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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无番茄版番茄酱｜微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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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爆炸的余波，在两天内被沈听澜收拾得一干二净。
灶台亮得能照镜子，地板拖得发光，连窗户框缝里的焦灰都消失无踪。
顾星野深夜出来觅食，看见台面上摆着免开火套餐——
面包、牛奶、能量棒，排成一条乖巧的直线，像在说：别害怕，不会再炸。
他嗤了一声，拿起面包，动作却下意识放轻。
那种被小心照顾的感觉，像羽毛扫过心口，痒得陌生，痒得危险。
第三天下午，门铃乍响。
不是王阿姨的“咚咚咚”，是快递员催人命的“滴滴滴”。
顾星野从门缝瞥见沈听澜签收——
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箱，无logo，无寄件人。
十分钟后，次卧门被敲响。
三下，力度适中，像某种暗号。
顾星野拉开门，视线撞进一片浅色T恤的清爽气息。
沈听澜把纸箱递过来：“你的快递。”
“我没有快递。”
“收件人写的是你。”
顾星野皱眉接过，入手轻飘飘。
他退回房间，匕首划开胶带——
泡沫颗粒里，躺着一只透明玻璃罐。
浓稠鲜红，色泽诱人，像极了……番茄酱。
胃部瞬间抽搐，喉咙条件反射发紧。
他伸手欲扔，却在罐身看到一行手写标签——
【无番茄版番茄酱】
配料：红甜椒、胡萝卜、苹果醋、蜂蜜、香料
特性：口感近似，色泽相近，吃了不会死。
——赠坠星
吃了不会死。
顾星野盯着这行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玻璃。
冰凉的罐壁透出微弱温度，像某种隐秘的脉搏。
他想起第一瓶“匿名番茄酱”被当场抓包的场景；
想起男人站在厨房，说“一起种番茄”时眼底细碎的光；
想起自己过敏休克那晚，对方用近乎温柔的嗓音说——
“忘了问，你对番茄不过敏吧？”
原来记得，原来一直在记得。
复杂情绪翻涌——
有被看穿弱点的恼怒，有对这份“好意”的不适，
还有一丝……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触动。
他把罐子从纸箱里取出，踮脚，放进衣柜最顶层，
用空盒子遮好，像藏起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然后踩扁纸箱，和垃圾一起，
动作干净利落，却带着几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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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零点整。
顾星野摸黑出来倒水——
餐桌多了一碟炸得金黄的薯条，
旁边小碟里盛着鲜红酱料，
正是他藏在衣柜顶层的那种“吃了不会死”。
主卧门紧闭，毫无声响。
沈听澜没出现，却留了一张便签，压在碟子下：
【炸薯条配无番茄版番茄酱，
口感测试，需要你的舌头。
——沈】
顾星野站在桌边，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盯着那行字，又盯着酱料，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他伸出手，
拿起一根薯条，
蘸酱，
放入口中。
微甜，带一点果蔬酸，
没有番茄的腥气，
却莫名让人想起——
那天午后，男人站在料理台前，
低头切甜椒，侧脸被窗光镀上一层柔边，
声音低而稳：吃了不会死。
一根，两根……
一碟薯条很快见底。
顾星野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酱，
动作很小，很快，
像偷吃的小猫。
他端起空碟，
走到洗碗池，
开水，冲洗，
水流声盖住心跳。
没人看见，
他嘴角在蒸汽里，
极轻、极轻地，
向上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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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次日清晨】
沈听澜打开冰箱，
发现无番茄版番茄酱少了一半。
玻璃瓶身贴着一张新便签——
【口感一般，下次多放苹果醋。
——坠星】
字迹锋利，力透纸背。
沈听澜指腹抚过那行字，低笑出声。
“好，”他轻声答，“下次多放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