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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拔得头筹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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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欧辰离开高二（四）班的第二周，金灿“放课后集训”的强度突然升了级。
三位转学生像是要把毕生所学都倾泻出来，以魔鬼般的方式在这一周内灌输给她。
巢宁宁火力全开。
“别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
她用红笔敲着一张试卷，语气不容置喙。
“先把这几个核心反应方程式背熟，掌握它们的变形应用，考试至少能拿80%的分数。剩下的20%，是拉开差距的地方，我们最后再攻克。”
她语气霸道，像极了要求严格的那一类老师。
周雨则开始把“题海战术”推向极致。
几摞试卷、错题本、模拟卷、真题合集铺满桌面，她似乎想在有限时间里，帮金灿完成一场知识清扫。
“掐时间，做完。”她冷声下令。
时言汐也不再只是“快乐教育”，而开始加压了。
她要求金灿每日一篇二十分钟“小猫钓鱼”题型，三十分阅读理解，外加语文和英语的作文素材背诵任务。
金灿的大脑在高压下被反复重塑，连每晚梦里的剧情都是自己被困在了元素王国，只有配平了化学方程式才能逃脱。
痛苦，不过行之有效。
严格的时间与高强度题量，硬生生把金灿的应试能力打磨得闪亮。
趁着林小小去洗手间，金灿弱弱询问三人，发生了什么情况才导致了本周学习强度突然变了样。
“通过期中考试试炼的可能性太低。”周雨拿手抵着下巴，低声说道。
“葛欧辰的好感度甚至还降了，枉我天天起大早在路上堵他，小兔崽子！”时言汐大肆抱怨。
“把心收回来，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巢宁宁似乎真的被严苛老教师夺了魂。
金灿满脸写着问号，可是三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冰火两重天的训练下，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胎换骨。
叮——！
【宿主已升级：LV4】
她现在已经从学渣预备役毕业，成为了“努力型选手”！
【努力型选手：成绩不算顶尖，但态度认真，靠努力维持着中游水平。】
弹幕沸腾：【噢噢，科普君归来！】
而三位教练在操练金灿的同时，似乎也并未忘记她们真正的目标：正在备赛的葛欧辰。
她们对葛欧辰的帮助方式也升级了，简直是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疯狂极了，一点空隙都不给人留。
巢宁宁依旧是一如既往地下课一有空就拦住葛欧辰。每次她们五人结束学习、准备解散时，她也不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而是径直去找葛欧辰。
两人总是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气氛看起来格外热烈。
时言汐拿出更多题目和材料，贴满了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注解条，悄悄塞给葛欧辰。
有时候金灿早上去学校，还能在葛欧辰家楼下撞见她，真是……没谁了。
周雨话不多，行动最为直接。
她早就不只是送早餐那么简单了，而是彻底摸清了葛欧辰的作息规律，每天准点安排营养均衡、专注补脑的“竞赛特供餐”。
说到底，就是比学校食堂的香太多了。
有时候甚至还有一杯奶茶，杯身贴着匿名留言：“考的全会。”
……三人顺便跟他说了下金灿最近的复习情况。
【怎么跟总助给总裁汇报工作和安排行政似的，哈哈。】
【葛欧辰你小子，吃得真好！】
不光有弹幕播报，新升级的LV4系统也会对她们的行为进行逐一提示。
叮——！
【检测到角色‘巢宁宁’向目标对象发动‘学术支援’技能，威胁指数：★★★★★】
【检测到角色‘时言汐’向目标对象发动‘后勤保障’技能，威胁指数：★★★★★】
【检测到角色‘周雨’向目标对象发动‘爱心投喂’技能，威胁指数：★★★★★】
真棒呢！是全五星的威胁指数！
说真的，金灿听着那一连串提示音，竟然有点佩服她们三人的坚持不懈。
葛欧辰你小子，简直是被众星捧月！
她也想享受这种VIP级照顾啊！
不过，金灿盯着系统面板上的提升，心里也像打翻了整坛山西老陈醋，酸得都快冒烟了。
你们三个，嘴上说着帮我补习，实际上心思全在狗哥那儿！
一个个都抢着去给葛欧辰献殷勤！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吧！
“你们尽管去刷好感度，我爱学习！我要学习！”
金灿嘴上依旧强硬，心里却酸得不行。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嫉妒葛欧辰的待遇太好，还是有种“铁哥们”被人抢走的失落感，又或者是觉得是那三人冷落了自己。
或许，这些情绪她都有一点。
偏偏这股情绪，竟成了她刷题的燃料，劲头比以往更猛了。
周六的晚上，金灿刚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计划，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床上，盘算着明天继续着“早起晚睡”24小时计划，用技能再背一些作文模板素材和两篇文言文。
葛欧辰的语音电话，出人意料地弹了出来。
