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冰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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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美的冰原。
他都不知道，原来在地球的另一面，有这样一片壮阔的冰原。企鹅们抱成一团取暖，只有呼啸的寒风和雪白的天地。
不是薄薄的浮冰，不用担心坠落和漂离，不用忧心住处和食物，不必四处寻找自己随浮冰飘走的家人伙伴。
这里比北极更冷，他头一回没在任务时感觉热，这实在是一次新鲜的经历。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企鹅。
皮医生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我猜是的。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呱唧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企鹅群里，低下头和调皮的小企鹅们打闹，企鹅宝宝们吵吵嚷嚷地扒住了呱唧的衣摆，向着这个新来的大哥哥讨要石块。
“他的比我的好看！这不公平！”
“你的比我多一个棕色斑点，我要这个！”两只双胞胎企鹅兄弟为了两块不一样的石头争吵起来，皮索倒是早有准备，伸手把两只小家伙一左一右揽进怀里，像变魔法似的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放在小企鹅的手心里，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计较这些琐碎的细节，不过他们很可爱。
巴克和企鹅父母们闲聊着，看着越来越多的企鹅游进海里，潜入深蓝色的宝石中，逆着浪向远方去了。
目光不时地落在皮索的身影上，好奇、新鲜。这是我最遥远的邻居，我实在是不怎么了解他。
想要知道他的过去，想要了解他的世界。
呱唧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险些跌倒在巴克面前：“队长，不好啦！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呱唧的手看去，远方卷起了高高的白色屏障，风声越来越大，呼啸着带来了似刀的雪花。那是什么？
“暴风雪…暴风雪就要来了，队长。”皮索声音开始颤抖，他紧张地宣告着现状。
“不好，企鹅父母们会有危险，我开舰艇去接他们，呱唧，你去把小企鹅们集中起来，皮医生，你想办法建造一个临时避难所。
“Yeow！遵命，队长。”
“好的队长。”
投入到任务中并不需要什么准备时间，皮索从医药箱里找出绷带，打结，缠起，包裹，一卷卷医用绷带被围成一个纯白的“帐篷”，弹性十足又足够结实。
“呱唧，把小企鹅们带到这儿来！”皮索两个手摆在嘴旁，像个喇叭一样，扩开了他的声音。不远处正在围着一大群小企鹅上蹿下跳的呱唧听见那呼喊，转过头，看见那“避难所”，面上满是欣喜之色，如若鱼见了水，终于能有地方待着了。他叫喊着引导着小企鹅们向那帐篷走去，压在队尾，关注着每一只可能落单的小企鹅。
看着小企鹅一个一个钻进了帐篷，呱唧转头看向皮索，歪着头问：“伙计，你不进去吗？”
皮索的目光终于从海面到方向转移，他怔怔望着呱唧，思绪还未回笼。他缓了好一会，终于才开口：“我等等队长和他们的爸爸妈妈吧，你先进去，我是企鹅，我不怕冷的。”他淡淡笑着，“而且我还要帮你们关上门呀。”
对着他诚恳的目光，呱唧心里纵是疑惑，纵是担忧，也没在多问，钻进帐篷准备清点小企鹅的数目，但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叮嘱：“好吧伙计，不过，你要是觉得冷，随时进来，我出去替你看着。”说着他又一边走进帐篷里去了。
原来不只是队长，呱唧也很关心我，这没什么特殊的。皮索碾碎了心里的一丝不寻常的思绪，静静望着平静的海面，等着他的队长回来。
我的队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了，暴风雪就要来了，再不回去你们会有危险，我的朋友们。”巴克火急火燎地开着舰艇全速前进，在找到企鹅们的第一刻就立即告诉了他们现状。
企鹅群陷入了短时间的骚乱，他们叽叽喳喳地叫着，秩序丧失，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使他们全然乱了阵脚。
“不要乱动了朋友们，我们感紧跟着巴克队长一起回去吧。”一只企鹅率先站出来发声。
“就是啊，孩子们还在岛上呢！”
“孩子没事吧？”
“我们得快点回去！”
“那还是跟着巴克队长回去最快。”
企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炒个没完，但巴克并不显得焦急，他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朋友们，快上舰艇吧，我们一起回去。孩子们都已经被我的队友们安顿好了，就等着大家回去啦！”话一说完，他就打开了舰艇的后舱，等着企鹅们上船。
他的话很有用，企鹅们一下子理清了现实，一个个都快手快脚地爬上了舰艇。
巴克准备用无线电和皮索呱唧先联系一下，但他转念又想到，通话会影响他的驾驶速度，使他要晚点才能见到他。
见到谁？
算了，先走吧。
对了，是要见到皮医生。
皮索站在寒风中，目光始终望向巴克离开的方向，期待着熟悉的绿色舰艇浮出水面，期待着那个身影向自己走来。
他没遇到危险吧？为什么还没有联系我们？
皮索很担心，他的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搅乱了他本就不甚清楚的思绪。
“孩子们！”
最先浮出水面的是一只企鹅妈妈的呼喊，她几乎是跳下了舰艇，酿酿跄跄地朝着皮索跑来。在她身后，是更多更多的父母，他们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全。
皮索控制不住地向着他们来的反方向走去，但他控制住了不少，走得很慢。
他也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队长是否安全。
但他不能。
我没有这个立场。
“皮医生！”巴克站在舰艇旁，大声地向着皮索报平安，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挥舞着，声音里洋溢着名为欣喜的情愫。
他是在等我吗？
巴克小步跑到了皮索面前，看见他眼中有莫名的怨气。
不对，也许不算莫名。
怪我，不该这么着急，应该先联系他…呃…他们的。
不过，他怎么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啊，是在等我吗？真傻，为了我受了这么久的冻，值得吗？
“皮医生，你为什么不在里面呢？”巴克双手环在胸口，“医生的首要职责，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健康安全。”
“那你呢？确保你的健康和安全，也是我的任务。队长，我想你可能忘了，我是企鹅，我不怕冷的。”皮索说着，语气实在是可怜，他低下头，“如果可以，下次先联系我一下吧，队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的几个字只剩下轻轻的气音，那声“队长”飘在空气里，转瞬就散开了，朦朦胧胧的轻语化开在风中，却有力地敲在巴克心口。
巴克心里完全无法平静：“抱歉，皮医生，是我太着急了。”
是啊，急着见到他，急着担心他的身体，急着担心他会冷。
却忘了他也会担心我。
那，他是不是，也急着见到我呢？
二人间再无交谈，他们和呱唧一起上了舰艇，回到章鱼堡。呱唧对这种冷淡得诡异的气氛感到奇怪，但只觉得是他们太累，也没多问。
皮索在医务室里补充着搭帐篷时用完的绷带，一边思绪又飘远。
队长在着急什么？
巴克坐在桌边写着工作报告，边写边意识到不对劲。
我怎么完全不注意呱唧呢？
我怎么能，单单在意他呢？
我究竟是在着急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冰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