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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少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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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会路过小竹园附近,沈悸年停住脚步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齐瑞之摇头,走了两步又停下。
“我能搬到你这住吗?”
沈悸年想了一下:“我这没有多余的被子。”
齐瑞之立马说道:“我回去拿。”
沈悸年没有问为什么,只回去把隔壁小屋收拾出来。
齐瑞之脚步轻快回到房间,跟大师兄报备。
柯郁容虽然疑惑但对沈悸年还是很放心的,而且齐瑞之给的理由是,沈悸年答应指导他修炼。
看来明天要当面感谢一下沈悸年。
齐瑞之抱着两床薄被上山,听到另一边巡夜的弟子谈话。
“你哥腿伤怎么样了?”
“在恢复了,但肯定和好的时候没法比,大概率会瘸。”
“真是倒霉啊,他怎么会和二公子一起去弯头村。”
“别提了,是二公子主动找的他们三个。他们想着外门弟子不好立功,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转为内门弟子,谁知道会出事。”
“哎,我听说是二公子预判失误,盲目进攻才导致他们受伤的,还重伤了好几个村民。”
另一人长叹一口气:“你听说的没错。他们到那之后发现蜈蚣精比他们想的厉害,就提议让二公子赶紧叫支援,谁知道二公子坚持不用,带着他们和村民去对付快成形的蜈蚣精,他们还活着就已经算命大了。”
“二公子如此好大喜功,实在有些鲁莽。”
“我看他是想在宗门里培养自己的势力,结果高估了自己。一个义子,还想跟少宗主比。”
“嘘,你小声点。”
“害得我哥落下终身残疾……”
齐瑞之不想听他们私下议论别人,但又怕被发现了尴尬,于是站在原地等那边的人走远了才加快脚步上山。
沈悸年已经给小屋点上驱蚊香。
齐瑞之推门进来,将被子放在竹床上。
沈悸年刚要说话,被子却突然动了动,然后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喵——”
沈悸年睁大眼睛:“哪来的猫?”
齐瑞之:“路上捡的。”
小东西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仰着头又叫了一声:“喵~”
沈悸年凑近,试探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
小猫倒是不怕生,抬起爪子轻轻拍了拍沈悸年的食指。
沈悸年抬头问道:“你把它带回来是准备怎么办?”
齐瑞之抿了抿嘴:“它已经几个月大了,应该能养活吧?”
“你要养?”沈悸年确认道,“养在这儿?”
齐瑞之低下头,又鼓起勇气似的看向沈悸年:“你能不能把它也收留了?”
齐瑞之带着祈求和期待的眼神,配上耳边软软的小猫叫声。
沈悸年觉得但凡自己说一个不字就是罪大恶极,铁石心肠。
“咳”沈悸年别开目光轻咳一声:“好吧,看在你们都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留下吧。”
齐瑞之听到沈悸年答应眼睛一亮,但紧接着那句可怜却让他僵了一下。
沈悸年坐下,把小猫抱到眼前跟它对视。
“喵~”
“听说狸花猫很厉害,长大了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捉老鼠。”
齐瑞之也在床边坐下:“这么小,不知道怎么跑到山上来的。”
沈悸年把小狸花递给齐瑞之:“可能是山上的野猫生的,也可能是从山下农户家跑上来的。”
齐瑞之一只手托住小猫,另一只手摸了摸小猫脑袋,发现它脖子后面有一撮毛发缠绕在一起,都干巴了。
“卷毛丑丑的。”齐瑞之随口说道。
谁知沈悸年忽然激动起来:“谁说卷毛丑了?”
“嗯?”齐瑞之疑惑沈悸年怎么突然急了。
“我三岁以前也是卷发,一点也不丑。”
齐瑞之惊讶:“为什么?”
沈悸年摸了摸小猫,像在安慰它不丑似的。
“我外祖父是曲原人,我有那边的血统。”
齐瑞之看向沈悸年的头发:“可是你现在的头发跟我们没有区别啊。”
沈悸年:“三岁之后它自己就变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齐瑞之认真端详沈悸年的容貌,觉得他的五官和轮廓都偏向中原人,只有眼睛比一般人深邃。
鼻子好像也更挺拔……
“怎么了?”
