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山鸟》废话输出机

7、百块中品灵石的桃木

　　那老者听到“一百中品灵石”的价格，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反而仔细地打量起闲空山来。
　　他的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要看清这看似普通的白衣青年到底有何依仗，敢为一段看似平凡的雷击木开出如此天价。
　　楼惊春在一旁屏住了呼吸。
　　一百块中品灵石！他这几天已经对灵石的兑换有了概念，一块中品灵石可换一百块下品灵石，这一百块中品灵石，便是一万下品灵石！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这截枯木头，难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道友似乎对此木颇为自信。”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不知可否告知，此木有何特异之处，值此高价？”
　　他这话问得客气，但显然，若闲空山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是有意戏弄了。
　　闲空山神色不变，甚至都懒得用手去指那桃木，只是淡淡道：“千年桃木，遭春雷贯顶三次而不死，木心深处蕴一丝寂灭生机。寻常人只道其雷气散尽，是块废料。但若以此木为引，辅以‘凝神花’、‘定魂草’，炼制‘安神定魄香’，于金丹修士突破元婴时的心魔劫，有奇效。”
　　他语速平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那老者闻言，眼中精光骤然一闪，脸上的从容终于被一丝震惊取代。
　　他再次看向那截焦黑的桃木，眼神已截然不同，充满了审视与热切。
　　“道友竟识得此木来历与用法？”老者的语气带上了几分郑重，“老夫乃青岩坊市‘百草堂’的执事，姓木。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姓闲。”闲空山报了个姓氏，便不再多言。
　　木执事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
　　一百中品灵石，即便对他这个百草堂执事而言，也绝非小数目。
　　但若这截桃木真如对方所言，是炼制“安神定魄香”的主药之一，那其价值就远非灵石所能衡量了。
　　元婴心魔劫，不知卡死了多少惊才绝艳的金丹修士，任何能增加渡劫几率的天材地宝，都是有价无市。
　　“好！”木执事不再犹豫，爽快地从腰间一个看似普通的布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块灵气氤氲、比下品灵石纯净耀眼十倍不止的中品灵石。
　　“此木，老夫要了。”
　　闲空山看也没看，袖袍一拂，便将玉盒收起，同时将那截雷击桃木推了过去。
　　交易完成，木执事小心地收好桃木，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对闲空山拱了拱手，态度比之前更加客气：“闲道友眼力非凡，令人佩服。不知道友可还有类似品质的药材？我百草堂愿以高价收购。或者，道友若对炼丹有兴趣，我百草堂也愿奉为上宾。”
　　闲空山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偶得之物，已售罄。炼丹之事，暂无兴趣。”
　　木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不好强求，只得道：“既如此，老夫便不打扰了。道友日后若再有珍品，或改变主意，可随时来百草堂寻我。”
　　说完，又客气地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直到木执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楼惊春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一万下品灵石！就这么轻易到手了？他看向闲空山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崇拜。
　　师尊不仅实力高深，这眼力和赚钱的本事，更是神乎其神！
　　“师……师尊，那桃木，真的那么珍贵？”
　　闲空山已收起了摊位，将那块旧布塞回袖中，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懒散：“物以稀为贵。对需要的人来说，便是无价之宝；对不需要的人，便是烧火棍。”他顿了顿，瞥了楼惊春一眼，“所以，让你多认药草，多看杂书，总没坏处。知识，便是灵石。”
　　楼惊春用力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师尊平日那些看似随意的教导，背后蕴含着怎样的价值。
　　“走了。”闲空山迈步朝坊市更深处走去，“既然有了灵石，便去给你置办些像样的行头。免得日后与人冲突，连件抵挡的法器都没有，丢为师的脸。”
　　楼惊春心中一暖，连忙跟上。师尊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事事都为他考虑周全。
　　闲空山并未去那些门面光鲜的大店铺，而是七拐八绕，走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巷子深处，有一间看起来十分古旧、门楣上挂着一块无字木牌的店铺。
　　推门而入，店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只有一个须发皆白、正打着瞌睡的老者趴在柜台上，对客人进来毫无反应。
　　与外面热闹的坊市相比，这里冷清得过分。
　　闲空山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走到柜台前，屈指敲了敲台面。
　　“笃笃笃。”
　　那瞌睡的老者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浑浊，嘟囔道：“要什么自己看，价格墙上写着，不还价。”
　　闲空山也不在意，目光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扫过——那里根本没什么价目表。
　　他直接开口道：“要一件木属性或水属性的初级法袍，一双‘神行靴’，一柄未开封的、能成长的本命剑胚。”
　　老者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些许，打量了一下闲空山，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楼惊春，慢吞吞地道：“法袍，五十中品灵石。神行靴，二十。剑胚……看你要什么样的。”
　　闲空山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花的是七十块下品灵石：“剑胚要能温养神魂，契合春木生发之意的。”
　　老者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弯腰在柜台下摸索了半天，取出三样东西，啪地放在柜台上。
　　一件是月白色的柔软长袍，触手温凉，隐隐有流水般的纹路；一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色布靴；还有一截约三尺长、婴儿手臂粗细的枯木，颜色暗沉，毫无灵气波动。
　　“ ‘流云袍’，一阶上品，自带清洁、避尘、小幅避水防火效果，受木水灵气滋养可自行修复。”
　　“ ‘百里靴’，一阶中品，灌注灵力可日行三百里不费劲。”
　　“ ‘养魂木’边角料做的剑胚，内涵一缕先天乙木之气，能否唤醒，看你徒弟的造化。共一百中品灵石，不二价。”
　　闲空山拿起那截枯木，指尖轻轻拂过，感受着其中那丝微不可查的生机，点了点头：“可。”
　　他爽快地付了七十块中品灵石，将那截枯木剑胚递给楼惊春：“滴血上去，以心神感应，尝试将你的灵力注入其中。”
　　楼惊春依言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枯木上。
　　鲜血瞬间被吸收，那截枯木轻轻一颤，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叶脉般的淡金色纹路。他尝试着将体内那缕带着春意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剑鸣在他脑海中响起！
　　那截枯木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他的灵力，表面的淡金色纹路逐渐亮起，一股温和而充满生机的气息从枯木中散发出来，与他体内的春木灵体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与此同时，远在坊市另一端的百草堂静室内，刚刚完成交易、正小心翼翼准备处理那截雷击桃木的木执事，猛地抬起头，望向无名小店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惊疑。
　　“好精纯的乙木灵气……还有一股……似乎是……养魂木的气息？这坊市中，何时来了这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