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光蛋的伪装法则》尽秋

17、晚餐

　　“好啦，我已经把Yuki先放到浴室了，大家先吃饭！”

　　等严寒和程希换好衣服下楼，程希父母已经把楼下的地板简单拖了，沙发也拿布子过了一遍。

　　“幸好阿姨做好菜还没端出来，不然这一桌子就遭殃啦。”程希妈妈说着，给严寒夹去一块鱼。

　　“小寒，尝尝这个，我今天去菜市场一眼就看对这条大肥鱼了，肯定很好吃！”

　　“啊，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严寒一直在专注地看着另一只叫栗子的小狗，那是一条陨石边牧，应该是刚送去宠物店洗过澡，身上的毛看着又干净又蓬蓬的，手感应该很好。

　　“来，栗子，这是哥哥的朋友，跟哥哥朋友握个手好不好？”程希像跟小朋友说话一样，摸着栗子的脑袋。

　　“严寒你把手给它。”

　　严寒听了，俯下身子向小狗伸过手去。

　　很快，严寒的掌心上就搭上来一个毛茸茸的爪子。

　　“好可爱。”严寒笑着顺势摸了下小狗的爪子，果然和预想的手感一样好。他的嘴角从他进了家门就没放下来过。

　　“这家伙可聪明了。”

　　“快吃饭吧，一会洗狗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啊。”程希爸爸说。

　　“嗯嗯。”严寒很快应了一声。

　　“小寒家长是做什么的？”程希爸爸突然问起来。

　　一想到有关严寒家庭的事，程希就紧张起来，因为严寒好像确实很在意这个。

　　“爸，你干啥啊，人家刚来就查人户口。”他马上打断了父亲的问题。

　　“哎呀，不好意思。我真是职业习惯了。”程希爸爸恍然大悟一样惊叹了一声。

　　“他是做生意的。”严寒到是不怎么介意，淡淡地回答了一个万能的答案。

　　“哦哦。”程希爸爸接过话茬，没有再追问下去。

　　“小寒，别客气。希希之前在学校给我们打电话经常提到你，知道他在学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也安心很多。”

　　严寒腼腆地笑了。

　　“哎，希希平时在学校怎么样？乖不乖？有没有好好上课？”程希妈妈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好奇。

　　“咳！”程希用了咳了一下。

　　“挺乖的。”严寒有点憋笑的感觉，“他下课经常来问我题呢。”

　　“哇，真的吗？我们希希也长大了啊。小寒你不知道，他这孩子小时候是要多调皮有多调皮。”

　　“是吗？”严寒朝旁边瞄了一眼，“看不出来呢。”

　　“他小时候啊，一有自己不想上的课就逃学，班主任经常去厕所逮他，到后来，他们学生厕所都不让他进，想上厕所得去老师办公室旁边那间上。”

　　“哈哈哈。”严寒放声笑出来。

　　“这种事可多了去了，什么不想学钢琴就把琴键拆了，不想学射箭就把弓藏在垃圾车里，结果忘了取回来弓真的被扔进垃圾堆，太多了。”

　　“你小时候也太调皮了。”严寒笑着，看向旁边的程希。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怀疑有你们自己艺术加工的成分。我明明很乖好吗？”程希也没生气，脸上挂着笑。

　　“哪里乖啦？我俩天天担心你不是去这闯祸就是去那窗户，担心的不行了都。”

　　“不过有一次，程希这小子着实吓了我们一跳。”程希父亲说。

　　“应该是初三那年吧？中考体育之前，程希和几个朋友出去踢球，说好晚上六点回来，我跟他妈妈等到七点半，等来的是医院的电话，他们说程希出事了，让我们去一趟。

　　“我跟他妈妈接完这通电话，他妈妈腿都软了，一下瘫在地上。

　　“我强撑着身体把他妈妈扶起来，给住在附近的朋友打电话叫人家送我们到医院去，到了医院才知道，是外踝骨折，多处擦伤。

　　“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故，我和他妈妈还是被吓了一跳。结果这小子浑身绑着绷带还嬉皮笑脸地说：‘妈，能给我请个年假不？’”

