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闲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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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利安似乎在一夜之间忙碌起来了。
跟着斯库瓦罗离开刑讯室的时候，翼枝才意识到这点。他不常走这个地方，否则也不会发现不了这些。
翼枝怀里抱着玛蒙，一边紧跟着斯库瓦罗的步伐，一边左右观察附近匆忙走动的人员：“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斯佩尔比。”
斯库瓦罗头也不回地说：“没你的事，不要多问。”
翼枝听话地闭上了嘴巴，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三人一路沉默，斯库瓦罗将翼枝领到出口，临走前又说：“一个月之后会有你的一个任务，不需要杀人，到时候会把任务要求发给你。”
见翼枝点头示意明白，斯库瓦罗利落地转身离开。
玛蒙被他抱着，瞟着斯库瓦罗的背影，不由语气古怪道：“不再多问几句？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一直空闲着了，无论是老大，还是他们都没时间来找你麻烦。”
“这算是我的假期？”
玛蒙忍不住吐槽他：“那你岂不一直在假期！”
“好像也是。”翼枝嘀嘀咕咕，挨着玛蒙的脑袋，“我想出去找阿骸玩。他都来催我两次了，小犬和小千应该都很想我，还有隼人和碧洋琪。”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玛蒙觉得奇怪，“别说给我听。”
万一斯库瓦罗或者XANXUS询问他，他可不一定会保密。
翼枝还在继续说：“在还没来瓦利安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孩子？”
玛蒙刚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是翼枝的怪癖。他对年幼的人多加关注，最诡异的是，暗杀部队的首领和年轻干部们当然也在其中。
不过现在应该能够去掉一些滤镜了吧。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那就不用我陪着你了。”
玛蒙又从翼枝怀里跳出去，落地就消失不见，翼枝捞都来不及。
“玛蒙？”翼枝轻轻唤了几声，确认玛蒙不会再出现。
“真走了啊。”
翼枝也不再继续停留，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斯库瓦罗已经把拿走的剑放回了原位，仍然是经由专业人员保养过的。
他抚摸冰冷的剑身，感觉非常陌生，又移开手。
翼枝进了浴室洗漱，整理自己。
他没有立即启程，而是停留了几天观察暗杀部队里面的情况。
战斗小队的调离以及武备的安排计划异常紧密细致，分明是风雨欲来之势，显然他们的首领正在筹备什么。
翼枝心里揣着疑惑，时间不等人，他还是出发了。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有空是什么时候，万一老大还要折腾很久呢。
但此行并不如他想象的愉快，隼人家中的氛围与往日截然不同。姐弟俩没有再粘在一起，尽管碧洋琪想上前，可隼人眼眶红得不行，态度非常抗拒。
一个夜晚，城堡里既没有举办宴会也没有邀请客人，异常空寂，翼枝还是偷偷潜入的。他下意识环顾房间里的情况，却没有发现碧洋琪做的食物。
会挑起姐弟俩矛盾也只有它，但今天似乎是另外一种问题。
“小枝哥哥！”隼人再不是往常的那副有点小骄傲的态度，他直接仓皇扑到翼枝身上。
甚至都喊出来了“小枝哥哥”？！
翼枝受宠若惊，一时怔愣，却看见碧洋琪站在原地对他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和悲伤，眉头似颦非颦，看起来像是在苦笑。
“你们这是怎么了？”
翼枝回手搂住他，隼人立即大声道：“你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吗！”
他祈求地望着翼枝，碧绿色的眼里再一次盈满泪水。隼人使劲咬着嘴巴想克服不受控制的感觉，但声音仍然哽咽得含糊不清：“就在、在外面的路上，那条往我们家里的路上......呜，小枝......”
