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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砰!破罐破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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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安军没现世的时候,世家和皇帝之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合作。
当然,世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彼此之间也有利益争端,但三方总归是坐在棋盘旁。
然而随着镇安军、随龙军的出现,以及后续的变制,彻底搅乱了这盘棋。
世家意识到他们要被逐出角逐场,于是加强勾连,貌似再无芥蒂。
但回归的王家,和方家联姻,让他们对方家起了怀疑,也隐隐对这个脆弱的联盟生出一丝不自信。
“方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杜可容的询问,方劲松也一脸烦躁,“我哪里知道?皇帝无缘无故地晋爵也就算了,如今又赐婚,我也烦呐!”
他长叹道:“这不是又回到了先帝那时候了吗?”
杜可容冷笑道:“先帝不会选个无能的人继位,那些个王爷没一个是慵懦的。只是这位皇上不显山不露水地拿下先帝的信任,实在是摸不透他。”
他缓缓摇着头评价皇帝,“笑面虎一般,可能会比先帝还要狠!”
不是可能,他就是。
他现在只希望方家能让皇帝满意,以求得全族性命。
方劲松言道:“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至于王家,要不要把他拉上来?”
杜可容沉吟片刻,“未尝不可!我们的利益终究是一致的,必须趁现在压住皇上的势头!”
他眼中掠过狠意,“眼下皇帝还弱,那些墙头草和投降派还在观望,不能给他们机会投机取巧。朝堂离了我们就无法运转,他就算把两军搬到京城也无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朝堂中一定会有人为了权势富贵投靠皇帝,必须在皇上动作之前掌控朝堂!
“相爷所言甚是。”方劲松说道:“宫里的太后娘娘也会帮我们。”
杜可容露出些许笑意道:“如此,国公爷,咱们便筹谋准备选秀吧,尤其是皇后人选!”
方劲松坐正身体,“皇后?相爷可有人选?”
这话问的,杜可容反问他,“我们能掌控皇后人选吗?我们要让皇上选!”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左不过就这几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能是谁!”
“嗯!”
转眼过去一个月,以杜可容为首的世家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毫无动作。
除了偶尔传召萧将军,就是商议政事,竟然再没有私下见过其他人。
他安静得让人心慌。
李连暄正在看书的时候,王廷敬前来求见。
“皇上,已经查出来了。”王廷敬从袖里取出一本奏折恭敬地献上,“这是方尚书的奏报。”
眼下的情况是,方劲松通过方小姐将消息传给王衡,王衡再把消息给他,他再给皇上。
这个位置让王廷敬如坐针毡。
他拒绝了世家拉拢,他们虽然不敢针对他怕激怒皇帝,但也孤立他。
方家莽足了劲给皇帝干活,王家在其中的作用太小了,随时可以被舍弃。
他们家族离开京城太久,实在没有什么势力,为之奈何。
李连暄看过后,计上心头,“你们先停下所有动作,好好准备你们两家的婚事吧。剩下的,不用管了。”
“臣遵旨!”
“退下吧。”王廷敬离开后,李连暄让罗石传萧映山进宫。
萧映山步履轻快地进殿参见,“臣参见皇上!”
“来!”李连暄冲他勾手,谁知他竟然得寸进尺向他伸手,“啪!”
挨了一巴掌的萧映山收起心思,乖巧地坐在脚踏上,“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李连暄俯身,低声告诉他自己的计划,随后把那封奏折给他,“这件事交给你办了。要有耐心,循序渐进,不要着急。”
“臣明白。”萧映山将奏折好好地收进袖中,抬眼时眼眸微亮,暗示道:“皇上,臣办完这件事有奖赏吗?”
李连暄看像讨要骨头的小黄,捏着他的下巴说道:“没有。但要办砸了,朕会罚你!”
萧映山低头在他手上落下一吻,低声抱怨道:“皇上真无情。”
他手上龙戒的眼睛幽幽地凝视着他,冰冷的宝石泛着暗光。
想起朝臣请奏的事,萧映山苦涩地问道:“皇上,大臣建议选秀的声音越来越高。您打算怎么办?”
李连暄抽回收说道:“选!再几次朕就会下旨选秀,至于皇后......”
他眼中划过一丝薄凉,“朕暂时不会立。”
皇后人选,于政于情,他不想随便定下。
萧映山忍不住攥紧他的衣袖,哀求道:“皇上,能不选吗?”
李连暄的眼神瞬间冰冷,可在触及他的目光时,斥责声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抬手揉向他的头顶,“吃醋了?
朕是皇帝,怎么能虚置六宫。这样,选秀那天,朕给你选个好姑娘赐婚,怎么样?”
他不想要!
