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极乐土：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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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0不是是非不分，但这片肮脏的土壤种不出好花。
好吧，她确实是是非不分。
“辛苦你了，听了这种言论，还是好好休息吧。”韩问天对游戏副本的恶心与恶毒早有认知，但依旧如往常体恤队员。
因为她不能对这些恶毒麻木。
“很多人，起码死去的绝多数人，是因为不能像她这样，才自取灭亡。”江黎眼里带了点疑惑，身后的厉立即轻声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江黎蓦地有些奇怪，“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没有，猜到了。”
“我不信。”
……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
女人倚在窗口，格外轻松自在。
“嗯，”身后的人走来，递过一杯牛奶，“喝点吗？”
她只转身看了一眼：“不用了，这穷乡僻壤的，你自己留着吧。”
“但我留着给你的。”手主人很坚定地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于是她拿了过来。
“谢谢。”
她抿了一口，双手握在玻璃杯上：“很甜，谢谢。”
“纯牛奶不是甜的。”
“是吗？我觉得甜度刚刚好，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于是她也坐了过去。
月光其实没那么好，但一同倾洒在两人身上，是难得的景致，算得上加分了。
“你以后要怎么办？”她局促不安地坐着，双腿怎么摆也不自然，动作只好换来换去。
“怎么办？周而复始，重新回去，不过下次能不能见到你，我不敢保证。”她放下了珍贵的饮品，重新赏起不要钱的月亮来。
“谁要你保证这个了？”一见她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容易气急败坏。
“王小姐，但哪怕是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吧。”她无奈笑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不是的，我记得明明有……”
“他是特殊的。”女人的视野中终于不是清朗的月光，而是眼前人，“但我不是呀，我只是个普通的NPC。”
“你们之间没有区别……”
“嘘……”指腹停在她的唇心，蜻蜓点水地掠过，“我们之前有区别，我和他，我和你。”
“话说，我记得你明明可以回去了，怎么不走，是为了我吗？”她第一次将话挑明了说，却并未点开，“不想走了吗？”
“怎么会。”那点心思被戳中，第一反应依旧是隐瞒，“我说过了，是我回不去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你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女人轻柔的靠在她肩上，好像两个走投无路的人靠在一起，能彼此分点温度一样。
“我们那个城市的……算是市长吧，他死了，城市也变得不像之前了，我回不去了。”
“我那时候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有机会，带你去城市看看，最好让我们市长给你想想办法，让你别继续在这里遭罪了。”
她低着头，苦笑一声后，默不作声地走了。
留女人在窗边看月亮。
这些年，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每次副本重置，她会重新被送回那个潮湿发霉的地方。玻璃有时候模糊，也有时候清晰，全看修复工作好不好。
之前有几回，有玩家为了救她，把玻璃弄碎了，连累她后面几回都吹着冷风。
有时候是她那个生理上的儿子觉得不方便，修一下。
但更多时候还是漏着风，天气稍微不好，就是遭罪。
“咚、咚、咚。”
韩问天敲了敲门，被放了进去。
“这么晚来，没打扰吧，王老师。看见你们这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欢迎啊。”王老师侧了半个身位，让他们进来了。
除了韩问天，还有江黎。
江黎半夜被那首鬼气森森的歌谣闹醒了，正想出门走走，迎面碰上了韩问天。
韩问天本想趁其他人睡了，偷偷去通知一下学校里的那两位，好让她们对老谭他们的事情，有些心理准备。
正巧碰上了江黎。
于她而言，江黎当然不是其他人。
听了他的噩梦，韩问天索性带着他一起过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原话如此。
惯性忽略了可能的吐槽，她这回走在了江黎身后，催命一般催着他走。
“稍微走快点，前面没有boss。”
“你当你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别走太快，小心前面真的有boss，夜晚的副本总是不太平。”
江黎：“……”
他一顿好走，总算走到了目的地。
好在韩问天靠谱，问候了两人几句，就开始说到正题。
