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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认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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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祁将几人带回了京兆府,又吩咐金铭把二小姐送回去。
金佳根却不肯回:“哥哥,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金嘉祁皱眉:“今日该闹够了,快回去,千万别让父亲知道此事!”
金佳根:“哥哥,我真的有事跟你说!”
金嘉祁顿了顿,说道:“半柱香的时间!”
金佳根跟着哥哥来到书房,将门掩上。
“什么?说吧!”
金佳根:“哥哥,当年京平之战流言一事,上京城内并不是无人知晓!”
金嘉祁:“哦?你又是如何得知?”
金佳根:“陈枫说三年前他在禁军时曾听闻秦非提起过。”
金嘉祁想了想:“秦非?”
看来赵龙说得没错,是秦非!
“在彭城时,赵龙也提起过,说曾经被一个叫什么‘秦统领’的人围杀过,那时我还去过福灵寺想找秦非问清楚,不过他早就离开了!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对上了!这个秦非,有问题!”
金佳根问道:“哥哥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金嘉祁:“先审问,问清楚了再说!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千万别让父亲知道你今日干了什么,不然咱家祠堂又该热闹了!”
金佳根鼓着脸颊:“知道了哥哥!”
两日后,金佳根便听闻陈枫被革职了。
陈枫和秦非起初还不承认,可那日在岚香坊,哥哥派出去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屋里另两个男子也都交代了,他们二人只好认栽。
秦非虽承认烧了张氏的房子,可依然不承认指使张牛杀了蔡大人。
陈家祠堂内,陈枫跪在冰凉的地上被陈父训斥,陈母坐在一旁哭得昏天黑地。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怎么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也是,你说你造谣也就算了,还去造皇子的谣,你疯了吗你!”陈母哭道。
陈枫:“他算哪门子的皇子!不过是外面捡来的!”
“你还胡说!”陈光泰将手中的折子扔在陈枫头上:“看看这是什么!”
陈母跑过去心疼地捂着儿子的脑袋:“不能再砸了!再砸就要坏掉啦!”
陈光泰怒道:“坏掉?我看他脑子聪明的很!”
陈枫一言不语,将地上的折子拾起来,翻看着。
陈光泰坐下说道:“今日陛下也是将折子这样打在我脸上的!陛下说,这样的折子还有很多,他只挑了一个言词温和的......”
陈母:“上面说了什么?”
陈光泰:“说我纵子生事,管教无方!说我子不教父之过!说我任人为亲,不采贤德!说我老眼昏花,有目无珠!你看看他!再看看你!他如今这个样子就是你纵容的!”
陈母哭诉道:“平日里你不管不问,现在出了事就全是我的责任了?”
陈光泰喝道:“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他的越骑检校是我给他的,如今正好撤了,在家闭门思过!”
陈母哭道:“你这个没用的!别人不过参你几句,你就把你儿子的职给撤了,他可是你亲儿子啊!”
陈光泰:“还有条命就不错了,你还在可惜那什么狗屁职位?”他拍着桌子一字一句说道:“陛下这回是龙颜大怒,捡得又怎么了?捡得也是被陛下捧在手心里的!”
“还有!我早就给你说过离那个秦非远一点儿!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倒好,还整天跟他称兄道弟!如今他把责任全推在你身上,说是你给他提的议,怂恿他去造谣,他才鬼迷心窍,被人当枪使了!”
“他有贵妃撑腰,也仅仅得是了个训诫,你再看看你,搞成个什么样子?如今光禄寺卿卸任,陛下有意提拔你哥哥,结果现下又出了你这事!”
陈母一听,瞬间晕头倒地:“我们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陈家的列祖列宗睁开眼看看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枫瘫跪在地上,双目无神。
这回他真的是蠢过头了......
陈府另一侧,陈骁搅动着碗里的银耳羹,吹了吹,递到陆氏身前:“不烫了。”
陆氏伸手搭在陈骁手上:“我听见这府里的动静,总是心神不宁的!骁哥,咱家是不是出事了?”
陈骁拍拍他的手:“是陈枫,交友不慎,惹了不该惹的人,如今被革了职。别担心,没事的!”
陆氏突然紧张起来:“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陈骁说道:“虽然官场如战场,伴君如伴虎,可我只要好好做事,不参与其他的,就不会惹到这些麻烦。放心吧,别想太多了。你呀,就好好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其他事,别去理会。”
陆氏点点头:“嗯。”
*
启泽荣将青女支出去做杂扫,自己半躺在椅子上翻看着光禄寺的出勤日记和膳食房的送货记录。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查看情况,他发现每月逢五都有一个叫孙老四的人去膳食坊送货,逢五以外的日子却都没有关于他的记录。
可恶啊!拿着同样的俸禄却只干这一件事!
“富贵!过来!”
富贵躬身走了进去:“殿下有何吩咐?”