也不想皇上要。
萧映山无法想象他和别人亲密的样子,更无法忍受皇上把他推出去,他的指节微微发白,“皇上,我们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人插入你我之间呢?”
李连暄耐着性子说服他,“因为你是萧家嫡宗唯一的后代,朕也要传承李氏江山。再说了,男子三妻六妾乃是平常。难道你日后不娶了?放心,朕绝不会要求你为朕守身!”
萧映山神色痛苦哀戚,眼神却分外固执倔强。
李连暄心下一沉,手握两块兵符的人对他痴情,可以。但容不下别人,那就要出事了。
怎么早先没发现这家伙的心思?
为了稳住萧映山,李连暄将他拉进怀里抱着,“我让你接触镇安军的将军,怎么样了?”
萧映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时怔住,“皇上放心。除了徐洋,其他人都是忠于皇帝的。”
“哦?你是怎么判断的?”李连暄循循善诱地问道。
“军中士卒,一心为皇上效忠的很少。大多数人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报效朝廷是为了得到回报。”萧映山抓住一直拨弄他手指的手,“我确定他们大多是这种心态,如果出现心怀不轨的人,他们会选择最有前途的路。”
“嗯!”李连暄深以为然,“这大齐没有人比朕给的更多了。”
他拍了拍萧映山的脊背,“做得好!”
萧映山双手捧住他的脸,定定地看了好久,哑声说道:“皇上,我们长相厮守,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想你和别人......”
李连暄拉下他的手,笑道:“你要大方些,别这么小心眼。朕都不介意你娶妻生子,嗯?”
萧映山心里刺痛难忍,“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他能接受,皇上是不爱他吗?
“皇上,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李连暄在他脸侧落下一吻,“不然朕怎么会对你用这么多心思。”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萧映山心里是不信的。如果喜欢,他怎么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归属他人呢,“为什么?”
李连暄沉默片刻,只道:“你很好!”
他不会说出真正的缘由。
虽然这样做他的人会脏掉,但他作为皇帝,必须割舍对他人的依恋。
“既然镇安军安稳,你便将两军兵符送来吧。”至此,李连暄露出他真正的意图,“朕已经安然接位,你坐镇京师,劳苦功高。日后,朕赐你公爵之位!”
说罢,拍拍他的手背,“好了,出宫办事去吧。”
“嗯!”
萧映山心神恍惚地出了御书房,站在阶下,回望巍峨宫阙,心乱如麻。
他一回家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质问画中人,“你为何这么狠心?”
他苦叹一声,从秘匣中取出两块虎符。
月光落在金符上,流转的光泽映照在萧映山眼底。
看着这两块虎符,他僵硬的心火起来。萧映山握紧兵符,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疯喜色狂地蔓延,“皇上呐......”
次日清晨,萧映山带着虎符来到御书房,他还带着一丝奢望。
“皇上,可以屏退左右吗?”
李连暄停笔抬眸看向他,来人虽然笑意温润,但隐约有些不同寻常,“都退下!”
他放下笔放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问道:“怎么了?”
“皇上,臣将兵符还给您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李连暄哑然失笑,“你从前没有虎符的时候,不也在朕身边吗?”
“是啊!”萧映山笑意愈深,眼神幽暗,“可是皇上,您要抛弃我。”
李连暄心里一惊,面上一脸疼惜。他起身走到御案前抚上他的脸庞,“怎么会?照野这样说,真是让朕伤心。”
萧映山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殿下,我们那般亲密,一旦别人碰了我,皇上还会再用吗?”
李连暄抽回手,转身落寞道:“朕也不想,但是照野,你我都是男子。朕又是皇帝,这天下朕想坐稳,就不能犯一点错误。”
决然道:“罢了,你不想,朕不强迫你。”
他伸手索要,“兵符还给朕吧。”
萧映山却上前握住这只手,单膝跪下,力度大到不再让他能挣脱,“我不给你了!”
他猛地抬眸,捕捉到李连暄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萧映山瞬间感觉有冰锥刺穿心脏,但随之而来的是破罐破摔后自由奔腾的炽热,他再也不用隐忍,“殿下,你的喜欢很有限,所以你对我的欲望才那么少。可是殿下,我不是。
是你闯进我的房间,把我拖入这个世界变成你的人,你怎么能......”
萧映山很委屈,“你怎么能再抛弃我?
我不许你有皇后妃子,不许你抛弃我,更不许你把我赐给别人。”
李连暄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掠过无数念头——下狱、抄家、夺符......
不行!
这无异于自断臂膀,让那些野心臣子得利。
安抚、哄骗、许以重利?
不行!
他是在要他的爱吗?分明是在孤立他,意图夺位。
可恶,他那么信任他,他却如此背叛!
手腕传来疼痛,李连暄蹙眉,强压所有情绪,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萧映山,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