沈悸年疑惑地看着齐瑞之怔怔地望着他。
齐瑞之回过神儿忙低下头,怀里的小猫又叫了一声。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沈悸年闻言起身,走到门口|交代道:“院子里有水,你洗漱可以用。”
齐瑞之闷闷道:“我知道了。”
沈悸年只当他困了,贴心地关上门。
第二天沈悸年一醒就听到外面弱弱的喵喵叫,还伴随着啧啧地喝水声。
开门看到一人一猫坐在院子里,小狸花猫把头埋在碗里吃得正香。
“我到饭堂取了早饭,吃了再下山吧。”齐瑞之说道。
沈悸年走近,看到桌上有包子和豆浆。
齐瑞之替他摆好筷子:“还是热的。”
沈悸年有点不好意思:“你起这么早。”
齐瑞之:“小家伙饿得直叫。”
沈悸年看向在舔碗底的小狸花:“你喂的什么,豆浆?”
“羊奶”
沈悸年回忆,厨房好像是养了几只羊。
吃完饭他们像往常一样去上课。
上午师叔安排的任务是打猎,指定了两个山头让大家自由活动。
齐瑞之挑了个方向独自行动,看到一只野鸡后拉开了弓。
他瞄准之后正准备射,一支箭嗖得一声越过他射中野鸡肚子。
齐瑞之回头,万乔正得意地看着他。
齐瑞之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身后传来嘲讽。
“师弟下了一趟山眼睛都不好使了,看到师兄都不打招呼。”
“眼睛不好使心好使就行了,要不然也不会巴结沈家少宗主。”
“巴结有什么用,人家也不可能留他在沈家。”
“人家施舍一个眼神,他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
嬉笑贬低的话让齐瑞之握紧弓箭终于忍无可忍。
“我们正常结交朋友,怎么在阁下嘴里就成施舍和巴结了?”
齐瑞之还没来得及开口,熟悉的声音传来。
三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树后站着面色冷淡的沈悸年。
和一脸尴尬的柯郁容。
“大师兄!少、少宗主……”刚刚还嚣张的两人顿时慌张起来。
柯郁容走近:“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还不快和瑞之道歉。”
万乔和孔文咬牙看向齐瑞之:“对不起!”
柯郁容训斥道:“端正态度好好说!”
两人收起不情愿的表情,低头说道:“对不起师弟,师兄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们错了。”
“对不起”
柯郁容痛心道:“师父告诫了多少次,同门之间要相互扶持、和谐相处,你们把师父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万乔和孔文低着头挨训,一句话都不敢说。
“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定要禀告师父好好责罚你们!”
两人低头应声:“是”
训完柯郁容就让他们走了。
“瑞之,你没事吧?”柯郁容关心道。
齐瑞之摇头,看了眼沈悸年:“我去打猎了。”
柯郁容微笑:“去吧,注意安全。”
齐瑞之走后,柯郁容满脸无奈地望向沈悸年:“让你看笑话了。”
沈悸年收回目光:“这是我撞见的第三次了,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次。”
柯郁容惊:“此话当真?!”
沈悸年疑惑:“你日日与他们相处,没有发现吗?”
柯郁容震惊中带着茫然:“我知道他们因为师父格外看重瑞之的缘故,私下不喜欢他,但真的没有发现已经这么严重了。”
沈悸年沉默。
柯郁容自责道:“是我的错!回去我要找他们好好谈谈了。”
沈悸年:“瑞之年纪小,性子古怪又敏感,需要你多关注。”
柯郁容有些无地自容:“是。瑞之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他被欺负的事,我居然也没发现,真是太不称职了!”
沈悸年拍拍柯郁容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山上大多是兔子,野鸡,斑鸠之类的,偶尔看到条蛇都能让大家兴奋。
但是有人却猎到了野猪。
石天一享受着大家惊奇的目光,昂首挺胸扛着野猪现身。
“山上有野猪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好像听到过叫声,但是从别的山头传来的。”
“这玩意儿真难看,长得跟你似的。”
“去你的!”
