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崶源旧事：胭脂印》辛青山

5、第 5 章

　　“你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你别看我！你别看我……我又丑又脏……你走……你走！出去！”
　　褚朵一见万和接近，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哭喊着让万和出去，她不愿意再见到他，也不愿意让他见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万和心如刀绞，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褚朵，紧紧的搂住她，任由她对自己踢打也不愿放手。
　　“别这样朵朵……我回来了……是我回来晚了……我的朵朵受委屈了……朵朵不脏也不丑……朵朵……”
　　褚朵被万和紧紧抱着也无法挣扎，她止不住泪水。
　　“明明已经好几年没哭过了，甚至在那晚……”
　　褚朵一见到万和，泪水就像绝了堤的河水一般控制不住，她埋在万和胸前，泪水已经将万和胸前的衣襟湿透了。
　　褚朵哭了良久，昏死过去了，万和才默默地把她抱回自己家里好好安置到榻上。
　　安置好褚朵，万和出了门。
　　原来是半月前，城里来了个大人物，专门花大价钱遣人在坊间巷里寻一些新奇的人儿和物件。
　　一时之间，崶源城里上到有头有脸的官人老爷、下到街头巷尾的走卒百姓都纷纷上门献宝求赏。
　　一来二去，免不得人有人生出坏心思。
　　那被教训过的混混记仇得很，气不过在万和手下挨了打，就将褚朵献了上去。
　　万和从外面回来后，先回到了床榻前。
　　看着少女嘴角干涸的血迹，万和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群该死的畜生……”
　　他喃喃低语：“都该死……”
　　万和看褚朵睡得安稳便去烧了饭菜又煮了一锅的热水。
　　饭后，少年将盛着兑好冷热水的浴桶抬进了屋里就红着脸守在门外，连头都不敢回，生怕看到少女被烛火映在窗子上的影子。
　　正值秋日，晚上更是冷得人直打颤，院中的少年却脸颊通红，从头顶直冒热气。
　　万和耳朵十分灵敏，听着屋内水声，他一会羞得脸颊通红，一会又气得咬牙切齿。
　　屋内，褚朵狠命地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地落进水里，她也不知自己搓了多久，久到万和忍不住进来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搓下去。
　　“对不起。”他道：“我唤你不应，还以为出了事……”
　　他以为她想不开。
　　“别搓了……手都红了……”
　　万和不敢抬眼看褚朵，他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褚朵：“水要凉了，你快出来吧。”
　　褚朵如梦初醒：“谢谢。”
　　要离开的万和闻言脚步有些踉跄。
　　收拾完一切后，褚朵看到了那个匣子，像是姑娘家才会用的木匣子。
　　见褚朵打量匣子，万和才想起来，他抱起匣子塞到目光躲闪的褚朵怀里。
　　“打开看看吧。”
　　万和希望褚朵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有人宠爱，可以对镜梳妆，可以穿漂亮的衣裙，可以待在家里做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事情。
　　而不是每日灰头土脸地在外面奔波流浪、图谋生计，受人各种的眼光和打量，被人鄙夷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