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心迹》兰听白

63、扭曲童话

　　墨痕心迹·扭曲童话

　　结案报告的电子屏光映在叶知秋脸上，他的瞳孔忽然失焦。纸页上的宋体字开始蠕动，像黑色的蛆虫爬满视野——这是“叶行”要出现的预兆。

　　“又看这种无聊东西。”意识里响起冷冽的声音。再抬眼时，叶知秋的坐姿变了，原本微驼的背挺得笔直，指尖不耐烦地敲击桌面。这是叶行，那个对世界充满讥诮的第二人格。

　　徐屹川正巧抱着画板蹦过来，颜料沾了满脸：“秋秋！我刚发现血混着钴蓝能调出星空...”

　　“离我远点。”叶行抬手抵住他凑近的额头，眼神嫌恶，“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徐屹川愣住，眼眶立刻红了。但下一秒又笑嘻嘻地抓住叶行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按：“那掐这里？听说窒息时看到的星空更美哦？”

　　这时叶知秋的主人格突然挣扎着回归，瞳孔剧烈收缩：“屹川...快走...” 话音未落又变成第三人格“Z”——整个人缩进椅子阴影，把连帽衫的绳子勒到最紧，像要勒死看不见的虫子。

　　全办公室鸦雀无声。温晴溪默默在病历上写：「切换间隔缩短至11秒」。

　　徐屹川却眼睛发亮，突然举起双手比框：“哇！三个人格同框！我要画《三色堇》系列！”他歪头对Z说，“你瞳孔缩小的样子好像受惊的乌鸦...好可爱！”

　　Z把脸埋进膝盖，却从指缝里偷看徐屹川调色盘上的荧光粉。

　　深夜的解剖室，徐屹川的“爱丽丝综合症”发作了。他指着停尸柜对叶知秋说：“那个柜子在呼吸诶！要不要把它涂成彩虹色？”

　　叶知秋主人格正在帮他整理颜料：“那是排风扇震动...” 突然叶行夺走控制权冷笑：“你跟疯子倒是绝配。” Z又冒出来小声补充：“...但彩虹色确实好看。”

　　徐屹川大笑着一把抱住三个灵魂共用身体：“所以你们全都爱我！” 叶行骂着“放手”却没推开，Z偷偷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主人格最终叹了口气：“...颜料要洒了。”

　　最惊悚的是某次挟持事件。歹徒的刀抵住徐屹川喉咙时，叶知秋的人格开始极限轮转：叶行冷静谈判：“放开他，我给你准备逃逸车辆。” Z突然阴森森补刀：“...车辆后备箱有碎尸工具哦。” 主人格崩溃：“别刺激他！” 最后三人格竟同步掏枪——叶行主攻，Z预判弹道，主人格扣扳机。歹徒被三人格的内部吵架吓到自首。

　　结案后徐屹川发高烧，不断呓语“天花板在融化”。叶知秋的三个人格罕见地达成共识：叶行骂咧咧却不停换冰毛巾。 Z把退烧药拆成小份怕他噎着。主人格整夜握着他手哼童年歌谣。

　　黎明时徐屹川醒来，看见叶知秋在窗前左右手互搏下棋——是叶行和Z在吵架。 “你醒了？”主人格温柔回头，眼底布满血丝。徐屹川突然流泪：“刚才梦见你们三个手拉手跳崖...” 叶行冷哼：“要死也得先给你这疯子买保险。” Z小声说：“...崖底有萤火虫，可以画。”

　　后来特案组都学会了识别信号：叶行出现时办公室会变整洁（洁癖发作），Z出来时灯光会调暗（畏光），而徐屹川开始对着空气画彩虹时——意味着他又要带着他的“三个人形男朋友”去拯救世界了。

　　或许爱的形态有千万种。而他们的爱，像一幅被三个人同时执笔的画，混乱、割裂，却因此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