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神纪元》火酱烤肉

8、巴黎圣母院的愚者画师

　　一、血色漩涡下的巴黎（蚀神纪元十二年 12月7日 14:30）

　　蚀神纪元的巴黎总飘着铅灰色的雾，而今日的雾被染成了暗红。巴黎圣母院上空的云层在疯狂旋转，形成三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涌动着粘稠的黑水——那是李雪画作中渗出的噬界□□，每一滴都藏着吞噬时间的力量。

　　狂风从漩涡中倾泻而下，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刮过塞纳河畔的废墟。几个试图靠近圣母院的基督教信徒，刚迈出脚步就被风卷住，身体在半空被撕成碎末，鲜血与肉块洒在残破的街道上，很快又被另一阵风吹散，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李雪坐在巴黎圣母院祭坛中央的水银王座上，王座由上千片基督教信徒的指甲熔铸而成，表面映着她左眼的琉璃光。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长裙，裙摆拖在地上，沾着未干的经血颜料，那是今早绘制《漩涡献祭图》时不小心蹭上的。脊椎画笔斜倚在王座旁，骨头缝隙里的经血已经凝固，像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

　　她抬手拨了拨垂在肩前的黑发，琉璃目扫过殿外的废墟，嘴角勾起一抹中世纪贵族般的浅笑。殿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穿着黄金甲胄的血十字军冲了进来，他们的右臂烙着十字印记，手里的弯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异端李雪！”为首的十字军骑士嘶吼着，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竟敢亵渎圣城，屠杀圣子的信徒，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李雪没有起身，只是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骨戒——那是用“第七任情人”的指骨做的，戒面上刻着《黄粱梦》手稿里的符文。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典雅，像旧约纪元欧洲宫廷里的贵妇人，每一个字都裹着丝绸般的温柔，却藏着淬毒的针：“束手就擒？亲爱的骑士，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十字军骑士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被圣子列为“头号异端”的女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握紧弯刀，朝着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少废话！圣子有令，活捉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让你为屠杀信徒的行为付出代价！”

　　“代价？”李雪轻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圣母院大殿里回荡，“真正该付出代价的，是你们那些吃人的‘神明’。”她抬手一挥，殿内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幅血色画作——画里是基督圣子吸食莉莉血液的场景，是血十字军屠杀平民的画面，是荆棘王冠啃噬孩童头颅的模样。

　　“看啊。”李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琉璃目泛着淡淡的蓝光，“这就是你们信仰的神，这就是你们为之战斗的‘真理’。他们把你们当养料，当工具，当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而你们，却还像疯狗一样，为他们咬向自己的同类。”

　　几个年轻的十字军士兵看着墙上的画作，眼神开始动摇，手里的弯刀微微颤抖。他们大多是被圣子的恐惧力量控制的普通人，家人死于宗教叛乱，却被迫成为杀戮的工具。

　　为首的骑士怒吼一声，挥刀砍向墙壁上的画作：“妖言惑众！这些都是你的幻术！圣子是神圣的，是来拯救人类的！”

　　弯刀砍在墙上，画作却毫发无损，反而从刀痕处渗出更多的血水，顺着墙壁流下来，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巨大的“愚”字。

　　李雪缓缓站起身，脊椎画笔自动飞到她手中，笔尖渗出的经血颜料在半空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符号。她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像在进行一场中世纪的宗教仪式，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转身，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拯救人类？”李雪的声音冷了下来，琉璃目里的蓝光变得刺眼，“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拯救。”她举起脊椎画笔，朝着殿外的漩涡一指，“那些漩涡，是我画出来的‘净化之眼’，它们会吞噬所有被噬界能量污染的东西——包括你们，包括圣子，包括那些所谓的‘神明’。”

　　十字军骑士脸色大变，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异端，她的力量，甚至比圣子还要强大。他朝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开火！用净化枪！杀了她！”

