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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沉默的枷锁 ...

  •   那天之后,公寓里仿佛多了一道无形的、却厚重无比的墙。

      谢泱和易承柯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交流变得比以前更少,且仅限于最必要的事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尴尬,和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张力。

      谢泱试图用物质来弥补。他给易承柯的薪资账户转入了一笔远超出常规的“奖金”,借口是奖励他近期在某个项目上的出色表现。易承柯收到了银行短信,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道谢,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接受了。这种沉默,让谢泱感到更加烦躁和无力。他宁愿易承柯提出抗议,或者干脆将那笔钱扔回来,至少那样还有一种情绪的宣泄。但易承柯没有,他像一口深井,将所有波澜都吞没在无声的黑暗里。

      在工作上,谢泱也开始给予易承柯更大的权限和更核心的任务。这看似是重用,实则夹杂着复杂的补偿心理。易承柯的处理方式依旧专业、高效,甚至比以往更加滴水不漏。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或疑问,现在他只是完美地执行命令,像一个没有个人意志的、最精密的工具。

      一天晚上,谢泱应酬回来,带着七八分醉意。他看到易承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空茫。那一刻,谢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捏了一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走过去,像那次一样,哪怕只是笨拙地靠近一点,传递一丝无言的安慰。

      但他刚迈出一步,易承柯就像受惊的鹿一般,迅速抬起头,眼中的空茫瞬间被警惕和疏离所取代。他立刻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您回来了”,便转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客房,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像一把锁,不仅锁上了房门,也彻底锁上了任何试图靠近的可能。

      谢泱僵在原地,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道他亲手划下的、基于权力和交易的界限,已经被那晚的失控彻底固化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易承柯不再仅仅是“识趣”,而是筑起了一道坚固的自我保护的壁垒。

      而他,是那个被永久拒绝在壁垒之外的人。

      这种被排斥感,混合着日益加深的愧疚,成为一种新型的煎熬。他依旧依赖易承柯打理的生活秩序,依旧在疲惫时会想起这个安静的容身之所,但这种依赖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只剩下沉重的负罪感。

      他们被一条名为“伤害”与“歉疚”的锁链捆绑在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比陌生人更加遥远。谢泱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秩序和“平静”,却失去了最后一点可能存在的、微弱的人性温度。而易承柯,则在彻底的清醒和沉默中,将自己武装起来,准备迎接未来一切可能的风暴。

      这份沉默的枷锁,比任何争吵都更令人窒息,也预示着更激烈的爆发,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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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当写完这本小说时,我自己还有一个疑问,谢泱到底爱谁?答案是谁都不爱,对易承柯是发自内心,意料之外的喜欢。对曲银是一种责任和珍视。他之所以落下这个下场是因为忽略了人的情感和那些不确定因素。所以希望读者能正确评价这里的每一个人。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