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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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气朗，全城人民挤向港口只为了目睹传说中天龙人的模样。
中心街的大门没有人把手，艾斯带着路飞从不确定物终点站跑进中心街，又很轻而易举的就穿过好几条街，光明正大的朝着高镇跑去。
这其中有条近路会路过港口，而两小孩又急着见萨博，便选了这条路。就在快要拐进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艾斯被海水反射的阳光刺了眼，莫名心悸，所以抬头草草往海边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港口有个二桅帆船出航，面前就是承载着天龙人诺大船只，将这渔船显得如蚂蚁一般弱小——而那帆船的顶上挂着黑色打底，蓝色的S英文符号的旗帜。
蓝色的S，是只有他们三人才明白的ASL其中一个的缩写。
“萨博？”艾斯鬼使神差停下脚步，盯着那旗子。
原本已经拐进了下一个路口的路飞听到他喊出口的名字，急忙跑过来：“哪里？萨博在哪？”
“在那。”艾斯抬手指着远处的渔船，死鱼眼的眼睛渐渐睁大。他露出欣喜笑容，眼底亮起来，语气兴奋的对着路飞说，“路飞快看，萨博出航了！”
与大街上这两小孩为萨博获得自由的欣喜相比，底下港口人声鼎沸。
那些人们扭头小声议论，讨论着是谁家小孩如此胆大包天。而萨博真正的父母，却悄悄在人群中把脸遮掩，时不时附和：“就是说啊，真没教养。”
他们略有些心虚，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动起了不想要认下萨博这个亲生儿子的念头。
明明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念书社交就可以过上人人艳羡的生活，为什么这孩子就是不愿意呢？！如此叛逆、如此让人不省心！
他们对视一眼，各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想法。
——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正如亲生父母的咒怨，就在这时，时间陡然仿佛静止，周围人声渐渐抽离——远处艾斯兴奋表情一僵，瞳孔骤缩。
那天龙人架起大炮，哪怕看见出航的是个小孩他也毫不留情的射击，对那小船进行轰炸。
突如其来的袭击点燃了船身，甲板上的小孩见状下意识脱下外套开始扑火，但举止甚微，而火幕越烧越大，渐渐吞噬掉船上的一切，叫围观群众看不清那小孩的结局。
港口人声哗然，断定他必死的结局。
站在阶梯上方的艾斯浑身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路飞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手臂颤颤巍巍指着海面上被火包裹的小船，哽塞半天都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萨博跟他们告别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那家伙明明不想回家却还是为了他们逞强的露出笑容。
那家伙啊，总是把温柔对准自己亲近的人，总是体贴的照顾自己的兄弟，哪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仅靠着那小小的、红色的酒杯。
这样温柔的人……
他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不该这么戏剧化——！
“萨博——！！”
终于，声音冲破了束缚，他们撕心裂肺尖喊，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歉意和悲伤到了顶峰。两人刚发出一声就把声音遏止在喉咙中，随之而来的是瞬间丧失的理智和如涛浪的愤怒。
艾斯嘴唇微微翕动，呼吸短暂又急促，身旁路飞的牙齿几乎把嘴唇咬破……他们手指不约而同死死扣着掌心，脑中只余下那天龙人发射的两枚炮弹。
届时，他们竟从准备大街上一跃而下，朝着港口冲去，刚踏出一步——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巨大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嘴巴，把两小孩禁锢在怀中躲进了小巷内。
“别去。”
那人有着近四米的个子，上宽下窄，一只手足以将两人束缚。他穿着深绿色披风，带着兜帽，让人看不清脸。
艾斯和路飞如两只小兽，不停的捶打和撕咬制止他们的手，但却无济于事，甚至连牙印都没有在熊的皮肤上留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也失去了继续啃咬的力气。那天龙人早就走远，人群也渐渐的从港口散开……小船也被火烧成灰烬，连什么都没留下。
他们二人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崩溃。
见小孩们理智逐渐回笼，听得进话后，熊抬眸望向远处海岸：“你们现在还不能跟天龙人硬碰硬。”
“……为什么？”艾斯嗓音嘶哑，手指死死抓着对方的皮肤，稚嫩的脸上迸发出恨意，“他可是杀了我们的兄弟啊！！”
路飞又咬下一口，这下是真的把自己的牙齿崩断了，可他力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许久，他落下眼泪，身体开始颤抖。