　　士兵们举起净化枪，蓝色的火焰朝着李雪射去。李雪却不慌不忙，用脊椎画笔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经血颜料在空中形成一道屏障，火焰碰到屏障，瞬间就被吞噬，变成了黑色的烟雾。

　　“我说过，”李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们的武器，对我没用。”她抬手一挥，屏障化作无数道血色的丝线，朝着十字军士兵缠去。丝线速度极快，瞬间就缠住了几个士兵的脖子，轻轻一拉，士兵的头颅就掉了下来，鲜血喷溅在水银王座上，像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花。

　　为首的骑士吓得连连后退，他的黄金甲胄上沾着同伴的鲜血，双腿开始发抖。他看着李雪一步步向他走来，琉璃目里映着他恐惧的脸，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你到底是谁？”骑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是人类...你是魔鬼...你是噬界者...”

　　“我是谁？”李雪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典雅的笑，声音带着中世纪吟游诗人般的韵律：“我是李雪，一个画者。以血为墨，以骨为笔，以时间为卷，以恐惧为色。我画过黎明前的黑暗，画过废墟里的希望，也画过神明的葬礼。”

　　她顿了顿，走到骑士面前，用脊椎画笔挑起他的下巴，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我还是‘愚者’，愚弄神明的愚，蔑视信仰的者。我看着你们把魔鬼当成救世主，把屠杀当成神圣的使命，看着你们在绝望里挣扎，在谎言里狂欢。而我，会用我的画笔，把这一切都画下来，画成一幅名为‘人类觉醒’的史诗。”

　　骑士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他想反抗，却发现身体已经被血色丝线缠住，动弹不得。李雪看着他，琉璃目里闪过一丝怜悯，又很快被冷漠取代：“你不用害怕，死亡对你们来说，是解脱。真正痛苦的，是那些还活在神明谎言里的人。”

　　她举起脊椎画笔，笔尖对准骑士的心脏，声音依旧保持着优雅的语调：“好好看着吧，看着你们信仰的神，是如何被我画进地狱的。”

　　画笔刺入骑士的心脏，蓝色的血液（被噬界能量污染的血液）喷了出来，李雪用画笔接住，在半空画了一朵绽放的玫瑰——玫瑰的花瓣是用骑士的鲜血制成的，花茎是用他的骨头做的，花蕊是他恐惧的灵魂。

　　玫瑰在空中绽放，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殿外的漩涡旋转得更快了，将更多的血十字军卷了进来，撕成碎末。李雪站在水银王座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她的琉璃目突然闪过一道蓝光，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右臂缠满佛珠的女人，站在印度的幸存者营地里，正对着一个小男孩微笑。李雪的心脏微微一颤，琉璃目内侧的“田羽”二字开始发烫。

　　“田羽...”李雪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到时候，我会把你也画进我的画里，画成一幅名为‘弑神者’的杰作。”

　　她举起脊椎画笔，朝着巴黎圣母院的穹顶画去，经血颜料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符文，与上空的漩涡相连。整个巴黎的废墟开始震动，被噬界能量污染的土地在符文的作用下，慢慢恢复成原本的颜色。

　　李雪站在水银王座上，像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王，俯视着这座被她“净化”的城市。她的丝绸长裙在风中飘动，脊椎画笔上的经血还在滴落，琉璃目里映着暗红的天空与旋转的漩涡，像在凝视着一个即将被改写的未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李雪轻声说，声音在巴黎的废墟中回荡，带着中世纪贵族的典雅，也带着愚者对神明的蔑视。她知道，圣子不会善罢甘休，圣骸卫的新长老会议也会盯上她，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噬界之母——但她不怕。

　　她的画笔，能画尽世间的黑暗；她的琉璃目，能看透所有的谎言；她的勇气，能对抗最强大的神明。而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和那个右臂缠满佛珠的女人一起，将那些吃人的神，一个个送进地狱，为人类，也为自己，画上一个真正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