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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侦探已看穿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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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迹星的声音在水晶灯下跳跃，仿佛报春使者送去春日来信。
“当然算，我很满意。”
他捧着顾黎星编的辫子，说完感想眼里就泛起泪花，就像是嫣红的战场上的一场雨。
“这里是你被追逐的地方，也是你收获挚爱的地方。”
“你将拥有一切，也将一无所有。”
“你是万众瞩目的主角，顾。”
他的话听得顾黎星一头雾水，不清楚他在卖什么关子，都想问是不是在欺负他的智商了。
“什么意思？”
“请原谅我，现在还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
苏迹星微微摇头，拉近他们的距离，问：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有好处吗？”
顾黎星脑海里回荡着刚才的告白，又想起上个场景里的变态，警惕地退到墙边。
苏迹星半举的手垂下，对他的精打细算展颜一笑，说：
“我会想出合适的报酬，就留在下次见面来兑现吧。”
从道别似的话里，顾黎星察觉到异样，做好场景继续跳转的心理准备。
但变故并未出现在场景转换上，变的是苏迹星。
他脸上挥之不去的怅然，如今被更贴近外貌的高傲取代，就像是云影离开璀璨太阳了。
夺日的光华笼罩在他身上，令人难以直视。
对他表现出来的深情也褪去，重回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央，与他划分出天然的界限。
“顾黎星同学，你的入学资格审查出了点问题。”
称呼的改变比冷漠的语气，更能说明态度的变化。
顾黎星总觉得有点遗憾，耳边隐约响起唤他为“顾”的声音。
“你难道走神了？”
到桌上取来一份密封的档案后，苏迹星见到心不在焉的顾黎星，皱眉问道。
……
还没等顾黎星想好体面的回答，他的周围就被竖起的书架填满。
与奢华的会客室不同，这间书房只点亮一盏台灯，将坐在摇椅上一动不动的黑发青年，纳入橘色的光影中。
许久没有修剪的刘海半遮眼帘，露出底下厚重的黑眼圈，凌乱的发型与宽松的灰色毛衣，协调出慵懒的气质。
身处光照中央的他，无疑是与先前见过的三人颜值相当的美少年。
他们不会就是追逐他的人，竞争成为他唯一的挚爱吧？
如果没有苏迹星的那番话，他不可能产生这般自恋的想法。
快要溶进昏暗的顾黎星，想到这里只觉得麻烦。
在爱情和睡眠之间，他毫无疑问是选择后者。
当他的手触碰到铜质把手时，他心中一喜，准备迅速开门溜走。
但无论他怎么往下按都没用，都怀疑起花阳教给他的开门方法了。
“门被我反锁了。”
他使劲按下门把的动静把摇椅上的青年吵醒，书房内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明明被他关在书房里了，顾黎星首先涌起的竟然是愧疚。
为吵醒那位睡眠不足的青年感到抱歉，甚至想劝他再继续睡一会。
“为什么？”
不管心底想得再多，顾黎星面对陌生人时，总是谨记长辈的教诲，格外惜字如金。
“我叫乐蔚，锁门是想与你深入交流一下。”
在人族玩伴的科普下，顾黎星知道深入交流也可以指身体上的。
但这个词从乐蔚口里说出，完全就是字面意思。
“不过我好像做不到，你也并非我辜负的那个人。”
乐蔚用手遮住深蓝眼眸，微凉的声音显得颓丧。
认输的话还是第一次由他亲口说出。
“你辜负了谁？”
有问必答的乐蔚让顾黎星感觉很好说话，顺着追问道。
“未来的你。”
现在的乐蔚怎会认识未来的他？
那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向他忏悔的变态、苏迹星突然的改口……
只要线索足够明晰，就算愚钝如顾黎星，也能在脑海里将它们连成线，得出不敢相信的结论。
“竟然说出来了，那些人消除记忆的手段不容小觑啊。”
在回答毫无滞涩地出口后，乐蔚看着反应过来的顾黎星，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心里暗想道。
“你刚才说了什么？”
拨开迷雾窥见的真相流失时，顾黎星什么都没抓住，问完这句话都疑惑不已。
他为什么会觉得乐蔚说过很重要的话？
“果然不记得，你不用放在心上。”
乐蔚的话踩中他的心理，听完就照做了，把困扰他的疑问抛到脑后。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顾黎星遵循直觉，没去追问锁门的原因。
从摇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乐蔚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一样，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
趁他还没来得及提防，动作迅速地将他拥入怀中，耳语道：
“那张摇椅很舒服的，你不想躺上试试吗？”
那是一个很有分寸的拥抱，只有一句话的时间。
放开他后，乐蔚宛如体贴的管家般说：
“虽然冰丝面料有点凉，但我的体温还残留在上面，现在躺上去一定很舒服。”
强烈的肯定不值得信任，顾黎星却无法怀疑他的说法，仿佛从他嘴里流出的都是真理。
看向与古朴色调格格不入的白色摇椅，椅背使用的冰丝面料上，隐约现出乐蔚躺过的轮廓。