石天一将野猪扔在地上,故作好奇地看向沈悸年。
“少宗主猎到什么了?呦,是黄鼠狼啊,真厉害!”
沈悸年淡淡道:“你没有遵守规则。”
石天一摊手:“我哪里没有遵守规则了?我看到它的时候它确实在这边山上,只是逃跑到其他山上而已,也没有规定不能追啊。”
因为这头野猪,沈师叔判定石天一为第一名。
仅仅是一次课堂围猎的第一,石天一却高兴地如同武林大会得了第一一样。
散课后石天一亲自扛着野猪去厨房,要把战利品做成盘中餐。
“他还真幼稚。”看着石天一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白亦正一阵无语。
辛洁提起自己的山雀,笑道:“阿年没在的时候他挺正常的,上课还睡觉呢。结果阿年一回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白亦正:“如果以后他遇到危险有人大喊哥的名字,他岂不是战斗力翻倍。”
几人都笑了。
下午的时候石天一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气冲冲找到沈悸年,非要跟沈悸年打一场。
“今天我们就一决胜负!”石天一把自己的枪都拿出来了,气势汹汹。
“我不斗殴。”
“少废话,赶快拔剑!”
沈悸年不为所动:“我的剑只指向敌人。”
石天一:“那你就把我当作你的敌人。”
“在玩儿什么呢?”一道慈爱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一个儒雅挺拔的中年男子正一脸温和地看着他们。
“宗主!”
沈家弟子兴奋地围上去。
沈悸年:“父亲”
沈昌点头。
沈悸年又看向沈昌旁边慈眉善目的男人:“辛伯伯”
辛德美欣慰道:“听说你们几个帮拂城百姓抓到了杀人凶手,后生可畏啊。”
沈悸年谦虚道:“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沈昌看向还握着枪的石天一,和蔼道:“贤侄,同门之间相互切磋是好事,切不可怄气私斗,伤了和气。”
石天一再嚣张,在长辈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低头灭了气焰:“是,晚辈知错。”
沈昌拍了拍石天一手臂,夸赞道:“真结实。”
沈悸年和沈昌多日未见,两人一同去了主院。
辛德美则进了辛若水的院子。
辛若水看着面前满满一箱深浅不一的蓝色衣裙愣住:“这是?”
辛德美:“沈悸年不是说你穿蓝色衣裙好看吗,以后你就在他面前穿蓝色。”
辛若水蹙眉:“他不喜欢我不是一件裙子能改变的。”
辛德美重重放下茶杯,方才在众人面前慈眉善目的神情荡然无存。
“还不是你无用!这么多年都抓不住沈悸年的心。”
辛若水被吓得一哆嗦,低头不敢反驳。
“让你穿你就穿。男人嘛,多让他看看你漂亮的样子,说不定哪一瞬间就心动了。”
辛若水睫毛微颤:“是”
看到女儿如此乖巧,辛德美脸色稍稍柔和一点。
“不要怪爹逼你,实在是沈昌太奸诈,一句有用的都套不出来,只能从沈悸年这下手了。”
辛若水抬头:“沈叔叔最信任您,与您一向都是无话不谈的,这次居然满得那么紧。会不会就是他突破瓶颈才导致修为大涨的,没有其他问题。”
辛德美冷笑一声:“他有几斤几两我比他本人还清楚。虚伪又愚蠢,从小一副酸书生样,修道资质还不如一个外门弟子,哪来的瓶颈。”
辛若水猜测:“难道是老宗主传了他什么修炼秘笈?”
辛德美沉思:“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要瞒着我呢?”
辛若水坐下,又否定道:“也不太可能,老宗主如果有帮沈叔叔修炼的秘笈,定然早就给他了,不会等到沈叔叔都中年了才拿出来。”
辛德美:“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现在居然开始防着我了。”
辛若水看了看辛德美的脸色:“阿年和沈叔叔好像也越来越亲近了。”
“那怎么行?”
辛德美目露阴沉:“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让沈昌和老的小的都离心,怎么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