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王秀莲外甥的生死抉择｜伦理抉择｜★★☆ ...
-
高烧退得像潮水，留下一地虚软。
暴雨与交叉感染把烟花吻的余温按进水里，
却在两人之间种下一株更锋利的暗流。
病愈后的第一条指令，在一个阳光明亮的午后抵达——
【目标：李强，男，28岁，王秀莲外甥】
【罪名：盗卖辖区人员信息，关联三起恶性入室抢劫】
【指令：清除，回收资料】
【地点：桂花巷17号302室】
【执行人：无声，坠星】
王秀莲的外甥。
五个字，像冰锥扎进视网膜。
顾星野指节收紧，简报边缘被捏出皱褶。
脑海里闪过大妈端着番茄的笑，
“远亲不如近邻，小两口真般配”的絮叨，
以及——沈听澜默许他把番茄扔进垃圾桶的背影。
沈听澜抬眼，目光与他撞上。
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罕见的迟疑。
-
夜·桂花巷17号
门锁被无声撬开，泡面与电视噪音扑面而来。
李强背心短裤，哼着跑调的歌，
桌上散落U盘与纸质名单——
夜行局监控人员赫然在列。
标准流程：制服→确认→清除。
沈听澜贴近，手刀劈落，李强连哼都没哼就被按倒在地，
嘴巴被捂住，只剩惊恐的“呜呜”与眼泪鼻涕齐飞。
顾星野封锁窗口与门口，抬起的枪口却在那一秒，
微微凝滞。
——王秀莲若知道外甥死了，会怎样？
会哭吗？会崩溃吗？会拎着番茄再来敲门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刺，扎在扳机与指腹之间。
沈听澜侧目，眼神询问。
顾星野垂下枪口，几不可察地摇头。
不是放过，只是——换一种方式。
-
沈听澜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微型喷雾，
对着李强口鼻轻轻一按。
“强效神经毒素，模拟急性心梗。
十二小时内无人施救，必死无疑。
足够我们处理痕迹，并让邻居发现异常。”
他看向顾星野，声音轻得像耳语：
“这样，可以吗？”
可以。
给那个总是笑着的大妈，一个缓冲；
也给他们的手，少沾一点令人不适的尘埃。
-
回程·夜色深沉
两人在沉默里并肩行走，
雨后的老街泛着潮湿光晕。
楼口，遇见拎着垃圾袋的王秀莲。
“小沈小顾，这么晚才回来？一起出去的？感情真好！”
她眼睛笑得弯弯，
丝毫不知，方才擦肩而过的，
是外甥的催命符。
沈听澜弯起嘴角，温和回应：“阿姨，晚上好。”
顾星野点头，冷着脸，
却在与王秀莲擦肩时，
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
第二日下午，消息传来——
桂花巷17号突发心梗，救护车到场时已无力回天。
王秀莲哭到晕厥，邻居唏嘘：
“那孩子虽不争气，走得也太突然……”
傍晚，她提着一篮洗得发亮的番茄，
敲响302室的门。
眼睛红肿，嘴角却强撑笑意：
“小沈，小顾，上次谢谢你们……
虽然那孩子没福气，但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番茄，留着吃，别嫌弃。”
她将篮子塞进沈听澜手里，
转身时，背影佝偻得像被风吹弯的芦苇。
门关上，客厅陷入安静。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番茄光滑的表皮，
红得晃眼，像一篮未干的血迹。
沈听澜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果实，
轻声开口，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叹息：
“看来，这番茄……
注定要留在我们这儿了。”
-
【小剧场·番茄的独白】
深夜，厨房。
沈听澜把番茄一颗颗码进冰箱，
动作轻得像在摆放证物。
顾星野靠在门边，脸色在冷光下显得苍白：
“以后，还吃得下吗？”
沈听澜关上冰箱门，回头看他，
眼底有很淡的笑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吃得下。
——这是王阿姨给的，
也是我们自己选的。”
顾星野沉默半晌，
忽然伸手，从篮子里拿起最小的一颗，
在袖口擦了擦，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水在齿间迸开，
他含糊地、几乎听不见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