在熟睡被打断后，他朦胧的头脑中挤入一堆信息，将继续入睡的执念压制下去。
听完乐蔚的推销，那张被他发过舒适保证书的摇椅，一下占据他的脑海。
睡意卷土重来，诱使他不由自主地躺上去。
的确很舒服，隔着单薄的衬衫，他还能感受到乐蔚留下的余温，适宜的温度为他铺好入梦的温床。
“都快忘记星星单纯的睡脸了。”
见顾黎星完全上套后，乐蔚走近去看他的睡颜。
推开书桌上散乱的资料，他麻利地坐上去。
视线从顾黎星身上移开一秒，都是对追忆机会的浪费。
从成本与收获的角度来看，让他做个好梦无疑是失败的投资。
如果不为以后着想，利用这次机会将想念付诸实际行动。
去贪恋他身上的每丝温度，去触摸他身上的每寸肌肤……
“让我回点本吧。”
情感是无法用理性来计算的。乐蔚从顾黎星那里学会的知识，在重逢后再次被事实证明。
从桌上轻跃而下，苍冰色眼眸扫过微张的嘴唇，手指隔空放在唇上还能感受到呼出的热气。
在后倾的摇椅旁蹲下，他在熟睡的少年面前埋下头，准备偷亲前悬停了二分二十二秒分钟。
“睡眠质量真令我佩服。”乐蔚抬起头哑笑道。
虽然有些卑鄙，但他全身的细胞都渴望与顾黎星亲吻。
中途收手的机会已给出，他并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人，自然不可能说出阻止他的话。
行动的理由有了，他却不能不去细想他的卑劣。
分明是最了解顾黎星睡眠情况的人，他最开始就清楚还未经历那些事的他，一旦陷入睡梦中便是雷打不动。
以前他没少为顾黎星这特质担忧过。
理性早在不计回报地跟注那刻抛下，不如说现在犹豫的他才是在假正经。
“人都睡着了，我装正人君子给谁看。”
自嘲一句后，乐蔚终于下定夺走顾黎星初吻的决心。
但一只修长的手挡在即将交叠的唇瓣前，抬眸便对上一双灿金的眼瞳。
“我可以当你的观众，但不能当你性骚扰的对象。”
在被顾黎星用力推离前，乐蔚脑子里只有一种执念——好想亲他。
有把握他不会醒来，他才拖了那几分钟。
绝不是因为他的理智战胜了对他的思慕。
在手挡住嘴唇的几秒后，乐蔚在侦探生涯里磨练出的本能，令他飞速认清计划的破灭，冷静地想出替代方案。
趁顾黎星说完那句话前，作势要拉远他们的距离，刚抬起头便又往上低垂，在顾黎星额上落下一吻。
“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往我脸上凑，也幸亏我没洁癖，不然就恶心坏了。”
伸手抚过刚沾染乐蔚体温的地方，顾黎星用力推开他的脑袋，从摇椅上坐起来。
“你不是刚才的星星。”
乐蔚整理好亲吻额头的感触，将那段文字勉强还原的珍贵体验记下后，冷静地说道。
“顾黎星”讽刺地说：“都变成恋爱脑了，还是蠢一点更可爱。”
深知乐蔚具有的推理才能，他没自不量力地觉得能瞒过他。
不如说一开始就想到身份暴露的可能，乐蔚看不出来才是他预料之外的。
但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真实身份，他到底妖孽到什么程度才有可能看穿。
那个热爱推理的呆瓜侦探，或许真能为他找到答案。
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暂且放他一马。
“长脑子却不用，那也太可悲了吧，恕我做不到。”
乐蔚也没否认恋爱脑的标签，听完那句话甚至认真考虑过变蠢，但思考已是与爱他旗鼓相当的本能，只能耸肩拒绝了。
“怎么称呼？”
乐蔚接受顾黎星身上同样的情况后，顺势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
仇人到底是仇人，“顾黎星”见到他就控制不住火气。
瞧见听完质问一脸沉思的乐蔚，他可不想听那一长串观点陈述。
在乐蔚思考出结果前，他说出藏着绝佳暗示的假名：
“巫霁，‘巫师’的‘巫’，‘光风霁月’的‘霁’。”
“巫霁，听起来很有深度。”
跟着念出他的名字，乐蔚的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抬头笑着看向满意的银发少年。
“你还想见我吗？”
哪怕心里清楚乐蔚读懂他的暗示，巫霁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面前的乐蔚并非他手下的亡灵，但令另一个他痛苦的悲剧依旧是乐蔚一手打造。
他好奇罪人是否也会悔过，爱情的魔力能将他们改变至何种程度。
“只要你愿意见我，没有无法克服的障碍阻止我们见面，我的回答只会是肯定。”
仔细斟酌后，乐蔚垂眸答道，不愿去看巫霁听到后的反应。
“果然是个恋爱脑，把人心伤透后再想悔改，可是会追妻火葬场的哦。”
用上冲浪学到的新词后，巫霁冷酷地拍打着乐蔚的肩膀，予以邪恶的忠告。
所以说再多好听的话、做再多弥补的措施，他都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
“我很高兴还能见到你，即使我们都变了很多，我快搞不清自己在爱什么。”
乐蔚听着针对他的奚落，反倒因为说话的人是巫霁感到安心，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诺埃尔传染M气质了。
迷茫真是乐蔚身上难得一见的情绪，巫霁脑子里自发地构思起令他更混乱的招数。
果然还是毁灭结局最适合他们。
“我不清楚我怎么出现在这，就拜托大侦探为我解惑了。下次再见请带着我想要的答案，否则你恐怕会被拒之门外。”
一股吸力自身后传来，主持人召回他们的声音响起，巫霁贴在乐蔚耳边委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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