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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爱的不是你 ...

  •   工农联盟“暗杀”计划顺利展开。

      富贵哥的车半路爆胎,步行途中脚被粗长的钉子扎伤,脱鞋查看伤势时还让一言不发只揍人的“土匪们”麻袋套头,轮番上阵狠狠蹂躏一顿。
      他现在减肥成功,体脂太低,抗暴能力大幅下降,在“土匪们”团结一致的针对中只能哭爹喊娘地求饶,最后重伤昏厥,又住进了医院。

      其中最重的伤是由克拉用石头一下一下砸出来的。
      可以说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恶有恶报。

      众人惊讶过后便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处理干净现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吴小卷心情舒畅,托保安大哥叮嘱克拉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在家好好休养,下一步该怎么办,等身体恢复了再从长计议。
      随后在村霸的软磨硬泡下,吴小卷应他的要求,当起情感大师,为他出谋划策,缓和一下他与白窦桦的关系。

      村霸:“小竹竿,惹他生气又和好这事,你应该有经验,你平时是怎么做的?”

      吴小卷:这话有点伤人了,大牛。
      她想,我也没有很频繁地惹白窦桦生气好不好。

      再说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白窦桦脾气那么怪,要不是她心胸开阔,大女人不和小男人一般见识,两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磕绊而分道扬镳不相往来也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讲道理,最近白窦桦好像是有变得好相处一点,终于学会软下姿态,和身为好闺蜜的她和谐共处了。
      值得表扬。

      “你要不——”
      吴小卷此时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抽出枕头底下的铁皮盒子,打开,没将自己以前是怎么惹白窦桦生气又怎么同他和好的具体细节告诉村霸,只低头往草环里面插小花,边插边给村霸提建议:“——要不就干脆趁这个机会表白好了。”

      “啊?”村霸看不见吴小卷的表情,就蹲下马步企图去找她的脸寻求希望,扭捏道,“会不会太快了?”

      “太快了吗?”吴小卷沉吟。
      她说:“那你就等他自己消气消到把以前的旧账都想起来,决定和你恩断义绝的时候,再跪着求他留下来。”

      吴小卷小嘴可以舔蜜,也可以淬毒,关键时刻给出的假设充满悲观主义色彩,用来刺激村霸再合适不过。

      “或者等到他八十大寿牙齿都掉光了没法生气煞风景的时候,再给他个惊喜吧。”

      村霸一听就急了,姿势激动地从蹲马步变成瘫坐在地。
      他说:“那都太晚了!”

      “不就得了。在我们那里,感情这事,讲究排他性,分先来后到,宜早不宜迟——”吴小卷抬头,嫌弃地瞪他一眼,“起来!能不能讲点卫生。”

      村霸站起来,踌躇满志地握拳:“你说得对,宜早不宜迟,趁着他对我还有想法。”
      谁知短短一秒钟之后,他又新生顾虑:“那你说,我要不要先跟我奶通个气呀?万一我奶不同意呢?”

      吴小卷:“……”
      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先把柜给出了,大牛同志还真是未雨绸缪杞人忧天不走寻常路。

      拿起一朵小红花,吴小卷委婉地表示:“暂时不要吧。老人家一般思想比较传统,对有些不符合既有观念的事物接受程度很难说,万一她不同意,你说了也没用,反倒引起矛盾,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得多尴尬啊。”

      说轻了,据吴小卷多年来看电视剧的经验,尴尬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种惊涛骇浪。
      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还差不多。

      村霸觉得有道理,他琢磨片刻,像是琢磨透了,抢走吴小卷手里的花,说借一借,便兴奋地转身夺门而出。

      吴小卷想护住自己的花,手肘一抬,做格挡动作,大声喝道:“诶!”

      但晚了一步,手里空空如也。

      门口只剩村霸的残影。

      她懊恼地将手拍到床面上,低头,捏起一朵新的小花,继续往草环里插。

      手一抖,插歪了。

      吴小卷定定看着草环。

      三秒过后,麻溜下床,穿上鞋,提起一袋瓜子,出了屋,追在村霸屁股后头飞奔而去。

      ……

      太阳当空照,农活把人邀。

      最近几天天气都不错。
      白窦桦站在田里头,正在松土。

      他扛着锄头,听见有人脚步匆忙在靠近,便直起泛着微微酸胀的腰。

      眨眼的功夫,白窦桦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村霸已经横冲直撞地绕到了他面前。

      白窦桦反手撑着后腰,有些防备的目光直直扫向跟前这人。
      他看到村霸皮糙肉厚的大手里捏着一株小花,正往自己面前递。

      村霸边递花边呼哧呼哧喘粗气。

      白窦桦退后一步,让两人距离产生美,问:“干什么?”
      村霸:“送给你。”