金灿的心猛地一跳，划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阵似乎有些压抑的、浅浅的呼吸声。
“狗哥？怎么了？”金灿有些担心，明天就要去竞赛了，他这个点打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金灿。”
终于，少年清冷的嗓音响起，但不知是不是金灿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声音里，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委屈？和那么一点点的……软糯？
“嗯，我在。”
“集训队的老师今天给我们做了最后一次模拟考，我没做好。”
葛欧辰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的小狗。
“最后一道大题，我想了一种思路，但算出来是错的。看了答案解析，发现它用了另一种更巧妙的方法。”
啊——？
金灿愣住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无所不能、永远云淡风轻的葛欧辰吗？
他居然会因为一道题解错了，主动打电话过来诉苦？
不过，你和我抱怨，我也听不懂呀，手动摊手+笑哭表情。
【警报！警报！目标对象正在对宿主使用技能“装可怜”！ 该技能极其罕见，三百六十五个时空中仅此一例！请宿主提高防御，谨慎应对！】
额……
装个der啊！金灿要是也能享受他狗哥那待遇，分分钟在校园里横着走！
“哦？”
金灿故意用一种懒洋洋的、酸溜溜的语气说：“一道题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可是我们年级的大学神，偶尔失手一次也正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
金灿仿佛能想象到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继续“火上浇油”：
“再说了，你身边不是有那么多‘贤内助’吗？给你题目秘籍的、和你讨论火热的，还有一个天天给你投喂爱心餐的……她们没给你加油打气吗？”
每一句，都带着酸意。
“我没胡说吧，瞧人家对你多无微不至啊。”金灿的醋味儿已经快要溢出听筒了，讲着讲着甚至都破了音。
“你……”葛欧辰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恼意，“原来你都知道啊……”
什么都知道啊？
他真当自己是皇帝啊？
那她作为“正宫”的身份设定，是不是也该有点气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哼，那有了她们的祝福，你明天的竞赛，肯定是如虎添翼，马到成功呀。还用得着我这个小学渣的嘱咐吗？”
“晚安再见！”金灿准备挂断了。
“不是这样的！”葛欧辰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我得解释一下。”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些餐是你妈妈让你带给我的，直到昨天被同学揶揄，我才知道原来全都是周雨送的。”
“时言汐给了我很多错题集，内容非常有针对性，几乎全是我不擅长的方向。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了解得这么透彻。”
“巢宁宁悄悄和我聊了不少竞赛的内幕，从出题老师的背景到命题范围，再到近十年的趋势走向，细致得让我都惊了。说真的，连我们集训老师都没她清楚。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瞎说的，结果越听越觉得靠谱。聊天内容和竞赛题目关系不大，只是这些话题太敏感，我也不敢乱说，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但她们归她们，我只会打电话给你。”
短短一句，把金灿心里所有酸涩都抚平。
金灿鼻尖发酸，又忍不住笑。
“哼，那是因为你只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想的是：是噢，他遇到难题时，通电话的人是自己。
【女主真好哄！】
【青春的感觉嘛，真好啊！】
嘿嘿！金灿也觉得自己真好哄！
金灿心里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她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你别动，等我！”
说完，也不等葛欧辰反应，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冲到书桌前，拉开笔袋，从一堆笔里，翻出了那支陪伴她经历了三次数学无限流逆袭的黑色中性笔。
然后，她抓起一件外套，换上鞋，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
夜色微凉，金灿一路小跑，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觉得，有些话，有些祝福，必须当面说才够有分量。
葛欧辰家离她家不过几步之遥，两人住在临近的两栋楼里。
当金灿气喘吁吁地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按下门铃时，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开门的，正是葛欧辰。
他似乎洗完澡不久，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