　　严寒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半分钟开口道：“所以体测那天，你因为这个不舒服？”

　　程希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随后马上向他父母说：

　　“你们不知道，体测那天我本来都快不行了，我看见严寒都快冲线了，结果他又折回来，像天使一样你们知道吗，就降临在我身边，拉着我一起冲线。哇，简直像小说里写的一样！”

　　“哪有那么夸张……”严寒笑了。

　　“真好啊……”程希妈妈听着都快哭了，过去抱了一下严寒。

　　“小寒想考哪个大学？”

　　“人大吧。”严寒想了一下，回复到。

　　“这么厉害！”

　　“只是目标，考不考得上还是另一回事……”

　　“有目标已经很棒了！小寒，要加油哦！”

　　欢声笑语的夜晚。

　　“我来洗吧。”看着程希爸妈忙活在厨房，严寒上去帮程希妈妈分担了几个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听话啊？阿姨希望你也能像希希一样调皮点，坏一点也没关系。太听话了以后会吃亏的啊。”程希妈妈轻声说着，扯下手套，摸了摸严寒的脑袋。

　　“去和程希玩吧，他可念叨了很久了。”

　　“对了——”程希妈妈说着，从冰箱里端出两碗小汤圆上面撒了枸杞一样的东西。

　　“你俩一会洗完狗记得吃掉。啊，不过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甜的。”

　　“谢谢阿姨，我很爱吃甜的……”

　　“喜欢吃甜的好啊，多吃点甜的，心里的痛苦也就抵消啦……”

　　“严寒，帮帮我！”严寒推开浴室大门的时候还是做了下心理准备的，一打开，Yuki依旧吐着舌头，浑身污泥坐在浴缸里。程希正拿着花洒，避开狗的脑袋，水一冲，狗身上的污泥很快和水融在一起。

　　“这……怎么帮……”家里从来没养过小动物的严寒有点不知所措。

　　“给——”程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双手套，背面是光滑的胶皮，手掌部分是一个一个小凸起，是专门给小猫小狗洗澡用的。

　　“你帮我搓他的爪子。”程希往右边挪了挪，给严寒腾地方。

　　严寒坐在小凳子上戴好手套，从浴缸里掏出一只狗爪子放在手心，一抬头，和十分兴奋的Yuki对上了眼。

　　“它不会像刚刚一样又突然甩泥吗？”

　　“会……所以咱们要快点了，甩水甩泡沫还好，再把泥甩在身上我就没衣服给你换了……”

　　“程希……它这是怎么了，不喜欢我吗？”严寒略带害怕的语气问。

　　程希一回头，看到Yuki正伸长个脖子，鼻子动来动去，在嗅严寒身上的味道。严寒呢，一个劲地往后躲，手上还不忘程希交给他的任务。

　　“噗哈哈，他这是在熟悉你。不用怕。”程希笑着说，“你叫叫它的名字，摸摸它的头。”

　　严寒缓缓伸出手放在狗头上摸了两下，刚对它放松了戒备，就又被它袭击了。

　　严寒刚把身体靠近了一点，yuki就立刻凑过来朝他脸上舔了一口。

　　“哇——”严寒惊呼一声，噌一下站了起来。yuki看严寒站起来，也朝他腿上扑了一下，幸好严寒躲得快，不然真没衣服穿了。

　　“不行，你在这它有点太兴奋了。你要不先去和栗子玩一会？它现在应该在院子里，等我处理完这个大笨蛋去找你们。”

　　“好……”严寒颤颤巍巍地说。

　　洗了把脸，严寒就朝程希家后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温度的影响，严寒来到后院，风吹过来也不觉得冷。他在台阶上坐下来，本来还在院子里撒欢的栗子看他坐下，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栗子真乖。”严寒再一次跟这个小伙伴握了下手，静静陪伴着他。

　　这里很安静，不过和自己家里那种空寂不一样，这里的静是岁月静好的静。

　　严寒吹着晚风，轻轻晃着腿，小狗在他旁边趴着。

　　真希望生命能够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