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电话那端的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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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后的几天，生活似乎格外平静。谢泱处理完那个刁蛮客户的后遗症，重新投入工作和学业，和曲银的日常依旧温馨。但这份平静，在一个周五的晚上，被一通来自天津的电话打破了。
当时谢泱正在书房回复邮件，曲银窝在客厅沙发里看一本闲书，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曲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他脸上轻松的神情稍稍收敛，坐直了些才接起电话。
“妈？”他声音温和。
起初的对话还算正常，母亲照例询问他的身体、学习情况，曲银一一回答，报喜不报忧。但很快，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传来了父亲不满的嘟囔声，似乎是在抱怨电话打得太久。母亲小声争辩了几句，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曲银的眉头微微蹙起，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些。“妈，爸，你们别吵……”他试图劝和。
但电话那头的争吵却迅速升级。他听到母亲提高了嗓门：“……我跟我儿子说句话怎么了？你整天就知道你那些破事！”父亲的声音也带着火气：“我说什么了？你就知道啰嗦！烦不烦！”
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声响，似乎有东西被碰倒，然后传来母亲一声短促的惊叫和痛呼。
“妈？！妈你怎么了？！”曲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父亲有些慌乱的声音：“……没事，你妈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了？严不严重？爸你……”曲银的话还没问完，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曲银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担忧、气愤、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最害怕的就是父母争吵，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那个充满硝烟的家。
谢泱在书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曲银脸色煞白地站着，手机还贴在耳边，但里面已经没有声音。
“幺儿？怎么了？”谢泱心下一沉，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曲银像是才回过神，放下手机，声音有些发颤：“我爸我妈……又吵起来了……我妈好像摔倒了……电话挂了……”
谢泱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接过曲银的手机，回拨过去，但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连续打了几次，都是如此。
“别急，可能没事，你爸不是说只是摔了一下吗？”谢泱将曲银按坐在沙发上，握住他冰凉的手，语气尽量镇定地安抚，但心里也揪紧了。他知道曲银父母关系不睦，但动起手来还是第一次听说。
曲银靠在谢泱怀里，身体微微发抖，抑郁症患者特有的焦虑和负面联想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怎么会没事……他们肯定吵得很厉害……我妈身体也不好……谢泱，我……”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谢泱立刻察觉到他状态不对，一手紧紧搂住他，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坚定：“深呼吸，幺儿，看着我！没事的，有我在。我马上想办法联系他们，或者我们现在就开车回天津，嗯？”
感受到谢泱沉稳的心跳和有力的怀抱，曲银强迫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但眼中的忧虑丝毫未减。他摇了摇头：“这么晚了……先……先再打电话试试……”
谢泱又拨了几次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他当机立断：“不行，我们得回去看看。不然你今晚肯定睡不着。”他了解曲银，这种不确定的担忧会极大地消耗他的心神。
曲银这次没有反对。谢泱立刻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车钥匙和曲银的药，搂着他出了门。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谢泱专注地开着车，余光不时瞥向副驾驶上的曲银。曲银一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
谢泱空出一只手，覆盖在曲银冰凉的手背上：“别怕，马上就到了。一切有我。”
曲银回过头，看着谢泱坚毅的侧脸，心中那份惶然无依的感觉终于找到了一点依靠。他反手握住谢泱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