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旧旧二人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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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昕松看着车窗外，罗淮忆低头打量那张名片的模样，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那抹紫色跑车留下的尾气仿佛还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和躁动，那清甜的柚子香信息素在密闭的车厢里几乎带上了一丝火药味。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嘴角挂上往常那样开朗的弧度，这才按了下喇叭，缓缓将车开到罗淮忆身边，降下车窗。
“哥，等久了吧？刚才有点堵车。”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轻快。
罗淮忆的注意力从名片上移开，看到熟悉的车和弟弟，立刻把孟书羽和那诡异的恋综邀请抛到了脑后。
“没事，我也刚出来。”他拉开车门，熟练地钻进副驾驶，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累死了，还是车里舒服。”
随着罗淮忆的靠近，他身上似乎还沾染着一丝来自摄影棚的、驳杂的Alpha气息——肖函的，游弋的，以及孟书羽的。
这些味道以及他们的主人真是……
恶心至极。
罗昕松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拍摄顺利吗？”
“挺顺利的，”罗淮忆懒洋洋地应着，随手将那张碍眼的名片放在了中间的储物格里，“就是后来遇到个奇怪的投资方。”他闻着清香的柚子香，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昕松，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你睡吧。”罗昕松放柔了声音，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
没过几分钟，旁边就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罗昕松侧头看去，罗淮忆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毫无防备的睡颜看起来格外乖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但当视线扫过储物格里那张简洁的名片时，眼神再次沉了下去。
孟书羽……罗昕松像要把那个人撕碎一样，咬磨着自己的唇齿默念这个名字。
还有别人，会有更多人吗？他无法想象，罗淮忆下一次，或是下下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他的哥哥天真介绍自己的男朋友给他，却不知道他嫉妒得要死。
他才是罗淮忆的身边人，他们那些人算什么呢，他们有陪罗淮忆度过童年、少年、青年吗？最早来的还是他，最后应该、也必须是他。
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火，罗昕松放在唇上。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
车子平稳地驶入罗家别墅的车库。罗昕松熄了火，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他先是轻轻叫了两声：“哥？到了。”罗淮忆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罗昕松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动作极轻地探手进储物格，指尖捏住了那张名片。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将名片抽了出来，迅速塞进了自己的西装内袋。做完这一切，他看着依旧熟睡的罗淮忆，眼神挣扎了片刻。
最终，占有欲和心疼盖过了理智。他没有再试图叫醒罗淮忆，而是轻轻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这边，小心翼翼地解开罗淮忆的安全带，然后俯身，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手揽住他的后背，将人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罗淮忆似乎感觉到动静，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温热的呼吸拂过罗昕松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的颤栗。罗昕松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深吸一口气，抱着怀里的人，步履平稳地朝屋内走去。
他尽量让自己的信息素保持稳定，用那清甜的柚子香气包裹住怀中的人，仿佛这样才能驱散那些讨厌的、属于其他Alpha的味道。
他将罗淮忆轻轻放在卧室床上，替他脱掉鞋袜，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
回到自己家里，罗昕松从内袋里掏出那张名片，眼神冰冷。
“嗬，孟书羽？……”
他走到碎纸机前，没有丝毫犹豫，将名片丢了进去。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那张印着孟书羽联系方式的纸片瞬间化作了细碎的纸条。
*
第二天，罗淮忆是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醒来的。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坐起来，只记得昨天在罗昕松车上睡着了，后面怎么回的房间完全没印象。
他没多想，洗漱完下楼，自己做了早餐。
刚吃完早餐，罗淮忆就接到了温智的电话。
“淮忆，有个工作跟你确认一下。”温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公事公办的严肃，“孟书羽孟总那边递过来一个综艺邀约，是一档叫《心动法则》的恋爱观察节目，下个月开拍。对方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公司评估后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曝光机会，建议你接下。”
心动法则……好简陋的名字。
罗淮忆愣了一下，没想到孟书羽动作这么快，而且公司居然真的同意了？“温姐，那个……一定要去吗？恋综好像挺麻烦的。”
“我知道你的性子，”温智的语气放缓了些，“但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孟总那边……态度很坚决，而且资源置换对公司其他项目也有利。你就当去度个假，应付几周就好，剧本不会太复杂。”
罗淮忆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恐怕推不掉了。“好吧，听公司安排。”
“嗯，具体合同和细节我稍后发你。另外……”温智顿了顿，“你昨天见到游弋总监了？”
“对啊，他邀请我去看他下周的个人艺术展。”罗淮忆想起这茬，顺便汇报了一下，“我答应他了，应该没问题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温智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游总监的展览层次很高，去见识一下是好事。时间不冲突的话，可以去。邀请函到了我转给你。”
“好的，谢谢温姐。”
挂断电话，下楼，罗昕松照旧等在那里。
罗淮忆钻进后座后看向罗昕松，随口道：“公司给我接了个恋综，下个月拍。还有个艺术展，下周去看。”
罗昕松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但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着点好奇：“恋综？哥你要去谈恋爱啊？哪个展览？”
“应付工作而已，”罗淮忆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展览是游总监的，就昨天那个造型师，看起来挺厉害的。”
