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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是我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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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看着少年下床去穿衣服，白雪一样的背上几道鲜红的抓痕，老脸一红，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人家毕竟才十七八岁，嫩得能掐出水来，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敖丙开口叫住了他，“小子，你倒是还有几分机灵，力气也不错。”
她费劲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浑身疼得倒吸冷气，“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带你学点真东西。”
李哪吒穿衣服的手停住了，“三姑奶奶这是……？”
“你呆在后院太屈才了，小鸟是关不住的，总要飞出去。”敖丙一语双关，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明天带你去见见世面。”
敖丙说到做到，第二天李哪吒就被她拉着出了门，看着她拎着烟斗去验货，查账，冷着脸骂办错事的伙计是畜生，一天下来走了四五个盘口，李哪吒跟得都累，敖丙竟然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她吸了一口烟，往李哪吒脸上吐，微微一笑，“累了？那你先回去，替我下碗面去。”
说是累了，也没有到一定要去休息的地步，况且敖丙做事干净利落，抛开对于她的偏见来看，李哪吒觉得还是很对他脾气的——比起来杨戬，他更加欣赏敖丙。
“不用，我还能走，您还没说累呢，我们年轻的怎么敢说累呢？”他这话多少带了点阴阳怪气，不知道敖丙有没有听出来，总之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正好，今天晚上有个局儿，带你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她这么说着，把烟斗递给李哪吒，“帮我拿着。”李哪吒接过那油光锃亮的烟斗，只见她把簪子拔了，叼着根发绳开始编头发，她做这事明显没有验货来得熟练，毛毛躁躁的，三两下把头发束起来，也还是乱糟糟的，好些碎发没束好，李哪吒有一种冲动叫住她说我来吧，但是敖丙已经拿回烟斗转头走了，李哪吒顿了顿，闭嘴追了上去。
这种场合李哪吒见的不算少，一道菜一道菜上来也没有人动筷子，相互恭维一番，然后就开始敬，酒，有人注意到他，他感觉到视线心说不好，往敖丙身边靠了靠，却还是被点名了，“这位小兄弟生的好标志，是三姐的人吧？三姐果然好眼光！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李哪吒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酒杯，却被敖丙一把拦下，“嗨，您说笑了，我也是见他生得好才带着当个玩意的，不怕您笑话，才十八。”
她用烟斗敲敲李哪吒的肩膀，“诺，还嫩着呢！我可不敢叫他喝酒，还是我陪您吧！”
李哪吒瞪大眼睛，心说我是十八又不是八岁，李靖都没有这样替他挡酒的啊？然而敖丙已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冲那人点了点头，那人鼓掌大笑，“三姑奶奶海量！”
不知道是不是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一顿饭好像所有人都在和敖丙敬酒，敖丙一一应下，陪，酒的姑娘给她舔了第三次酒的时候都忍不住捂嘴笑说三姑奶奶这也喝太多了，还是休息休息吧，敖丙一挥手，说这才哪到哪，老娘一个人能喝两斤白的！
她的脸没红起来，反而更加苍白了，李哪吒默不作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三姑奶奶……”
“别管我，你自己吃自己的。”敖丙一把搂过他，很亲昵地拍拍他肩膀，给他碗里填了好多菜，“别和我们似的，诺，还有什么喜欢的？”
“三姑奶奶偏心，光给这漂亮的夹菜，我们怎么没有啊？”不知道谁起哄了一句，满桌都是笑，敖丙骂了一句“滚”，把李哪吒又搂紧些，“别开孩子玩笑，我是真心把他当儿子疼，这孩子聪明，说不准儿能接我的班。”
可真是得了吧，你把我当儿子，那昨天晚上你和儿子上的床？李哪吒被她搂得难受，又当着人的面不好拒绝，只能傻笑一声，“谢谢三姑奶奶抬爱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敖丙的反击，针对他那句“年轻的还没说累”，敖丙提醒他就是再嫌弃老娘你也给我认清了，现在你是老娘的人，一时间不气反笑——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要不是她是敖家的，他会很欣赏她的。
酒席散场了，敖丙最后一个走，陪酒姑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靠在椅子上问，“今天有人欺负你没有？”
“上回三姑奶奶都替我出了头，哪里有人敢欺负我呀？”那姑娘娇笑一声，给敖丙倒一杯茶，“姑奶奶喝点这个，晚上可是又被灌了不少吧？”
“没多少，习惯了。”敖丙似乎有些累了，疲惫地闭了闭眼，把脑袋靠在了李哪吒肩膀上，狠狠吸了口烟，“回去吃点面，这菜太油了。”李哪吒被她靠着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又怕动了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乖巧，敖丙倒是见好就收，过一会就抬起脑袋，“走，回去了。你今天晚上还睡我房里。”
李哪吒打心眼里面不情愿，和出门办事是一回事，和敖丙做那种事情是另一回事，他没有特殊癖好，他喜欢的姑娘就是聪明漂亮的，就是比他大点……也不能大他那么多岁数啊。
然而敖丙发话，他暂时还不能拒绝，只能憋憋屈屈地跟着她回了房子，坐在敖丙的床上抬眼看了看她，“三姑奶奶要来么？”
“来什么？”敖丙正在脱衣服，闻言反应过来，耳朵尖一红，“今天太累了，不来了。你去给我下碗面来，我胃不舒服。”
