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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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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记得这是两人闹的最长的时间,一个月没有见面。
到最后还是重晏到府上亲自把小王爷接回山庄,瘦的一把骨头似的,再后来小王爷更加的放肆,太子却都不再轻易发怒。
知道了西康这里男子对头发的珍视,尤其是第一次,重晏在山庄设宴,简化的做了一次。珍而重之的把之前吩咐五福收好的断发拿出来,象征性当今天沐发一样,说,焉儿,今天起你是大人了,为人者要一诺千金,不可失信于他人,不可轻待照顾你的人,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下人,在你,当家人,以后你要爱惜身体,我愿焉儿富贵绵长。
这是第一次重晏说这么多的话,在两个人相对的无人之处,重晏还说,来年此时带你去武地,我们那里男子成年,必须去打猎,第一次亲手猎得的猎物分给众人吃,到时我会教你骑马射箭,在这之前,我还当你是孩子。
厉焉知道最后一句话的寓意。他想,不过是一年而已,他等得起。
两人和好了,厉焉也很少再无理挑起事端,下人都觉得小王爷变化实在太大了,似乎一夜间长大一样,疑心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五福最清楚,看得出厉焉对太子情深更重,难以自拔了。
但这又能怎样呢,谁能阻止别人的心动呢,五福在无人处叹了口气。
五福有时候想到有一天厉焉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这样一个人,结果会如何,自己不禁打了个寒噤。
不,不想这些,太子自有万全之策,自己跟着太子多年,从厉焉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自己都亲眼见着,都说王室情感淡漠,从不曾见太子这么重视一个人,恨不能捧着手心里暖着,若有这么一天,这些情意能否作为和解的筹码,去弥补那些无法避免的伤害呢?
不去想,并不是说不会发生,总有这么一天会来,并且看样子不会太久了。
天彻底暗下来,雪继续的下着,武朝最冷的冬天来了。
宫人行走匆忙,今夜昭德殿注定无眠了。
一个时辰过去,一桶桶沸水加注木桶里,白茫茫的热气氤氲整个内室,待那些侍女忙完,武王将身上紫金色棉袍褪下。
侍女上前接下,并解开中衣、里衣,直到亵裤,着衣时看似精瘦的身体却强劲有力,宽厚的胸口上肌腱分明,粗壮的大腿上纠结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深处,一大片暗黑色的阴影中,连侍女都忍不住偷瞄。
挥手示意一干众人退下,掀开金丝锦软被,先露出来就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似乎睡沉了,檀口微启,一副邀吻的样子,唇角有些湿漉漉的水渍,身子弓一样团着,两只手臂缩在胸前,十指松软张开,从小娇生惯养的生活,养的一身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宫灯下昏黄的内寝里,有一点莹白的光色竟像是手臂隐隐发出一般。
他俯下身子,亲着厉焉的唇角,那圆润的鼻头,珍珠般耳珠,直到纤长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肉下微弱的跳动着,凑近深吸一口,还是属于孩子的奶香气。
怕手上的茧子磨疼了他,武王面无表情的以手背摩挲着他柔嫩的肌肤,他这一生无论相貌还是才能都站在顶端,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更惶恐说现在这样想做一件事却很难达成的无力感,这恐怕是世间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艰难应对的人了。
毕竟照顾他这些年,对着小孩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
地龙烧的火热,当武王一手抓起锦被扔到龙塌内侧时,不着丝缕的小孩还是一动不动睡的香甜,看来午膳时喂的药还在起作用。
让小孩趴伏在自己身上,脑袋靠在肩上,单臂托起他双腿,走进木桶,以手试着水温,入了水,木桶水深,压迫胸口,小孩张开口深吸了口气,却没有转醒的迹象,接触药水的皮肤,有微微的痛麻,稍许片刻这感觉逐渐加剧,但是这才不到一刻,按太医吩咐,必须浸泡半个时辰以上,他真的小看了端阳草的厉害。
“唔”孩开始挣扎,喂药的目的就是想减少痛觉,能让拔毒的过程容易些,虽然不曾醒来。身体还是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来,像是被梦魇困住一样,醒不过来,却想要挣脱,禁锢腰身的手臂加大力量,小孩不知,只能下意识的用力挣扎,扭动着,伏在两侧的手臂抓住一切可以接触的东西。
“乖,你要乖。”重晏只能抱紧他,一遍遍在耳边哄着,明知道他什么也听不见,但还是心疼的要命,上天何其不公,给了你生命,却给你孱弱的躯体,我知道一切都很难,为了我,你要挺过去。
但厉焉不知,他浑身通红,如烈火灼伤般,重晏一时不察被他挣脱了一只手臂出来,厉焉用手向自己脖颈狠狠抓去,瞬间,洁白的颈子出现几道血痕。
“不要,不要,走开。”似乎有东西在撕咬他,他要把它们赶走。重晏按压住他,重新将他抱在怀里,固定了他的手臂。
“重晏、重晏”厉焉哭喊的声音猫一样弱小,多日不食之后,厉焉的身体迅速虚弱下去,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但端阳草接触肌肤渐渐变得炙热难耐,连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何况这个无丝毫抵抗力的小孩,清醒时懂掩饰,不知时候最真实。
这个最恨的仇人,睡梦中却还是自己最依赖的人,厉焉呼喊着他,呼唤着这个能拯救自己的名字。
呼喊声越来越弱,渐渐无声,身体渐渐软伏下去,颈侧鼻息轻浅,小孩已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