启泽荣问道:“现任光禄寺卿是谁?”
富贵说道:“前些日子光禄寺卿卸任了,现在职位还空缺着。”
启泽荣:“哦?卸任了?”他又翻了翻光禄寺的出勤日记,说道:“把这个叫陈骁的给我叫来,本殿下要问话!”
“是!”
富贵走后,启泽荣合上册子,眯着眼打盹儿。
“吱——”
后窗被打开,一名男子翻身进来。
“殿下!”他轻声道。
启泽荣睁眼,见来福立在身前,他起身朝院子里瞧了瞧,青女正拿着扫帚使劲刮蹭着地面的土渍。
“没被发现吧?”启泽荣问道。
来福:“没有!奴才从后窗翻进来的!”
“有情况?”
来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递给启泽荣。
启泽荣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墨迹已糊,可依然能看清写了什么:腊月二十八行动!
启泽荣喃喃自语:“腊月二十八?是二哥成婚的日子!他们行动什么?抢亲?”
来福说道:“昨日是二十五,我一直盯着她,她去了膳食房后,我便上了屋檐翻开瓦片查看她要干什么。她确实挑了几根萝卜看了看,不过又放下了,然后绕到门前,从一个送货的人身旁走过后,便出了膳食房。”
启泽荣:“就逛了逛然后走了?”
来福点点头:“嗯!奴才也疑惑,于是继续跟着她,果然,没走多久她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什么,然后从运恭桶的人身旁经过时随手一挥。我在远处看着她好像扔了个什么东西到恭桶里,待她走后,我便上前查看。果然,找到了这个!”
启泽荣指尖发抖:“你说,这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来福急道:“殿下,奴、奴才是处理过后才拿来给您看的,不、不脏......”
启泽荣僵直身子立了起来,纸条滑落:“本殿下的手......本殿下的手......噁......”他干呕起来。
青女朝屋里瞧了瞧,来福说道:“殿下,她要过来了,奴才就先走了!”
启泽荣挥手:“快走!等等!把这个也拿走!噁......”
来福将地上的纸条拾起来,从后窗翻出去了。
青女进屋问道: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启泽荣盯着来人,又回想起刚才的纸条:“可恶!真是可恶!”接着又是一阵干呕。
青女上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启泽荣伸手指着她:“停住!你不要过来!你离我远点儿!噁......”
青女垮着脸,转身回到院子,继续刮蹭着地上的土。
真是有病!
还好,时间不长了,腊月二十八一切就都结束了,再忍忍,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来福将陈骁领到醉轩阁,在门外说道:“殿下,人到了。”
“让他进来!”启泽荣吩咐道。
青女朝这边看了看,是他?
启泽荣找他干什么?
她缓缓走向门边,一边扫地一边竖起耳朵听。
启泽荣洗了十遍手,陈骁进门时,他刚好将手擦拭干净。
他朝门外瞅了瞅。
可恶!她怎么到这边来了!
启泽荣走到门边喝道:“你!去院外扫!”
青女咬着后槽牙,瞪了瞪眼,捏紧手里的把杆。
真想一扫帚给他挥过去!
“你聋了还是傻了!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青女福了一礼:“是,奴婢这就过去。”
启泽荣盯着青女的背影直到走远,才进屋掩上门。
他坐在上座,说道:“陈少卿请坐!”
陈骁坐下,问道:“不知殿下找卑职前来所谓何事?”
启泽荣笑了笑:“陈少卿不必紧张,本殿下近日无事翻了翻膳食房的送货记录,发现有一个人很奇怪,便找来陈少卿问一问。”
陈骁说道:“殿下请问便是,卑职知道的定尽数说出。”
启泽荣说道:“你们那儿是不是有个叫孙老四的?”
陈骁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鹏来客栈的配菜师傅。”
启泽荣:“鹏来客栈?就是上京城内生意最好的那家酒楼?”
陈骁点点头。
启泽荣问道:“他除了每月逢五送货,其他日子都在干嘛?”
陈骁说道:“殿下,准确来说,此人不是光禄寺的人,所以他只送货,不干其他事。”
启泽荣问道:“为何要招这样一个人进来?”
陈骁说道:“殿下应该知道卑职的夫人是个商妇,她的娘家便是城西陆氏琉璃坊的主人,琉璃坊经常有一位画师光顾,这位画师常住鹏来客栈,便是他介绍的孙老四。
启泽荣听得晕头转向:“所以说,绕来绕去,此人是那位画师介绍的?”
陈骁点点头:“孙老四家中困难,想多找个活挣钱,那画师便推荐给了我。我见孙老四采买和配菜的手艺确实一流,便给了他采买送货这活。”
启泽荣:“原来是这样啊......陈少卿,今日本殿下问你的这些话,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骁说道:“殿下放心,卑职已经不记得殿下问过卑职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