到底是谁给他接的业务？罗昕松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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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迪平稳地驶入公司地下车库。罗淮忆还在低头刷着手机，没太注意周围。
车刚停稳，他正准备开门，却透过车窗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电梯口附近，似乎在等人。
是肖函。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气质温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到罗昕松的车，他径直走了过来。
罗昕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他还是迅速下车，脸上挂起商业化的礼貌笑容：“肖老师，早。这么巧？”
“早，罗总。”肖函微笑着回应，目光却越过罗昕松，落在了刚下车的罗淮忆身上，语气顿时柔和了不止一度，“淮忆，早。听说你昨天拍摄很顺利，正好我早上没什么事，想着和你一起上去，聊聊过几天的一个品牌活动，那边似乎有点意向想找我们合作。”
罗淮忆不疑有他，点点头：“好啊肖函哥，那一起上去吧。”他觉得肖函前辈真的很热心，总是提携他。
罗昕松却往前一步，看似无意地挡在了罗淮忆和肖函之间，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肖老师费心了，淮忆的行程和合作，温智会负责对接，不劳您亲自过问。而且，我们还有些公司内部事务要处理，恐怕不方便。”
肖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与罗昕松在空中相接，平静无波，却暗流涌动：“罗总说笑了，我和淮忆同公司，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况且，只是聊几句工作，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两个S级Alpha站在相对密闭的车库空间里，即使都刻意收敛，那无形的气场碰撞也让空气变得有些凝滞。罗淮忆作为Beta，虽然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对抗，但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他看看面色如常但眼神微冷的罗昕松，又看看依旧温和笑着却半步不让的肖函，心里有点莫名其妙。
这两人……怎么回事？平时看起来关系不是还行吗？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时刻，罗淮忆的手机响了，是温智打来的。
“淮忆，到公司了吗？直接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急事。”
“哦好的温姐，马上到。”罗淮忆如蒙大赦，赶紧对眼前两人说，“那个，温姐找我有急事，我先上去了啊。昕松，肖函哥，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几乎是脚下抹油，快步走向了总裁专用电梯，按了上行键。
看着罗淮忆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后，车库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你很得意。”肖函冷脸看着罗淮忆离开的方向，“他现在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罗昕松脸上那点商业假笑彻底消失，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肖函，声音低沉带着冷意：“肖函。你对我哥是什么心思，我心里清楚。”
肖函回过头，脸上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掌控欲的平静。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对淮忆自然是关心的。倒是你，以“表”弟的身份，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刻意加重了“表”这个字，意在讽刺罗昕松与他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密关系。
“表弟？”罗昕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肖函，周身清甜的柚子香此刻带上攻击性，“我陪在他身边十几年，你呢？不过是个半路出现的所谓温柔体贴的‘前辈’，而已。”
肖函与他坦然对视，身上那温和的信息素也隐隐透出压迫感：“他喜欢不是吗？感情不分先来后到。罗昕松，你确定他把你当‘弟弟’吗？他那样的性格，恐怕根本察觉不到你那点隐秘的心思吧？你又能以什么立场阻止别人靠近他？”
“就凭我是罗昕松，是现在能名正言顺掌控他事业和生活的人。”罗昕松眼神阴鸷，“你，孟书羽，还有那个游弋……我警告你们，离他远点。”
“掌控？”肖函轻轻摇头，语气带着讽刺，“罗昕松，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是你的所有物。你用公司和家族的名义绑住他，又能绑多久？何况……”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心动法则》这个综艺，孟书羽这个最大投资方，你似乎……也没能拦住？”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罗昕松的痛处。他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要实质化，冰冷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
另一边，罗淮忆完全不知道车库里的腥风血雨。他敲开温智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温姐，什么事这么急？”
温智从文件中抬起头，将一份日程表推到他面前：“这是你接下来一周的行程，除了常规训练，主要是为《心动法则》做准备，以及参加游弋的艺术展。你看一下。”
罗淮忆接过日程表扫了一眼，果然排得满满当当。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
“还有，”温智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上面显示着昨天杂志拍摄后官方释放出的几张预告花絮和底下的评论，“看看这个。”
罗淮忆好奇地凑过去。官方账号下，评论和转发量比他预想的要多。
【这是谁？新人吗？颜值好高！】
【慵懒闲适风好适合他！有点像隔壁家帅气得让人心动但只想躺平的哥哥！】
【查了一下叫罗淮忆？是个Beta？这气质绝了啊，在Alpha和Omega扎堆的娱乐圈好清流！】
【姐妹们！快来粉我们家淮忆！入坑不亏！颜值能打性格也很包容（虽然很懒）！】
【+1！淮忆真的宝藏男孩！求大家多多关注！】
……
大多数评论都是不认识他的路人在惊讶于他的颜值和气质与主题的契合度，中间还夹杂着他那数量不多但异常活跃的粉丝在努力安利。
罗淮忆看着这些评论，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他平时不太关注这些，没想到这次反响还不错？虽然离“火”还差得远，但这种被陌生人认可和夸奖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反响挺好的，”温智客观地评价，“你本身条件不差，只是之前太懒散。这次是个好的开始，《心动法则》是个机会，虽然……”她顿了顿，没把话说完，转而道，“总之，保持状态，好好表现。”
“知道了，温姐。”罗淮忆收起平板，心里那点因为被迫工作的郁闷消散了些许。或许，稍微努力一点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拿着行程表走出办公室，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些评论，完全不知道，关于他的“争夺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然升级。
而他所期待的“闲适”生活，恐怕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旧旧二人修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