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你的名字》未晞光

5、第 5 章

　　那次之后我不敢再看慕云，每天在她身后即使背对着我，我也不敢抬头。

　　对于她的一切，我忽然间升出一丝害怕。我怕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会打破我宁静的生活，害怕她的存在会超出我的认知。

　　回想起儿时被威尼斯水怪吓得睡不着觉，现在我因为慕云的事每晚辗转反侧。

　　“邵雪，上课你都不抬头，桌子上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啊？”

　　因为不好好听课，我被英语老师点名批评，周围的嘲笑声轰地响起。

　　我脸上一臊，胡乱编了个理由：“老师我不太舒服，可能有些低血糖。”

　　下课后我害怕慕云会转头看我，所以铃声一响我就躲到了教学楼后面抽烟。

　　倒霉的是差点碰上教导主任，好在有几个胆儿肥的在监控下抽烟被抓，我趁机溜走了。

　　消除完身上的烟味，回到班级。

　　经过慕云的课桌时，她朝着过道微微侧头。好在她没有抬头看我，要不我可能连走路都不会了。

　　刚坐下，我看到桌面上放着几颗糖果，花花绿绿的糖纸是很常见的那种。

　　是谁给的？

　　鉴于我平时的人缘，班里有同学带零食总会分我几个，所以我并没有多想。

　　一次课堂小测。

　　慕云转过头来将试卷递给我，我垂眸不看她的脸，但是她白玉一样的手还是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慌乱地接过试卷，和她的指尖短暂地碰了一下，心脏不可避免的开始乱跳。

　　一切异常似乎都是因为慕云，她在我就会变得奇奇怪怪。

　　我变得沉默不语，和平时叽叽喳喳的模样截然不同。身边的老师同学都察觉出我有些不对劲，我只借口学习压力大。

　　开口说话这种小事开始变得艰难，我的嘴上像黏上了一样。

　　我不是不想说话，是只想和慕云说话。其他人在我眼里变得黯淡并且失去颜色，仅有慕云一个人是有色彩的。

　　可偏偏唯一想要倾诉的对象近在咫尺却不敢开口，真是难解的题。

　　直到有一天，我在慕云身上闻到了烟味。

　　和我抽过的烟的味道很像，但我不认为她会抽烟。
　　慕云像个只喝露珠的精灵，怎么可能会学我这个俗人抽烟呢，一定是别人抽烟时不小心沾染上了。

　　数学课上，一个纸条扔到我的桌上。

　　是我的饭搭子扔过来的，我偷摸拆开，里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听说你前桌以前被人贩子拐带过，好惨。]

　　我皱着眉，赶紧把这张纸条撕碎，又重新写了一张送过去。

　　[你从哪儿听说的？]

　　纸条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送。

　　[好多人都在传，你和慕家不是邻居么，不会还不知道吧？]

　　[没听说过这些谣言。]

　　这不是慕家的家事吗，不相关的学生怎么会知道？

　　那天起我开始特意留心，发现学校里真的开始渐渐流传一些奇怪的传闻。

　　一开始还只是小范围地传播，随着八卦的人越来越多，这件事越传越广，而且还越传越离谱。

　　我躲在卫生间抽烟时，恰巧听到了各种坂本的传言。

　　“就是A班的慕云，长得特别白的那个，听说出生时抱错了。”

　　“不对不对，是3岁的时候被她父母送走了，前几天才接回来。”

　　“也不对，她是被拐卖了，卖到农村做童养媳，好惨的。”

　　我听不下去了，直接踹开隔间的门，声音打断了外面说话的几个人，声音瞬间停止。

　　强忍着怒气，我离开了卫生间。

　　那些有意无意的传言慢慢恶化，在这群有压力的学生中充当了发泄情绪的端口。

　　恶意来得毫无理由，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在校园里发酵。

　　连我都能察觉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班级里的同学也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好当做慕云不存在，似乎这样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奇怪的氛围，让我联想到了慕家。

　　因为不知道如何缓解氛围干脆无视，那种无能又漠然的感觉简直就是慕家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