日后,我会让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是什么。”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沈清辞瘫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知道,裴砚不会善罢甘休,三日后的婚礼,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她的人生,似乎从裴砚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大婚当日,沈府从清晨便开始忙碌起来。
红绸挂满了整个庭院,喜娘的吆喝声,丫鬟仆役的脚步声,宾客的道贺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沈清辞坐在妆镜前,任由喜娘为她梳妆。凤冠霞帔穿戴整齐,铜镜里的女子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忧虑。
这三日来,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裴砚会在婚礼上搞出什么事端。
“小姐,您别担心,温公子那么好,定会护着您的。”晚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安慰道。
沈清辞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希望如此,可裴砚的手段,她早有耳闻。
他如今权势滔天,想要阻止一场婚礼,简直易如反掌。
吉时已到,喜娘搀扶着沈清辞走出房门,坐上了花轿。花轿被抬起,缓缓朝着温府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着这场门当户对的婚事。
沈清辞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场婚礼能顺利进行。
可事与愿违。
就在花轿走到街角时,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士兵的大喝声:“奉镇北侯世子令,温家涉嫌通敌叛国,即刻起,温子瑜随我等回府调查!”
花轿猛地停了下来,外面的喧闹声瞬间变成了混乱的惊呼声。
沈清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掀开轿帘的一角,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将迎亲队伍团团围住,为首的是,对着温子瑜厉声呵斥。
温子瑜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脸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试图解释:“将军,这其中定有误会,我温家世代忠良,怎会通敌叛国?”
“误会?”将领冷笑一声,“是不是误会,到了镇北侯府自然会查清楚,来人,把温子瑜带走!”
士兵们一拥而上,想要抓住温子瑜。迎亲的队伍里,温家的家丁想要反抗,却被士兵们轻易制服。
街道两旁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议论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沈清辞抬头望去,只见裴砚骑着一匹黑马,缓缓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混乱的场面。他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裴砚骑马走到花轿前,停下脚步。他低头,透过轿帘的缝隙,看着里面脸色惨白的沈清辞,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沈小姐,看来你的婚礼,要办不成了。”
沈清辞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咬着牙,强忍着泪水,说道:“裴砚,你到底想干什么?温家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诬陷他们!”
“无辜?”裴砚冷笑一声,“在我眼里,阻碍我得到你的人,都不无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现在,你还要嫁他吗?”
沈清辞看着外面被士兵押着的温子瑜,又看了看裴砚眼中的狠戾,心里清楚,若是她执意要嫁,温子瑜恐怕会性命难保,温家也会彻底覆灭。
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毁了温家满门。
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喜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沈清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我退婚。”
裴砚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对着身边的将领使了个眼色,将领立刻下令,将温子瑜押了下去,但没有再为难温家其他人。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场变故,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沈小姐竟然退婚了,这镇北侯世子也太霸道了!”
“温家这次算是栽了,可惜了温公子那么好的人。”
“听说沈小姐和镇北侯世子是青梅竹马,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沈清辞的心上。她知道,从她说出“退婚”两个字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称赞的沈府嫡女了。
她的名声,她的未来,都被裴砚亲手毁掉了。
裴砚翻身下马,走到花轿前,掀开轿帘,伸出手,对沈清辞说道:“跟我走。”
沈清辞看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没有动,眼神里满是绝望。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儿,听别人的议论?”裴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抱你下来?”
沈清辞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缓缓伸出手,放在裴砚的掌心。
裴砚的手很凉,力道却很大,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骨捏碎。
裴砚牵着她,一步步离开了花轿,坐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沈清辞回头望去,只见沈府的人站在原地,满脸担忧,温家的人则是一片死寂。
她知道,这场大婚惊变,不仅毁了她的人生,也给两个家族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边这个紧紧攥着她手的男人。
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和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座偏僻的别院前。这座别院依山傍水,环境清幽,院内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看便知是精心打理过的。
可在沈清辞眼里,这里却与囚笼无异,朱红的大门外守着手持长枪的卫兵,院墙高得望不见顶,连窗边都时常有暗卫的影子闪过,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
裴砚牵着她走进正厅,厅内早已备好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几个穿着素雅衣裙的丫鬟垂手侍立,见他们进来,连忙屈膝行礼。
“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主子的院子。”裴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丫鬟们应声退下,偌大的厅堂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清辞猛地抽回被他攥着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凉意,她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抗拒:“裴砚,你这是要把我关在这里?”
“关?”裴砚挑眉,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清辞,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自然就明白了我的心意。”
“我不需要想通!”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裴砚,你毁掉了我的婚礼,败坏了我的名声,现在又把我囚禁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起父母得知退婚后的担忧,想起温子瑜被押走时的无奈,泪水便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她知道,在裴砚面前示弱,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裴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可这心疼很快就被占有欲取代。
他上前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身后的柱子之间,语气带着一丝偏执:“我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清辞,难道你不明白吗?只有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只有我能保护你。温子瑜给不了你这些,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沈清辞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我只想回家,我想回沈府!”
“回家?”裴砚冷笑一声,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回得去吗?”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你退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为我才放弃了温子瑜。
你现在回沈府,只会让沈府成为别人的笑柄,让你的父母抬不起头。你想让他们因为你而蒙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