“佑山菩萨的……颂词？”江黎听得满头雾水，偏偏那位中年女人唱了起来。
“佑山啊，菩萨啊，请您跟我跳舞吧；阿猫啊，阿狗啊，请不要打搅我们啊。”
王老师也加入了和声。
“沙砾啊，荆条啊，请为我搭诘问台吧；飞雁啊，河鱼啊……”
江黎听得头痛，但她们唱得忘我，险些没停下来。
“这不算是标准的颂歌吧。”韩问天语气笃定。
两人也停下后，也并未反驳：“很厉害啊，这确实不是标准的颂歌。”
“这是我们这些人编造的歌，从我们口里流传，而不是从那些祝祷啊祭司啊，他们那些所谓‘子民’们代代相传得来。”
一句话，利落地将两方人撇了个一清二楚。
“‘佑山菩萨’本来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个单纯的菩萨。因为这村子依山而建，就叫佑山。”
祂受人供奉，从此施与恩泽，双方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村子有座寺庙，里面有一尊祂的佛像。面容和善，悲悯世人，一只手礼佛，另一手伸向前方，既是收取供奉之物，也是给予风调雨顺。
“有一首歌，是真正唱祂的，后天……不，是明天，你们就能在仪式上听到吧，我们就用不着唱了。”
“我也有幸在梦里听到过，有相通之处，却截然不同。”韩问天适时打断，不忘他们的目的，“我想多问两句，你们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当然，我知道这很冒犯，你们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
“没什么不能说的。”先前已经有很多人，问过相同的问题了。
“在二三十年前吧，不小心流落在外，被捡来这里的。”女人冲韩问天笑笑，她当然知道眼前人于她有恩，能力有限，也只能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配合着对方，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她本以为韩问天会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但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却将视线移向了那位王老师。
“我吗？我来自城市，交了个男朋友，误入此山。”她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只是暂做肤浅的样式。
城市？
江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看出任何名堂来。韩问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问：“你既然都能在这里当老师了，怎么不回去？”
“我回不去啊，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江黎已经听不见了。
她还在继续呢喃，但周身的人们似乎都被屏蔽。这样的人生是孤独的，所以她只能留在这个，有人听她说话的地方。
“这样的话，你们虽然不是这里人，但在这里也待了有段时间，对于明天的仪式，你们知道多少？”
江黎不得不承认她的说法挺无情的，但他清楚，这一天的细节至关重要。
尤其是他这个梦到“邪曲”的。
“仪式倒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佑山菩萨的生辰，可能供奉一些东西，你们外来人……到时候少凑热闹就行吧。”同为外来人的女人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知道相关的所有信息。”
很少有人会说出这种话，不光是交流的对方，还是旁听的江黎，都有些意外。
女人从破旧的书柜子拿来一张纸，在纸上简单地写了起来。
“我记得的不多，大概流程在这里了。”完工后，她将纸张递给韩问天，江黎也凑过去看。
她粗糙变形的手指拂过干燥过分的发丝——发丝已经被王老师梳理过了，但还是一根一根的茅草模样——竟不知从哪里寻了点自信来，显摆起自己来：“但基本上还是全的，也算是难得了。”
相处这么久，王老师也知道她的性子，说话时候，只有她自己能明白全部的逻辑。但她对自己的文字几乎到达了引以为傲的地步，写点字就容易让她开始显摆。
“字真不错。”韩问天惯例夸了一句，大致扫了两眼，就把东西丢给了江黎，“看完给我。”
江黎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这种皱巴巴的“废纸”，上面的字密密麻麻，让人久违犯上了密集恐惧症。
但不得不说，内容十分全面。
“感谢你们说了这么多。”韩问天对她们知无不言的举止很满意，问得差不多了，晚上也不方面多逗留，“我们这次来，除了有些问题，还有一件事想提前跟你们通个气。”
“我今天吃完饭出门，经过了一栋屋子，闲着往里面看了一眼。”
“那院子也是大开的，门也敞着，里面隐约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我进去一看，没看到活人。”
韩问天继续说：“就是我今天和你一起出来的那栋房子。”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极乐土：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