隼人的请求并没有说完，实际上他拉拽着翼枝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在说糊涂话。
这已经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即便再顺着外面的那条路走去，到达母亲坠落的山崖，他也不可能再找到她。
他只是不能再忍耐待在这座城堡里的感觉，不想看见父亲，也不想看见姐姐。
隼人想要看见的那个人却不会再出现了，也不会完成和他的约定。
“......你不是说你想把我带走吗？”他突然提出另一个问题。
翼枝当时分明说的是想把姐弟俩一起带出去玩。
这又不是路边无家可归可以随意捡走的小犬！
但此时看着隼人的脸，他根本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倒是关于隼人母亲的话语的信息量有点大。
翼枝忍不住又看了碧洋琪一眼，希望能从姐姐身上得到一点暗示。
碧洋琪居然真的指了指城堡的窗，表情还很认真。
如果隼人早一点说出这个想法，恐怕翼枝也不会加入瓦利安了。
翼枝只好抱起隼人，动作不免有些犹豫，隼人却马上把脑袋缩到他心口上，身体还有些发抖，湿漉漉的泪水开始不停往下掉，很快打湿了一片。
也将翼枝本就柔软的心轻而易举地击碎了。
碧洋琪对他做了个口型。
——去玩。
去哪里玩？玩什么？这种情况下还能去玩吗？
那只能散散心了。
翼枝毫无想法，又从房间里的皮凳上抽出一条毛毯，裹到隼人身上。
隼人抱住他的脖颈，小声催促：“快点走。”
隼人倔着脑袋，不愿也不敢回头看碧洋琪的脸色。
可如果他看上一眼，他就会发现姐姐同样委屈而难过的脸庞。
翼枝头皮发麻，解释了一句：“和我走会很冷的。”
“会冷......？”
隼人的脸又埋到毛毯上，用力擦去一大片泪花。
“唉。天上风很大，容易把人吹得着凉生病。”翼枝把他的小脸蛋抬起来，轻轻呼了口气，“不要蹭眼睛啊，已经越来越肿了，会更疼。”
隼人唔了一声，应当是听进去了。
翼枝走到窗边，对碧洋琪点点头。
“......你想走就走吧，隼人。”
此话一出，不仅翼枝抬脚的动作僵硬了，隼人也重新抬起头来。
翼枝点亮头顶的火焰光环，不等隼人看清楚碧洋琪的表情，他已经朝着窗外飞跃而去。
毛毯边角随深夜的冷风摆动，隼人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寒意，温暖的火焰带来感染到身体里的热度。好像他的眼泪也被很快蒸发干净。
不过几个眨眼，隼人已经只能看见城堡上窗口亮着的光，还有伫立在那的小身影。
“你真的决定好了？”
他们悬停在半空中，与碧洋琪的距离也变得暧昧不清，似乎能够立即回到那座城堡里，也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碧洋琪......”
“她在哭吧。”翼枝说。
“不。带我走，小枝哥哥。”隼人咬着牙，他又开始在发抖了，小小的身体努力往翼枝的怀里挤，像一只想要获取温暖的动物幼崽。
可当翼枝真的离开，他又不自觉趴在翼枝肩头远望那座城堡，泪水中模糊的影子与黯淡的灯光慢慢融为一体。
行程极度漫长，繁复多彩星辰与升起的银河也随手可摘，天地在隼人眼中呈现出奇异的弧形。
隼人并未感觉到寒冷，可他却感受到难言的孤寂。他看见翼枝的睫毛和面颊上都挂着寒霜，融化成水，又被迅风吹去。
他开始后知后觉感到恐惧，极力地抱住翼枝，又发出细小的抽噎声，然后感受翼枝对他的安抚，慢慢地拍他的脊背。
翼枝带着隼人落入一片山林中，还没有将瑟瑟发抖的隼人放下来，就从黑暗里拽出一个东西。
借着森冷的月光，隼人看见了一张血盆大口。
“哇啊啊！！”他吓得大叫，哭都忘记了，一瞬间隼人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鬼故事，第一个就是吸血鬼的故事。
小枝的头发好像也是血红色，隼人顿时有些头昏脑涨，他抖得更剧烈了，仰头看去，漂亮的发丝落在他眼前，他似乎还能正好看见翼枝张嘴说话时压在嘴唇上的一对白色虎牙。
“隼人，这是我的朋友小犬。”
“——这家伙是谁啊？！”被叫做小犬的孩子咋咋呼呼，两手两脚共用一起扑腾起来，原来不只是血盆大口，甚至脸上还有一片来自未知生物的鲜血。
这股味道十分刺激隼人的鼻子。
挣扎无果，城岛犬立即又大叫：“你怎么可以带人来我们这里！阿骸一定会生气的！你也不想看见阿骸发怒吧？！”
“这是人家姐姐托付给我的孩子。”翼枝尝试解释。
“你居然还有别的孩子？！”小犬眼睛瞪得更大，在夜色下亮得简直像是野兽的眼瞳，“这么快就找到其他目标了！你果然是骗子！”
“喂——犬！你在外面做什么！”柿本千种的呼唤声也从不远处传来。
“遭了！”城岛犬心虚极了，一看就知道他是出来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从脸上的血迹来看也确实如此。
他还没想好威胁的话，手电的光晃到他们面前。
柿本千种走到近处，城岛犬惊慌失措四处乱飞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是还有柿本千种没想到的人。
“小枝？阿骸说过你最近会来。”
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位是？”
“他姐姐托我照顾的孩子，叫隼人。”
隼人仍然埋头在翼枝的怀里，没有要见人的意思。
“？”城岛犬没反应过来，两脚落地已经足以令他惊喜。
柿本千种听得懂，他没多问也没多看，转身朝临时居住的地方走去。
“跟我来吧，阿骸在那里等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