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姐腔男主》》俞栖迟

41、第四十一章 暗流寻踪

　　夜色深沉，国公府"听澜院"内的血腥气已被芸娘带着人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仿佛那场短暂的、一面倒的杀戮从未发生。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冰冷杀意与许棠霁展现出的非人手段，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赵铁柱与所有知情亲卫的心中。

　　书房内，灯烛摇曳。许棠霁坐于主位，赵铁柱与芸娘垂手立于下首，气氛凝重。

　　"火焰纹身，城南码头……"许棠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重复着从那刺客头领脑中获取的残缺信息，"赵统领，可能查出线索？"

　　赵铁柱面色凝重，拱手道："回姑娘，城南码头鱼龙混杂，漕运、货栈、赌坊、暗窑林立，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既有各地商帮，也可能藏着些见不得光的江湖门派甚至前朝余孽。单凭一个模糊的纹身标记和大概方位，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我们的人大规模探查，恐怕会打草惊蛇。"

　　许棠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芸娘："芸娘，你呢？可曾见过或听说过类似标记？"

　　芸娘沉吟片刻，轻轻摇头："奴婢未曾亲眼见过。但听姑娘描述，那幽蓝色火焰纹路，似乎……与前朝皇室禁卫'幽焰卫'的某种隐秘标识有几分相似。不过，'幽焰卫'早在太祖立国时便被剿灭清洗，即便有漏网之鱼，也该潜伏极深，不该如此活跃才对。"她提供了一条可能的线索，但语气并不确定。

　　前朝余孽？许棠霁眸光微闪。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三皇子之事背后本就疑点重重，若与前朝势力勾结，倒也说得通。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不必大张旗鼓。"许棠霁做出决定，"赵统领，挑选三五个绝对可靠、精于侦查的好手，换上便装，暗中查访。重点留意码头区域内那些看似普通、却守卫森严或人员进出诡异的仓库、宅院。注意观察往来人员的举止、货物装卸的规律，特别是深夜时分的异常动静。宁可无功，不可暴露。"

　　"是！末将明白！"赵铁柱肃然领命。

　　"芸娘，"许棠霁又看向她，"府内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明哨暗岗重新布置，形成交叉防护。对外，我依旧'重伤未愈'，需要静养，闭门谢客。"

　　"奴婢遵命。"芸娘恭声应下。

　　吩咐完毕，许棠霁挥退了二人。书房内只剩下她一人，烛火将她沉静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她闭上眼，尝试将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向外延伸。融合归墟之种后，她的感知能力已远超常人，不仅能捕捉能量波动，更能隐约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生命气息与情绪涟漪。

　　她能"看"到赵铁柱匆匆离去，点选了五名心腹，低声交代任务，强调行动的隐蔽性与观察要点；能"看"到芸娘沉稳地指挥着下人，调整护卫班次，加固院墙防御；也能模糊地感知到，在国公府外围的一些阴影角落里，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正牢牢地盯着府内的动静——那是来自皇宫，或者其他势力的眼线。

　　这种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让她如同置身于一张无形大网的中心，静静地感受着京城这张大网上传来的每一丝振动。

　　然而，当她尝试将感知投向更遥远的西南方向时，却只感到一片模糊与混沌。战场的杀伐之气、地脉的紊乱、以及某种……不祥的阻滞感，干扰着她的探知。霍听澜的气息，她完全感应不到。

　　这让她心中那丝不安隐隐扩大。霍听澜绝非庸碌之辈，西南战事即便陷入僵局，也不该如此……了无生机。除非，他遇到了超出常规军事范畴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依旧维持着诡异的平静。朝会上关于霍听澜和她的弹劾依旧时有发生，但都被皇帝不轻不重地压了下去。赏赐依旧按时光临国公府，内侍的问候也依旧"关切"。

　　但暗地里，暗流涌动更加湍急。

　　赵铁柱派出的精锐回报，在城南码头区确实发现了几处可疑地点，其中一处名为"隆昌货栈"的地方，守卫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暗桩密布，且偶尔有形迹可疑、气息内敛之人深夜出入。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未能确认是否有火焰纹身标记。

　　同时，京中关于霍听澜"拥兵自重"、"养寇自重"甚至"已遭不测"的流言开始悄然蔓延，显然有人在背后 systematic 地推动。

　　更让许棠霁警觉的是，她通过延伸的感知，捕捉到了数次极其微弱、但充满恶意的精神力试探，试图穿透国公府的防御，窥探她的状况。这些精神力来源不一，有的阴冷诡谲，有的堂皇正大却包藏祸心。

　　她均不动声色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更加强大、更加深邃的归墟精神力反向冲击，或将其感知扭曲误导，或直接将其震伤逼退。几次之后，那些暗处的窥探明显收敛了许多。

　　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对手正在不断试探她的底线和实力，也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发难时机。

　　而她，不能坐以待毙。霍听澜下落不明，京中危机四伏，她必须主动做些什么。

　　是夜，她将状态调整至最佳，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将"鉴真"短剑贴身藏好。她决定亲自去一趟那个"隆昌货栈"。有些线索，必须亲临其境，才能捕捉到那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就在她准备悄然离开听澜院时，芸娘却端着一碗安神汤，无声地出现在门口。

　　"姑娘夜深还要出去？"芸娘的声音平静，眼神却仿佛洞悉了一切。

　　许棠霁看着她，没有否认："去看看。"

　　芸娘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京城水深，姑娘虽已非凡俗，但暗处之敌，恐非仅有凡间手段。一切小心。"她没有阻拦，只是将汤碗放在桌上，"这汤，姑娘回来再喝吧。"

　　许棠霁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青烟般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国公府的高墙，向着城南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夜探虎穴，能否找到关键的线索？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