“先不提这么多人围观……如果你们侥幸杀了天龙人，本部会派出大将袭击这座岛屿。”熊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曾经那般，他好像瞧见了以前的自己。
“那很不值得，我想他也不希望你们这么干，对吗？”
熊的手指轻轻抚过二人头顶。
“既然恨，那就努力变强吧，成为连大将都不会害怕的存在。”
……
……
萨博死了吗？
没有。
早在火势遮盖住天龙人的视线，在对方射击第二枚炮弹之前，瑟伊就用自己的能力救下了对方，并且把萨博裹在自己的披风里，隐人耳目。
无人小巷里。
瑟伊颠了颠怀中的小孩，将他抱得更稳当一些。
“瑟伊小姐……？”萨博还没有从炮击中回神，他表情呆滞的望向海岸边，正巧瞧见天龙人发射出第二枚炮弹。
“……为什么？”他气息微弱的回头询问，手指攥着瑟伊的披风。
下一秒，他情绪爆裂，不知是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他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去杀死一个人？！甚至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他从他的船旁边路过，让他很不爽。
仅此而已。
瑟伊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又将处在崩溃的小孩抱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她语气冷静，跃向高处，藏在烟囱后，微微探身给他展示了天龙人上岸后那些贵族的谄媚，其中就包括了他的父母。
那群冷血的家伙，明知道对方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仍然对对方笑脸相迎，完全不见任何伤痛。
“这个世界疯了。”萨博捂着头喃喃自语。
瑟伊垂眸，手掌用力揉着他的脑袋。见对方抬头看来，她怜惜的问。
“要不要跟咱回去？”
去革命军吗？
想着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一直跟在瑟伊身后。
萨博点头又摇头：“我要先去找艾斯他们。”
听见面前小孩的要求，她为此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安排颇为头疼。
现在艾斯和路飞大概在对熊旦那发泄怒火吧……直接过去的话感觉两个小孩会冲过来揍人。
“再等等吧。”她有些心虚，第一次朝人低头道歉，“对不起。”
“？”
总之先上了一趟革命军的船，萨博在船上逛了一圈，又瞧见了龙。
他抬头盯着龙脸上的标志很久，久到龙以为认出自己，就连额头都流下冷汗后才摸着下巴嘟囔：“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龙心里松了口气，但面色如常。
他本就是不喜欢把感情外露的家伙，此刻一语不发更是吓人。
也难得见到初遇不害怕他面貌的小孩了。
作为年龄最小的小孩，萨博在船上获得了饮料和点心，还有大人们摸头的安抚。伊万科夫揪着瑟伊的脸，开始跟她盘算昨晚的事情。在瑟伊双手合十诚恳道歉后他才冷哼一声撒开手——这也是萨博第一次见……男人？女人？
年幼的他还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上存在人妖这个东西。
回到现在。
三小孩重新碰面。
艾斯和路飞哭着把完好无损的萨博扑倒在地，达旦几人也狂流泪，她一边拿手帕擦眼泪一边揍了萨博一拳，哽咽着说：“还以为你死了你这个臭小鬼！！”
“啊？”萨博顶着包疑惑的发出单个音节，看向瑟伊。瑟伊接收到对方的注视，摸了摸鼻子，选择转身喝水。
“萨博啊，没事真是太好了。”路飞眼泪鼻涕混为一坨，头一低抹在萨博胸口处，打湿了布料。
艾斯虽然也在流泪，却比路飞收敛不少，只是掉了几滴眼泪。而且他一边哭一边揍萨博，然后看着对方没受伤的脸又没忍住笑了一下。
感觉像喜极而泣一样，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艾斯脸上太奇怪了。
“……好了好了。”瑟伊走上前把两小孩提溜起来，路飞鼻涕还粘在萨博衣服上被拉出长长一条。
“真恶心，路飞！！”
这段时间一哭就被艾斯凶的路飞闻言迅速把脸一憋：“我没哭。”
萨博跳起来，想揍他呢看见他难过的脸又不忍心，只好放弃，转身进达旦之家里换艾斯的衣服穿。
在他去换衣服期间，瑟伊把两个人放在地上，蹲下来跟他们两个人商量：“我会把萨博带走的。”
路飞吸着鼻子问：“为什么？”
“因为萨博在这个国家里算死亡状态，突然出现会吓到别人。”她递给路飞几张纸，又看向艾斯，对方已经拿衣服把脸擦干净了，“……所以他以后会跟着咱行动。”
艾斯如今冷静下来，除了眼角微红外看不出哭过的痕迹：“知道了。”
萨博换完衣服后，颇为不适应的扯着自己身上的无袖上衣。达旦自觉拾起萨博的脏衣服，刚准备去洗突然反应过来揉成一团丢给他。
“？”萨博捧着衣服歪头。
“自己去洗啊臭小鬼——！”达旦吼道
吵闹声中，瑟伊抬起手，把两个人的头发揉乱，细声安抚：“空闲了会回来看你们的。”
“别乱摸。”艾斯嘟囔着，没有拍开她的手。
路飞低低“嗯”了一声，显然还没有从情绪里脱离。
“等你们出海后，就自己来找咱们吧。”瑟伊不甚在意，她朝萨博招手。
萨博也察觉到该离开了，他走到瑟伊身边，揪着她的披风朝艾斯路飞挥手：“下次见面的时候再来比比我们谁更强吧，艾斯！路飞！”
“好！”他们打起精神，异口同声回答。
话音刚落，面前二人消失在原地。
达旦之家门前的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扬起的飞尘证明之前这里有人存在的痕迹。
路飞和艾斯对视一眼，猛然爆发出斗志，抄起水管就往森林里冲。
“肯定是我强！！”他们朝着对方怒吼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