看到门外的人，葛欧辰脸上瞬间写满了错愕。
“你……”
“给！”金灿不由分说，将手里的笔，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因为跑得太急，她声音里带着微微喘息，脸颊也微微发热，双眼紧紧注视着葛欧辰。
对方似乎害羞了，别开了视线，低头观察着手心里这支普普通通的笔，有些不解。
“这是……？”
“这是我的‘幸运神笔’！”
金灿语气天真，双颊泛着好看的红晕，眼睛也亮晶晶的，在夜色中仿佛淬了星光。
葛欧辰看回她，竟再也移不开目光。
“我之前就是拿这支笔通过了数学随堂考！现在，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
葛欧辰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
他望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只为送他一支笔而奔来的女孩，所有的烦躁与不安，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滚烫的情绪悄然替代。
“好。”他双手收紧，将那支笔牢牢握住，声音低沉，动作郑重。
“明天你们先去学校集合吗？”她问。
“嗯，老师带队，大巴统一送考场。”
“那——加油！”金灿看着他，似乎觉得语言有些苍白，便脑子一热，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
她学着少年漫画里，那些主角出征前最热血的仪式，对着葛欧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祝你……”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安静的楼道里：
“拔得头筹，凯旋而归！”
葛欧辰先是一愣，随即，他那一向清冷疏离，只会“王之蔑视”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极淡、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他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在空中，与她的拳头，轻轻地碰了一下。
叮——！
系统音在金灿的脑海中响起，但没有消息。
仿佛某种契约，在此刻间达成了。
“嗯。”葛欧辰应道。
“我是要成为数学王的男人。”
说完，俩人都笑了。
做完这一切，金灿的勇气仿佛也到此为止了，丢下一句“我回去了！”，便转身落荒而逃。
葛欧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没有动。
摊开手，那支笔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
“葛欧辰，谁啊？”客厅里传来葛妈妈好奇的声音。
葛欧辰回过神，关上门。
“金灿。”
“哎哟，是我的干女儿金灿宝宝呀？这都几点了，特地跑来就为给你送支竞赛用的笔？”
葛爸爸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脸上是“我懂的”调笑表情，说：“送你定情信物呐？”
葛妈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们这臭小子是长大了！这笔你可得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就是你们的传家宝呢！”
葛欧辰的脸“噌”的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他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的窘迫和羞赧，闷声道：“你们别乱说！”
说完，他便快步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父母的调笑声关在了门外。
他靠在门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也是一片滚烫。
他看着手里的笔，又想起刚才那个热血又可爱的碰拳，所有的赛前焦虑，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穷的斗志。
他走到书桌前，将那支笔小心翼翼地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重新拿起了那本写满了注解的、厚厚的竞赛题集。
得再看一遍！
为了这句“拔得头筹”，他得全力以赴才行。
而另一边，跑回家的金灿，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碰拳时，他拳头上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指节上。
她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能输给他！
在他为了竞赛而奋斗的时候，我也要变得更强才行！
她坐回书桌前，翻开了自己这几天的错题集，眼神里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学！
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把所有错题给我死磕下来！
这个夜晚，少年和少女因为一个傻气的约定、一支普通的笔、一个热血的碰拳，在各自的战场上，点燃了最炽烈的青春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