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妖灵录》醉雨非烟

7、第 7 章

　　山路崎岖的大山里，山村小路两旁的电线杆上贴满了红纸。
　　黄昏已至，村中没有一缕炊烟。一群小孩背对着夕阳跑来，唱着童谣，欢快地跑入各家各户。
　　短暂的生机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太乙和慈航对视一眼，太乙问：“你听清他们唱什么了吗？”
　　慈航抬手一挥，面前出现几行字
　　月儿弯弯，挂树尖
　　阿嬷唤我，炊烟散
　　小小娃儿，别贪玩
　　一不留神，丢了衫
　　“意思很明确了”太乙摸着下巴，“很明确地不知道什么意思”
　　“先躲起来”慈航迈步走向一个谷堆。
　　太乙放出巡回眼，卡在窗户缝隙中。
　　两个小孩子推开木门，跑进小屋。有一个男人走过来：“二娃，四娃，回咧。哪弄了一身圪渣，赶紧去搓澡。”
　　二娃点头：“爹，我这就去呀”
　　四娃年纪小，扭着身子撒娇：“爹，累了一天了，我不想动了”
　　男人皱着眉催促：“快去！别瞎磨蹭”
　　四娃拉着他的衣角摇晃：“我不去嘛，爹，我想睡觉了，我不去嘛”
　　男人阴沉着脸，把他从后面抓起来。四娃惊惧，挣扎哭喊着：“我错了呀！我不敢了！我去洗澡，我去洗澡！”
　　男人提着他走向火堆，哭喊声停了，四娃的脸从前面扭到身后来，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被发现了”
　　男人把它扔进火堆，瞬间被火舌吞噬，什么也没留下。
　　外面的谷堆后面，太乙和慈航拿着屏幕，看着巡回眼传回的画面。
　　“你看着像什么东西？”太乙把低下的脑袋抬起来，揉一揉酸痛的脖子。
　　慈航轻声开口：“纸人”
　　“啧…闯民宅抓人不太好。”太乙背靠着谷堆，让巡回眼隐藏在树冠里，“咱等‘月儿弯，挂树尖’的时候再说吧”
　　慈航没有说话，他裹紧玄色的风衣，闭目养神。
　　“别真睡着了啊”太乙推一推他，得到极轻的一声“嗯”
　　两个人并排坐着小憩，太阳落下，晚霞褪去色彩，天空呈现蓝调。
　　太乙掏出手机，靠近慈航拍了两张照片，又悄悄收起来。慈航闭着眼，似乎没有发现。
　　月亮渐渐升起，弯弯的月牙挂在枝头。太乙推一推慈航：“月儿挂树尖了～”
　　慈航睁开眼，开口接他的话：“桃…桃叶遮满了天？”
　　“平时听的挺杂”太乙拉着他指了指远处。
　　小路上，一个白影游荡着，有一户人家的窗户没有关严，它顺着缝隙进了屋子。
　　“追”太乙起身，操纵巡回眼率先追过去。
　　慈航先他一步到了那户人家屋前，太乙从他后面跟上来。慈航抬手敲门，房子里鸦雀无声。
　　“不会是出事了吧”太乙踹开门
　　房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哪个挨刀的，扰老子睡觉？”
　　慈航扶额，麻烦了…
　　房间里灯亮了，一家几口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为首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根棍子：“干什么的？”
　　慈航扫了一眼，见男人背后的三个孩子有两个面色灰白，瞳孔扩散，显然不是活人。
　　太乙开口提醒：“你屋里头的娃…”
　　男人没等他说完就把他往外赶：“三更半夜踹门，肯定不是好东西，赶紧滚蛋！”
　　女人也骂：“盯俺们娃看啥了？出去，出去！”
　　慈航行了个佛礼：“施主”
　　话音回荡在小屋子里，男人和女人出奇地平静下来。
　　过了两秒，男人又拎着棍子赶人：“什么施主啊？俺们这不招待外乡人，赶紧给我滚出去！”
　　慈航微弯唇角，又说：“无意冒犯，我们途径此地，讨口水喝”
　　男人又平静下来，看了他好几眼，转身倒了碗水放在他面前。
　　太乙见状，索性不说话了，全让他说。
　　慈航扫了一眼水碗，没有动：“施主，我们觉得奇怪，请问这里怎么晚上没有炊烟？”
　　男人显然不想和他说话，却又耐着性子跟他说：“俺们七天做一回饭，剩下的时候就吃冷的。”
　　女人警惕地挡在孩子身前：“行了，水也给你们了，喝了水就赶紧走。”
　　太乙看向那两个小纸孩，想说些什么。慈航拉住他退出了屋子。
　　小路上，太乙枕着手漫步：“七天做一次饭，不会是七天出殡一次吧”他话一出口，一惊，给姜子牙打去电话。
　　视频很久才接，姜子牙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你那边那么黑啊？”
　　“什么话，你那不黑啊？”太乙被他气笑了，“这村子前几天出殡贴的那个纸，你来看过吗？”
　　姜子牙清醒了一些：“我的神念去护送过出殡队伍，一切正常，怎么了？”
　　太乙又问：“这村子是不是每七天出一次殡？”
　　“哪有七天出一次殡的。上次出殡都一个多月了”姜子牙反应过来，“村子出事了？要我过去吗？”
　　“没事了，睡吧”太乙挂了电话，和慈航说，“猜错了。不过我觉得和出殡有关，你觉得呢？”他说着，又给姜子牙打了电话。
　　“又干什么？”姜子牙带着浓浓的睡意，“你要是不行，就赶紧说，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我会不行？搞笑”太乙问，“那人埋在哪了？”
　　姜子牙回忆了一下，幸好还记得：“往村子北边一直走，进山，里面有个风水宝地，这村子家的祖坟什么的都在那”
　　“知道了”太乙挂了电话，转头看慈航，“走吧，去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