      白窦桦:“不要。”

      “哎呀!你别不要。”村霸挠挠头,往前进一步,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要道歉,便把打好的草稿一股脑念出来,“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说你是瘦弱葱苗、侮辱你穿衣品味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肚子里没墨水,脑子里缺根筋,嘴上更是没把门,有时候说话难听,但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白窦桦又退后两步:“不重要。”

      “……”村霸急得脑门上都是汗,伸长手,强硬地把白窦桦收在背后的手拉出来,将花塞到他手里,“怎么不重要?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今天才第一次给你送花,你别看这花个头小,但它代表了我的歉意,还有——”

      “——还有爱意。”村霸自觉已经做好了铺垫,可以上重头戏了。
      他直截了当又不失真诚地告诉白窦桦:“其实我对你也有意思,我想和你试试。”

      白窦桦挑眉。

      “也?”

      他把村霸送的花捏在两根手指间,抬臂抹去额上因日晒和腰酸生出的汗,也不装傻,非常顺滑且坦然地拒绝道:“试不了,我对你没意思。”

      小花被捏得从中间折断,低下了头。

      “……”
      “……”

      村霸眉头紧锁,下意识再次往前挪步:“别说气话。”
      他舌头打结,言语混乱:“你,我,不是,是你,明明是你自己以前跟我说的,说每天都超级爱我,我……”

      此时刚跑到田坎上,正找了个“观众席”落座的吴小卷嗑起瓜子,没有灵魂和感情地生硬感叹:“哇。”
      她像是一个电视新闻频道里的记者,客观陈述自己看到的画面:“贴到一起了。”

      嘴里的瓜子不怎么香,但是看热闹不能不吃瓜子,吴小卷卸下记者的皮,内心五味杂陈。
      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这个“第三者”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应该功成身退的吴小卷嗑了几粒瓜子,提起装瓜子的口袋,往前挪挪。
      座位太远了,她听不见声儿。

      虽然这热闹也不是非凑不可吧——
      吴小卷移好座位,正对着村霸,边听两人说话边朝村霸露出鼓励的笑容。
      ——但是有些事不是她能忍住不听不看的,比如自己从头参与但还没看到结尾的八卦。

      村霸视线集中在白窦桦身上,压根没察觉到幕后军师吴小卷来到了现场为他加油。

      “站住!”
      突然,吴小卷听到一声来自白窦桦的喝声制止。

      他抬臂制止村霸继续拉近双方距离,往后退一步,才解释:“‘我每天都超级爱你’,那是课本原文。我爱的对象不是你。”
      白窦桦说:“是文化。”

      村霸:“……”
      他不懂白窦桦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的胸膛被白窦桦大力抵制,对方手里的花掉下了地,零落成泥。

      村霸顿时觉得自己心口传来一阵闷痛。
      他双臂下垂,脑子里的筋没转过来,不死心地说:“行,就算你没骗我,你说的都对,但你们那里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什么久……生什么情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试试呢?”

      白窦桦冷漠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我是直男。”

      “我是直男,所以不可能和你日久生情,没必要浪费时间试试。”
      白窦桦的话没给彼此留任何余地,村霸不懂,他就把一切摊开,说得更明白些:“之前跟你日常对话,仅仅为了练习口语,而你所说的‘我每天都超级爱你’,是我学会的第一句本地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际含义,和谁说都一样。除此之外,如果我无意之间还使用过其他不恰当的言辞,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为此表示歉意,但的确纯属巧合,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没文化的外来务工人员,不要以此为由对我进行人身骚扰。”

      村霸再三权衡才下定决心的表白,在白窦桦看来只是一场人身骚扰。

      村霸目光呆滞,老半天没出声。
      天空中洒下来的阳光仍然热烈张狂,但他久站不动,竟觉有些寒冷。

      空气中都弥漫着干燥且沉重的味道。

      白窦桦弯腰把地上粘了泥土的半截小花捡起来,用指腹擦干净,递还给面前的人。
      他说:“我不值得你的爱意,你应该把这么洁白美丽的花朵送给和你两情相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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