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迷局》Ostyra

9、第 9 章

　　石桥后的迷雾散去，竟是一片开满忘忧花的山谷，温恒玉四人踏着花瓣前行，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并肩作战的温度。直到休整时，他无意间瞥见温景衍挂在颈间的旧吊坠——那是枚磨损的银质铭牌，背面刻着的“陈衍”二字，在夕阳下刺得他眼睛发疼。温恒玉猛地攥住那枚吊坠，指节泛白，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温景衍，这是什么？”
　　温景衍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温恒玉死死按住。周围两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噤声退后，只留他们在花海中对峙。
　　“你问什么？”
　　温景衍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他。
　　“我问这两个字！”
　　温恒玉将铭牌翻过来。
　　“陈衍——这才是你的真名，对不对？”
　　三年相伴，三世羁绊，他从未怀疑过这个陪自己闯过无数生死局的人，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些深夜里的低语、绝境中的守护、卡了三世没能说出口的心意，突然都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为什么要骗我？”
　　温恒玉的声音渐渐拔高，胸口翻涌着委屈与愤怒。
　　“从我们小时候起，你就叫温景衍，我们一起挨过咒术的折磨，一起对抗过神的操控，我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可你连真名都不肯告诉我？”
　　忘忧花的香气萦绕鼻尖，却压不住心底的慌乱。温景衍垂眸看着那枚铭牌，喉结滚动了许久，才低声道：
　　“我没有想骗你。”
　　“没有想骗我？”
　　温恒玉松开手，后退半步，眼神里满是失望，“那你告诉我，陈衍是谁？温景衍又是谁？你接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他想起玛门的欲望咒术，想起奥丁的命运预言，想起那些被神操控的过往，心头骤然一紧——难道连这份羁绊，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温景衍抬眼，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楚，伸手想触碰温恒玉，却被对方偏头躲开。“恒玉，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带着哀求，“用温景衍这个名字，不是想骗你，是我不能用陈衍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能？”温恒玉追问，“是因为这无限流世界的规则，还是因为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风吹过花海，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温景衍握紧拳头，指腹摩挲着铭牌上的刻痕，那是他未入无限流前的名字，是他以为早已被命运抹去的过往。
　　温景衍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指尖蹭过铭牌上的刻痕，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小时候在孤儿院，你总护着我。有次我被其他孩子欺负，你把我挡在身后，说‘以后我罩着你，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抬眼看向温恒玉，眼底闪着水光：“我那时候太天真了，觉得一家人就该一个姓。你姓温，我就想跟着你姓，偷偷找院长阿姨改了名字，叫温景衍——‘景’是想和你‘同景同行’，‘衍’是我原来的名字，想留个念想。”
　　“你怎么不告诉我？”温恒玉的声音发颤，愤怒早没了踪影，只剩满心的心疼，“我们本来就是家人，你何必偷偷改名字？”
　　温景衍低下头，耳根泛红，带着几分少年时的羞涩与不安：“我怕你觉得我太唐突，怕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半路来的家人’。后来进了无限流，一起闯过那么多生死局，就更不敢说了——怕你觉得我当年改名字是别有目的，也怕这好不容易攒下的羁绊，因为这点事生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住温恒玉的衣角，声音带着恳求：“恒玉，我原来叫陈衍，现在叫温景衍，不管哪个名字，我都是想和你做一辈子家人的那个。小时候的心意没骗你，现在想和你一起活着出去的心意，也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