李哪吒听说不是要和他上，床，松了口气，蹦蹦跳跳就去了后厨，他在家信奉君子远庖厨，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特意问了看门的老金才把火生起来，他很自信地认为煮一碗面并不是难事，总不会比和敖丙亲热还难，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以后把面碗端了回去，很骄傲地放在梳妆台上，“三姑奶奶尝尝？”
敖丙洗完澡披着头发坐过来，或许是因为疲惫，或许是因为不设防，灯光下看不冷着脸的她多了几分温柔，“哟，不错嘛，有两把刷子。”
她夹起来一筷子面放进嘴里，李哪吒万分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我是第一次做，合不合你胃口？”
敖丙沉默片刻，扯出来一个笑脸，“第一次啊，不错，果然是老娘看中的人，聪明。你去洗澡吧，明天还早起呢。”
李哪吒走后敖丙看着那碗面，咬了咬呀，端起来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想，虽然难吃，胜在是个第一。
一连跟了敖丙办事半个月，李哪吒也能上手一些帮派里面的活计了，敖丙见他学得快，很是欣慰，又说他年纪还小，放他一天假让他出去玩玩。
李哪吒得了令，就说自己去街上逛逛，确定了后面没人跟着他，一头扎进了杨戬开来掩人耳目的医馆，绕进后院去一屁股坐在打着算盘的的杨戬面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可算是让小爷出门了，快要憋死我了。”
杨戬给他添茶，闻言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李三少爷倒是如鱼得水啊？敖丙那边呆得不错？”
“什么叫呆得不错？”李哪吒气极，“你叫黄天化和我换换，我要去打架，我才不要天天陪着敖丙那个老女人。”
“你传回来的信不是说她人不错嘛？”杨戬漫不经心，“而且她就喜欢你这样的，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的？”
李哪吒卡了壳。他是这么写的，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敖丙对他的关爱他就很难写下不好的字句。
李哪吒虽然觉得李靖虽然千万般不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对殷夫人是没有话说的。也是因为这样，殷夫人嫁到李家那么多年，生了三个孩子，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即使到了李哪吒都成年了，她还是和刚嫁过来的时候一样天真无邪。
说来好笑，李哪吒第一次感受到传统意义上的母亲的爱其实是从敖丙那边。
殷夫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她甚至会六神无主地看着李哪吒问吒儿啊这可怎么办，李靖对于三个儿子的教育也是，你们是男孩子，你们要保护妈妈，不能让她难过。
但是敖丙遇到事情只会皱一皱眉，要是很棘手，她就会大声骂脏话，但是她绝对不会问李哪吒怎么办，她也不会向其他人求助，她只会强迫自己马上拿出来主意，不管什么主意，也要先有个主意，先顶上来再说！
她面对自己的事情是这样，面对其他人的事情也是这样，手底下人有什么事情了，她都会大包大揽了。等年纪大了些许，新来的伙计都要叫她一声大姐，老伙计还会看见三姑奶奶青涩无措的时候，后来的都是一色儿的觉得她厉害崇拜她，李哪吒自然也是被她当小孩儿宠着护着的一员。
李哪吒想起来有伙计冲他指指点点说，我们三姑奶奶怎么喜欢上这种小白脸的时候，敖丙会一把把他拉到怀里，然后抬起眼睛瞪对方，“谁要你指指点点？你又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老娘喜欢什么人还要你选一下妃？滚蛋吧！”
要是还要唧唧歪歪，敖丙就会一脚踹过去，然后拍拍李哪吒肩膀说没事，老娘就觉得你很好嘛，小伙儿多精神！别听他们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李哪吒其实不太在乎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反正这些人也没和他打过架，多少是有些以貌取人了，但是他被敖丙搂在怀里，尤其是一把按到怀里的时候，会有一些诡异的想法不合时宜的冒出来。
敖丙身上没有殷夫人身上的好闻的熏香味，也没有那些女学生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敖丙哪里有那么风雅？她身上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烟草味，很辛辣刺激，李哪吒被她搂在怀里的时候会忍不住翻白眼，恨不得立马就去把她烟斗折了。
如果敖丙要带他见更加大的世面，难免会有些见血的场景。其实敖丙已经很护着他不让他看见太血腥的了，但是她还是怕小少年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一遇到见血的时候敖丙下意识就会把李哪吒按在胸前，说没事，有姑奶奶在没人伤得了你啊，李哪吒当时真的想骂一句离我远点啊！我不怕这个！
我怕的是你这个老女人！又老又丑又凶！我不想和你那么近！他几乎是无能狂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反应这么大，他只是下意识厌恶呆在敖丙怀抱里面。
“哦，你的意思是你就只是在心里骂她，但是你没有一次拒绝过她抱你？”杨戬低着头打着算盘，语气冷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要喜欢这种你自己上，别造谣我！”李哪吒又气又急，一双丹凤眼狠狠盯着杨戬，脑子里却面又控制不住地冒出来敖丙前，胸的柔软顶着他脸的触感，漂亮的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她，她虽然人不差，但是她都那么大了，我才不要和她有什么呢。”
“那你当她是你什么？”杨戬抬起头看着李哪吒，李哪吒眨巴眨巴眼睛，敖丙对他像是老嫂子疼爱小侄子一样宠着护着，于是他忽然福至心灵。
“我当她是我妈。”他说着，理智气壮，“她当我长辈还好，当我老婆，那不是开玩笑嘛？”
杨戬：“……你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